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不要再來一次？

?愣神地看著練習室落地鏡里的那個身影，王南芊有些不敢相信那個人真的是自己。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五官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如果說跟路人相比他算長得帥的話，跟公司里那些面容就像是被雕刻過一般的「天才」相比，他只能算得上清秀。然而在化妝師和造型師的聯手之下，他的整張臉就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一樣，比素顏時多出了一種說不出的獨特氣質。不同於吳亦凡的雕塑臉和鹿晗那種女性化的漂亮，五官本就柔和的王南芊現在的形象就像是個陽光的鄰家哥哥，帶著種獨特的親近感。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會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獃成這樣的，哥，你是不認識自己了嗎？」鹿晗已經在這位哥背後晃來晃去有半天了，鏡子里也早就照出了他的身影，沒想到這位哥就那麼傻獃獃的看著大落地鏡，完全沒注意到他。實在是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鹿晗跳上了王南芊的後背，整個人趴在了這位哥的身上。

一下子被鹿晗壓得彎下了腰，視線總算是從鏡子里的自己脫離了出來，王南芊也笑了起來，他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點莫名其妙：「我就是不認識了，不可以嗎？我以前從來沒上過妝，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

把鹿晗這個淘氣包甩到沙發上，王南芊又仔仔細細地摟住其他幾個人的臉看了半天卻沒發現別人也像他一樣有這麼大的變化，他感到心裡充滿了疑惑：「為什麼你們都跟原來沒什麼太大區別的？」

「哥，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夠帥了，不像你還要後天彌補一下。」吳亦凡說出這句話之後就笑倒在地板上，只留下王南芊黑著臉站在原地。

「所以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是吧？」恨不得手裡抓起一把菜刀一個接一個地把那五個樂的滿地打滾的傢伙給捅了，王南芊氣悶地坐在地板上，「好吧，我就是最老的那個，我就是最丑的那個，就是為了襯托你們這些紅花才存在在這裡的綠葉。」

「什麼綠葉？」林炫均拎著個塑料袋推開練習室的門就聽見了王南芊在抱怨，短短几分鐘不在這幾個男孩身邊他們就能鬧得滿世界蹦躂，.公司培養出來的藝人的通病？從SJ到少女時代再到f（x），好像就沒有不愛折騰的組合。

吳亦凡這段時間以來已經怕死了這個經紀人哥哥，他一聽到林炫均的聲音立刻就爬了起來，乖乖地低著頭站到了練習室的牆邊：「我們在說，NAN哥上了妝實在太帥了，我們都是陪襯他的綠葉。」

瞪大了眼睛看著吳亦凡做出的那副好學生模樣，王南芊都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這個人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的？

林炫均沒心思理會這幾個男孩到底剛才說了些什麼，他搖了搖拎在手邊的塑料袋：「因為你們最近這段時間表現得很好，按照預定的進程完成了兩首歌的錄製，所以公司決定把手機還給你們。之後這段時間，你們要分頭錄製個人的宣傳短片，個別成員可能還要上年底的SBS歌謠大戰，你們必須要保證進度和質量，否則公司還會再次沒收你們的通訊工具。明白了嗎？」

再也顧不上剛才還一起起鬨嘲笑了王南芊，躺在沙發上和倒在地板上的幾個男孩迅速地在隊長身後列成一隊，再由王南芊領頭向林炫均鞠躬行禮：「炫均哥，我們一定會努力的。」

滿意的點點頭，把塑料袋遞給站在最前面的王南芊，林炫均難得的語氣溫和了下來：「等一下好好收拾東西，到了新宿舍，該補覺的好好補覺，別跑出去瞎鬧騰了，這段時間你們也是辛苦了。」

再一次鞠躬行禮，王南芊明白他們的這位經紀人並不是只會對著他們發脾氣、對他們嚴厲到苛刻，林炫均這段時間為了他們的各項出道準備工作跑前跑后，不比任何一個人輕鬆：「炫均哥，前一段時間真的麻煩你照顧了，之後我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

這個孩子不僅禮儀很好，而且他的眼神和態度永遠都是那麼真誠，根本看不出有一絲雜質。林炫均聽著王南芊感謝的話語，覺得心裡無比受用，擺擺手象徵性地示意了一下，補充了最後一句要求之後，他轉身離開了練習室：「已經給你們叫好了外賣，吃完飯之後我送你們回宿舍收拾東西。公司要求你們每個人重新註冊社交網站賬號，包括instagram在內，把以前的內容全部刪掉，不能留下一點記錄，明白了么？」

好不容易才拿回手機，為了躲開那幾個大吵大鬧捧著手機興高采烈個沒完沒了的傢伙，王南芊一個人躲進了樓道里。早在他得知通訊工具要被沒收的時候，就已經把消息告訴了平時親近的朋友們讓他們不用聯繫自己，所以在重新開機之後只有兩條信息跳在屏幕上。

