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不敢相見

御君臨，願你我生死再不相見……

那是那晚，他看著璇璣狠狠撞擊在地面時彷彿聽到了話語。

御君臨害怕再見璇璣，害怕面對她，害怕她質問他，怎麼能讓蛇精掌控了他的心智，如此殘忍的殺死她的娘親和他們的親生骨肉……

是啊。

御君臨想再多次，仍是覺得最該死的人是他。

他向後退開了腳步。

他身上都是血債，對不起自己的娘子，對不起自己的孩兒，對不起自己的朝臣，上蒼若是有靈，請帶走他的肉體和靈魂，即使下地獄，千百輪迴受盡磨難，他也甘願。

——

璇璣看到了殿外一輪漸行漸遠的身影。

她不懂他為何對她如此執著，不許她撒手人寰，也不許她離開他的寢宮。

三個月後。

塞外告捷，敵國再度來犯。

兵員傷勢雖然沒有全部恢復，但是玉莫宸還是踏上了殺敵之路。

臨別前的一晚。

玉莫宸來和璇璣道別，「為保西夏，為保百姓，為保娘娘，臣一定奮勇殺敵，凱旋而歸。」

璇璣溫婉一笑。

西夏百姓得玉莫宸這樣的將軍是福。

「玉將軍一路上保重。」

「即使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在我死前，也一定會贏下戰爭。」

璇璣知道這一次塞外的戰事非同小可，可能這麼一去就是有去無回。

璇璣給了玉莫宸一塊琥珀傍身。

「必要時候對它念出我的名字，我定保你，保全民性命無憂。」

玉莫宸點頭言謝，然後把琥珀收進了胸口的位置。

他知道璇璣是在暗示他，如果他們全軍覆沒，她即便化作白蛇仙，也會救下他們。

堂堂一軍男兒，絕不會讓女子替自己上戰場。

「娘娘保重。」

——

玉莫宸離開后兩個多時辰。

夜已經深了。

玄青和緋女突然跑了進來，一副大敵當天的緊張模樣，「白蛇仙子，不好了，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

璇璣跳下床，似乎感覺到外面也有很大的躁動。

她確定那日已經咬死了玉珠瑤，那條蛇精不能再起死回生，回來做妖。

「蛇精在哪兒？！」

璇璣沖了出去，玄青和緋女趕緊攔在她的前面，「白蛇仙子，宮裡沒有蛇精作亂。」

「那麼你們一個兩個那麼慌張做什麼？！」

「那是因為……因為……」

「別吞吐。」

「是因為皇上他要親自上陣，趕赴沙場。」

「說……什麼？」

璇璣怎樣都料想不到御君臨會做出這個選擇，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場戰役那麼危險，他鑰匙有去無回，那麼整個西夏就註定滅國。

「他現在在哪兒？！」

「皇上他已經去了軍營，打點好了一切，皇上交代，如若他死於沙場，那麼下一任國君就交由仙子您來繼承痛。」

讓她做西夏的國君？

「御君臨，他瘋了。」

璇璣一下子跑了出去，她不顧一切的往外跑，一直跑到早朝的前殿，看著男人一身鎧甲，就好似千年前，他射箭擊中大鵬鳥的利爪救了她時的英雄模樣。

璇璣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去追。

她突然不敢靠近他，如果去攔他，她該和他說些什麼？！

她下了毒誓，永生永世都與他再不相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