第1章 人窮志不短
桃花村地勢偏遠，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到鎮上只有一條土路，但環境卻是山清水秀，生的女人也個個嬌媚動人，惹人憐愛。
林小山從河邊飛奔而來，手裡提著一隻王八，渾身濕漉漉的卻渾然不覺，反而滿臉的興奮之色。
「思思，你在家嗎？」
徑直跑到一座農家小院前，林小山小心翼翼地推開虛掩的院門，探頭探腦四處望了一眼，沒有發現張大嬸的身影，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在整個桃花村裡，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但若說長得最水靈的小姑娘，那絕對非王思思莫屬。
林小山和王思思年紀差不多，兩家又離得近，所以從小就在一起玩，上學放學也經常做伴，說是青梅竹馬毫不為過。
待兩人漸漸長大，王思思愈加出落得亭亭玉立，林小山也隔三差五往她這裡跑，像今天這樣抓到王八什麼的好東西更是直接往這邊送。
張大嬸就是王思思她媽，雖然林小山的用意誰都沒有挑明，但張大嬸卻防他跟防賊一樣，根本見不得兩人單獨待在一起。
原因嘛，自然是林小山家裡一窮二白，張大嬸看不上他這個窮小子，生怕他把自家女兒拐跑了。
「思思，你在家嗎？」
林小山又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邁進堂屋，也沒有看到人影。
難道不在家？可是院門也沒鎖啊？
林小山有些奇怪。
恰在此時，浴室方向突然有水聲傳來，同時還能隱約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響。
難道……
林小山眼前一亮，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只是稍一猶豫，他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同時還狠狠咽了幾口唾沫。
水霧氤氳，浴室門竟然虛掩著，林小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慢慢把頭湊了過去。
「啊！」
林小山陡然大叫一聲，小心臟差點直接跳了出來。
卻是張大嬸就站在門后，好似知道林小山在幹什麼一般，面無表情與林小山來了個近距離對視，乍看之下自然嚇人得很。
「小王八蛋，你在幹什麼？」
張大嬸沉著臉從浴室里走出來，看著林小山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從他身上剝下一層皮一般。
林小山訕訕笑了笑，神情很是尷尬。
張大嬸本來對他就有成見，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直接抽棍子打人已經很客氣了，他說什麼都沒用。
再說，他這次確實不佔理。
「媽，怎麼了？」
恰在此時，王思思也跟著走了出來，頭髮濕漉漉的，身上衣服卻穿戴整齊，顯然並不是林小山想的那樣，只是在洗頭而已。
「怎麼了？」
張大嬸大怒，沒好氣地看著林小山：「你問這小子唄，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
「我……我沒做什麼啊？」
林小山把手裡的王八提了起來，有些緊張地說道：「就是剛在河裡捉到一隻王八，專門給你們送過來，補補身體。」
「去去去，快拿走，誰要你的王八了！」
張大嬸有些不耐煩，毫不留情推推搡搡把他推了出去。
林小山也不好反抗，轉頭看向王思思，卻只看到一個歉意的眼神。
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王思思之前因為這個還和張大嬸鬧了好幾次矛盾，奈何張大嬸態度始終強硬，她慢慢也就由著去了。
「林小山，我告訴你啊，今天這是最後一次，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打我們家思思的主意！」
張大嬸把林小山趕出小院，雙手叉腰嚴正警告。
林小山有些不甘心，索性趁著今天這個機會直接把話挑明了：「張大嬸，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呢，我對思思是真心的，以後也一定會讓思思過上好日子的。」
「林小山，你在說什麼啊？」
林小山這麼直接的話還是第一次說出來，王思思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
張大嬸卻絲毫不為所動，不屑一顧道：「啊呸！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就你要學歷沒學歷，要本事沒本事，還想讓思思過上好日子，你做夢呢吧你！還有你爸那個藥罐子，欠下一大屁股債，你說這話之前倒是先把欠我們家的錢還了啊！」
「媽……」
這話有點傷人，王思思趕緊拉了拉張大嬸的衣袖。
林小山卻頓時無言，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林小山的爸爸林玉海有尿毒症，需要定期到醫院做透析才能維持生命，為此把家裡的存款用光不說，還把村裡借了一個遍，包括王思思家。
現在村裡人見著他們家的人就躲，林小山也因此高中還沒讀完就直接輟學，家庭的重擔也一下子壓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林小山一直沒有放棄。
「這些困難都是暫時，張大嬸，只要一年，我一定在縣城買一套房子，把思思風風光光娶回去！」
林小山雙拳緊握，眼神極為堅定。
現在農村人都往城裡跑，條件好的姑娘想要嫁到縣城去，再不濟也要嫁到鎮上，張大嬸給王思思找對象，更是把這個條件卡得死死的。
但林小山一個窮小子，家裡還欠這麼多錢，想要一年之內在縣城買一套房子，談何容易？
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林小山死要面子吹牛，可信度不高。
「就你？哼！」
張大嬸冷哼了一聲，因為王思思的關係，好歹沒有再出言諷刺。
林小山也不爭辯，深深地看了王思思一眼，轉身朝自己家裡走去。
桃花村雖然交通不便，但青壯年都在外面打工，這些年來變化也不小，幾乎家家戶戶都住進了兩三層的小洋樓，次一點也修起了嶄新的磚瓦房，而林小山一家三口卻仍擠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裡。
「爸，媽，我回來了。」
回去的時候，老爸林玉海正坐在門口吧嗒吧嗒抽旱煙，老媽李淑芬正在剝大蒜，林小山把手裡的王八揚了揚，笑著說道，「在河裡捉到這玩意兒，今天給您二老好好補補。」
林玉海河李淑芬沒有說話，李淑芬臉上更隱約可見兩道淚痕。
林小山有些奇怪，正想問問發生了什麼，林玉海把手裡的旱煙槍在地上敲了敲：「小山，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發生什麼事了，爸？」
林小山走上前去，看看林玉海，又看看李淑芬，一臉茫然。
林玉海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山啊，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我以後就不去醫院了。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轟！
林小山腦海一片空白，嘴唇囁嚅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