『南芊Oppa，你這個人動作也太慢了吧？到底什麼時候來公司啊？我可不是每天都有時間能帶你去向前輩問好的，一定要提前跟我打招呼啊！』要不是對這傢伙對自己不用敬語的壞習慣深感痛恨，王南芊差點都忘記了申智珉這個人是誰。眼看著這個FNC公司的女練習生催促著自己的信息，他心裡莫名的驕傲起來：我可是馬上就要出道的人了，等我出道的消息被這女孩知道的時候，她是不是會嚇一大跳？

『芊Oppa，等公司還給你手機的時候，千萬記得給珠泫歐尼和我來消息呀。』對於姜澀琪，王南芊一直覺得自己就像是她的親哥哥一樣，雖然經常性地調皮搗蛋，但是哪個做哥哥的不寵溺自己的妹妹呢？想著姜澀琪收到自己的信息一定會蹦蹦跳跳的景象，他飛快的敲擊著屏幕，發送了一條『我從監獄里被放出來了』的信息回給了她。

想起林炫均離開練習室的特意交代，王南芊回復完姜澀琪信息，隨手點擊開屏幕上的那些公共社交APP，開始了繁冗的清理過程。身為面臨出道的藝人，不僅是註銷掉賬號就可以的，還要一頁一頁、一篇一篇的刪除掉所有曾經發表過的內容，尤其是那些包含有大量隱私信息的內容。娛樂圈裡的前輩們有著各種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沒有誰會想要因為偷懶而在未來惹上**煩。

那些地下練習室的照片，那些夜宵的照片，那些當年的新衣服的照片，那些感慨，那些抱怨，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指尖不停地在屏幕上挪動，王南芊的心已經隨著那些被刪掉的內容回到了當年，想想不到兩個月前他還是個為了能否出道而滿心擔憂的練習生，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他的心境已恍如隔了幾個世紀一樣。

「南芊Oppa！」大叫聲從耳邊響起，正在專心註冊新賬號的王南芊被嚇得往前飛竄了一步，後背都弓了起來。在出道藝人的樓層里怎麼還敢大吼大叫的嚇人？怎麼這麼囂張？揉著耳朵轉身，他看到吳智敏正氣鼓鼓地叉著腰站在他剛剛所在的位置。

「叫了你三遍了！看什麼東西那麼專註，都聽不到前輩說話？」上次見到吳智敏的時候還是在考核的時候，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在練習室和宿舍這兩點一線中度過的王南芊驚訝的發現對方換了造型，以前的直發在下半端燙成了波浪卷，讓吳智敏看起來女人味十足。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才剛剛拿回手機，只顧著看信息，沒聽到智敏前輩叫我。」大概是過於沉浸在那些往事的回憶里了，王南芊確實沒聽到吳智敏之前叫他的聲音。越是臨近出道，越是明白要對前輩保持應有的禮儀，他在道歉的同時還彎下了腰去。

吳智敏沒想到自己開一句玩笑就能把王南芊唬成這個樣子，這一次湊巧在公司碰到對方，吳智敏本來是想要告訴他一個好消息的，可是叫了這個人三聲，他卻理都不理自己。吳智敏心急之下這才跑到王南芊背後大聲叫了他一聲，誰曾想又鬧出了這麼一出前輩教訓後輩的畫面。

自從上一次在公司高層面前展現了自己的實力之後，吳智敏不僅得到了許可使用公司為出道藝人安排的練習室，更得到了近期就會讓她通過演唱OST在韓國出道的許諾。她都還沒來得及感謝王南芊願意在那麼重要的考核上幫自己的忙，就得知了對方已經被沒收了手機進入了集訓模式，對於沒能報答對方這件事，吳智敏心裡對這位中國哥哥是充滿了歉意的。

正琢磨著怎麼把自己心裡憋著的那件事情對王南芊說出口，吳智敏在看到王南芊直起腰抬起頭的時候卻不由得愣住了。她是從走廊遠處的側面認出了這個男人，沒注意到他今天臉上帶了妝，這一下近距離面對面，吳智敏驚嘆著發出了感慨：「南芊Oppa，我還是第一次看你上妝啊，你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這是什麼意思？王南芊今天被同隊的幾個不靠譜褒褒貶貶地鬧了一天，現在聽到別人說他臉上的妝就敏感：「智敏前輩你這是……？」

「你這樣以後要騙倒多少小姑娘啊，」吳智敏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天生就是為了化妝之後上鏡而生的，「好像也不是很濃的妝啊，怎麼氣質上變化這麼大？」

這一下算是安心了，吳智敏畢竟是個異性，又不像那幾個不靠譜說話真真假假的，王南芊心中大定，忽然又重新對自己這張臉產生了點信心：「感謝前輩誇獎，我會記得以後睡覺都不卸妝的。不過前輩不會是為了誇我才專門嚇唬我的吧？」

吳智敏聽到對方詢問，這才想起自己心裡的事情來，她喜滋滋的看著眼前這個幫了自己大忙的「好男人」，笑著開了口：「年底的SBS歌謠大戰里，會專門有一段公司藝人的客串表演時間。南芊Oppa，因為你上次的幫忙，公司決定給我兩分鐘器樂表演加演唱的時間，你願不願意再跟我對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