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雨禾
小禾抬頭看著沐婉嫣，對方問這話的時候根本毫無表情，她便知道，沐婉嫣並不是因為自己才來質問的，想必，又是因為王爺。
小禾笑，這就是她越來越羨慕顧小姐身邊的婢女的原因，沐婉嫣，就算在她身邊再久，對她而言，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婢女而已，是上不得檯面的人，而顧卿塵就不同，她曾親眼看到過她和桃夭玩鬧，還有上次那個叫雪兒的，她們之間的默契，是無人能夠超越的。
很小的時候，她就被先後送到了沐婉嫣的身邊，這件事情，除了王爺還有當年的人，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說實話，在知道沐婉嫣要入宮的時候，她是驚訝的，因為當初她對王爺的情意，真心不像是假的，可是事實擺在她的面前，也由不得她不信，而自己也隨後跟著入了宮。
雖說自己是沐婉嫣身邊的宮女，實際上她是慕容君燁放在離嫣宮的探子，同樣，也是宮裡的探子，宮裡發生的任何事情，她都會通過和慕容君燁約好的方式將信息給傳遞出去。
現在沐婉嫣倒是問她為什麼？
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是看到顧卿塵眼中的殺意，怕她真的在那個時候動手嗎？小禾苦笑著搖頭：「小禾不知道，婕妤身邊是不是真的需要小禾，哪怕現在婕妤過來，也該是因為容親王吧？」
沐婉嫣眼中泛過一絲冷意，她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肆意揣測她的心思，不過就是養在身邊的一條狗，就能夠這樣和她說話？還是說，把她關在這裡，倒是將她的膽子給練出來了？「小禾，你可要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你這是對本宮說話的態度嗎？」
小禾看著她掩耳盜鈴的舉動，氣的倒是笑了：「不是婕妤問小禾，究竟是為什麼的嗎？小禾是在回答，為什麼婕妤會到水牢來，難道小禾猜錯了嗎？不是因為容親王，而是婕妤想小禾了，所以特意來的？」
這麼多年在沐婉嫣身邊，就算小禾再笨，也該是對沐婉嫣有所了解了，更不用說，作為先後的人，她一點都不笨，況且還有慕容君燁派人的教導，沐婉嫣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沐婉嫣倒是也不生氣，「呵，這麼聽來，還是小禾你最了解本宮啊，那麼小禾你倒是猜猜，本宮接下來會對你如何？是放了你呢，還是讓你繼續待在這見鬼的地方？」
小禾看了看周圍，見鬼的地方？嗯，婕妤對她還真是好，這水牢許久不見天日，就算她在這裡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小禾是婕妤的人，婕妤想要對小禾做什麼，小禾都是接受的，所以，小禾根本就不想猜，因為就算猜，也都猜不到。」
沐婉嫣雙手環胸：「小禾，你可還記得，本宮曾經說過，本宮喜歡你，就是喜歡你總是懂本宮的心思，而且還能說出那些哄本宮的話來，現在想想，你才是本宮身邊最厲害的那一個。」她還從沒有想過，小禾居然也會有這樣一面，真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小禾目光定定的，先後離開后，王爺曾經找自己談過，如果她不想是那樣的身份，為了沐婉嫣，他也將這個選擇權交給她自己，她也曾猶豫過，可是在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看待之後，她就已經決定了，自己是先後放在沐婉嫣身邊的棋子，那也就是王爺的棋子，她一生都會替王爺做事。
「婕妤過獎了，小禾在這裡待得幾天里，想了很多很多，小禾一心為了婕妤著想，可是試問，婕妤有把小禾放在心上過嗎？」不久前，還聽說一個替自己說話的宮女被打死了，這樣的主子，是留不到任何真心的人的。
沐婉嫣本想來這裡和小禾說一些慕容君燁事情，卻不想竟是會變成這樣，不由心中覺得好笑，從小到大，自己對慕容君燁的感情，確實只有小禾知道，可是不代表，她就絕對不會對小禾出手，再怎麼說，她不過就是自己一個丫鬟罷了，自己先前留著她，也是同情心作祟罷了，現在小禾這話，倒是給她做了決定。
不過就是一個會背叛她的人而已，自己為什麼要對她手下留情？對她手下留情，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顧卿塵教會她的，正好，現在試驗品也有了。
「沐六。」
沐六應聲而下，那些宮女真是想的太多，有他們在，婕妤根本就不會出什麼事情。
「屬下在。」
小禾在看到沐六的那一瞬間，就猜到了沐婉嫣將要對自己做些什麼，悄悄將扣住自己的鐵鏈給解散了。
沐婉嫣回頭看了眼小禾：「小禾，你我主僕情分到這裡我想就可以結束了，本宮身邊根本就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既然不需要了，那你就可以離開了。」
小禾心裡有些慌，沐婉嫣說完之後，就離開了水牢，這不大的水牢里，只剩下她和沐六兩個人，她對自己有幾斤幾兩清楚的人，雖然有學，對付一般的侍衛還行，沐六是沐家幾個暗衛之中，人最單純，身手卻是最好的，落在他的手裡，小禾還不知道是禍還是福。
「喂，沐六。」
沐六聽言轉身，卻不想剛轉身，就聞了迎面而來的白色粉末，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
恍惚之中，一人一襲白衣，一頭銀髮，身邊衣帶隨著她頭上的髮帶迎風而晃，即使滿頭銀髮，即使在昏暗的地牢之中，那人還是沒的不可思議。
沐六瞪大了眼睛，這人不是害死沐一沐二沐三他們的人嗎？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小禾能明顯感覺到顧卿塵是往自己這邊看來的，不由自主轉移了視線，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是不敢和顧卿塵對視。
許久，顧卿塵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沖著地上的沐六道；「三個時辰之後，你自然能夠出去，所以，人我就帶走了。」
小禾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見顧卿塵突然轉頭——
「雨禾，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