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法術
身為當代掌教的弟子，虞少河的身份無疑是頗為尊貴的。
平日里不說囂張跋扈，至少可以說自視極高，除了自家大師兄向不服人，對這位莫名其妙的神宮來客並無多少敬意。
真氣境界，修為太低。
極樂教二十萬眾，真氣境是最墊底的，也是不曾被人放入眼裡的。
林牧雖然籠罩著一層耀眼無比的光環，可對虞少河這樣神采飛揚的得意人物來說，感受最真切的還是低到令人無法直視的修為境界。
「祖師的眼力大不如從前啊，想當初開派的七位祖師那一個不是驚才艷艷、修為超絕的高人，怎麼會收了這麼個……」虞少河在心裡頓了頓，換過沒那麼大逆不道的詞語：「……這麼個不出色的弟子。」
只見林牧嘀嘀咕咕的念叨著法術什麼的，沒點穩重的氣質。
虞少河不由的暗自搖頭，輕舒一口氣，這樣的人物肯定不是什麼厲害角色。
林牧思索的是這個世界奇妙的事情，作為一個東方土著，他從各種網路書籍中見到的法術多不勝數，可真正見到實物卻是第一次，一瞬間靈感迸發，新世界的大門又洞開三分。
「法術的運行根本還是真氣，通過特殊法門將真氣與靈氣結合，發揮出奇妙的威力。」
林牧思考著，回想之前學習的幾門法術，在極樂神宮中他已經嘗試過修鍊法術和御使飛劍，結果都以失敗告終，以前他認為是自己的真氣不夠深厚，如今想來更可能是極樂神宮特殊的禁制導致的。
畢竟，擂台上的兩人也是真氣境的修為，論真氣深厚程度可能還沒他深厚，沒可能這兩人會的東西自己不會。
林牧抬起手掌，慢慢的在身前順時針畫圓，星星點點的白光自指尖流淌出，匯聚成一面光盾。
真氣催動下，白光在光盾上遊走凝結，畫出許多符文的模樣，使得光盾越來越凝實。
林牧手穩，暗誇自己聰明，就真實體驗而言，施展法術消耗的真氣並沒有想象的多，更不會出現極樂神宮中動動手就把真氣耗光的情況。
光芒消減，形成薄薄一層如琉璃白玉般的約摸一米平方的白色光盾，懸在林牧的正前方。
虞少河驚呆了，這不是那什麼氣盾術么，法術入門修慣用的，看他生疏的模樣，難道這位小師叔祖連法術都沒修習過嗎？
不過林牧動手間，真氣的確是和極樂教鎮教真經《元神大道經》修成的真氣一樣，帶著一股滋養魂魄的氣息。
虞少河自身修鍊的便是這門經典，熟的不能再熟，絕不會認錯。
「祖師的眼光真的不行了啊！」
虞少河哀嘆，由衷感到一陣失落。
林牧馭使白色光盾左飄飄，右飛飛，感覺很新奇，這和修鍊成真氣的感覺很不同。
真氣是在體內生成，自然便有意識溝通，但法術是身體之外的延伸，彷彿有一條無形的線連接他和法術，使得法術按他的意念進行變化。
「法術由真氣催生，最簡單的猜想，真氣應該也是連接人體和法術的紐帶，但我沒有察覺到真氣的輸出。」
林牧大膽猜想，內心推測：「或者是精神力引動，我能感到法術的存在並操控它，這是一種經過大腦處理的動作，應該是精神力方面的事情。」
「但也不能作準，真氣畢竟是新接觸的事物，也許真氣本身就包含精神力呢？也許法術穩定后真氣消耗量太少，所以我沒能察覺也不一定。」
林牧瞎捉摸一會，把這個事放到備忘錄上，這才生出一個正常人的想法：「不知道氣盾術創造的護盾防禦力怎麼樣？」
想到邊做，他並指作劍，真氣光芒凝成一縷，凌厲迅疾的點在光盾上。
叮！
迴音清脆，白色光盾紋絲不動，百分之百擋下他一分力的劍氣攻擊。
林牧心裡有了底，加了一分真氣，『叮』音清脆悅耳。
再加一份真氣，光盾微微晃動。
知道林牧把真氣增加到五分左右，把指尖劍氣催發出寸許長刺到光盾上。
咔嚓，嘩啦啦……
光盾應擊而破，裂成兩段后隨風而散。
「咦，完了？」
林牧做好心理準備迎接的疼痛沒有來臨，就只是氣盾破裂散碎而已。
「沒有傳說中的反噬啊！」
一般的仙俠中，好常有法寶、法術被破引起施法者反噬，痛苦難當，林牧還以為法術被破也有這等事情吶。
「幻想大不可信，任何事還是要躬行實踐，實踐出真知。」
林牧還有些遺憾，自我警醒，轉眼興緻沖沖的研究起法術的變化。
氣盾術不過是最低等的法術而已，施展成功耗費他兩成真氣，卻要用五成力量的指劍氣才能打破，相當於把真氣的威力擴大了十倍。
何況這是他第一次施展，若是練習的純熟了，耗費的真氣肯定更少。
「怪不得要修鍊法術、神通、法寶，真氣還是要經過轉換才能發揮出威力。」
林牧閉上眼睛再次伸手施法，全神貫注感應真氣的變化。
活潑靈動的真氣從掌心諸竅流出，隨著手掌轉動遊走，從外界空間吸附一些莫名的東西融入真氣中使其快速壯大，隨即真氣在手掌的的牽引下於脈絡中凝結符紋，成為吸引匯聚真氣的支點。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共計凝結五個支點，而後五個支點間分出四條真氣線，把五個支點相互連接在一起。
於是，法術乃成。
「五個支點的符紋個不一致，應該是需要五個才能形成一個整體，或者是需要五個才能穩定下來。」
林牧感應到真氣緩慢輸出，心道：「法術成型后還是要真氣支持的，只是耗費的真氣較少。也不一定，只能說氣盾術是這樣的，其他的法術卻未必如此。」
「一個節點符紋是否可以單獨存在？若是沒有真氣供應，氣盾能否繼續存在？手勢引導真氣活動，那是否可以不動手，直接用精神力引動真氣畫符？」
在這個時間，林牧腦子裡各種奇思妙想，不過眼下是開拓視野的機會，這些實驗可以稍後再進行。
擂台上已經換了兩隊，如今對戰的是一男一女，正斗得難解難分。
男弟子擅長冰法，周身環繞著五面冰盾，腳下還踩著一面，揮舞手臂遙遙控制一把巨大的冰斧，轟轟轟追著女弟子亂劈。
女弟子尚未露出什麼法術，不過身法練得極好，在冰斧追殺下往來如風，不時突到男弟子身邊刺出一串劍影。
虞少河看了一眼，點評道：「真氣境界能夠施展六面冰盾外加兩柄冰斧，修為排在上等，勝出就在片刻。」
果然，男弟子彷彿是煩了，雙上一合，六面冰盾同時飛出與冰斧合圍，將女弟子困死。
林牧看得津津有味，男弟子的手法很有效，慢慢磨下去也能把女弟子磨死，卻有可能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仗著真氣渾厚法術犀利直接碾壓過去則能完美的避開意外，直接把勝利拿到手裡。
當然，也有可能一波王牌全出然後被人翻盤逆殺。
這就要看眼力和反應力了。
「冰法應該是從空中吸收水元力與真氣相合，冰盾的手法比氣盾要進步許多，至少冰盾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符紋，這就免了被對手找到弱點的機會。」
林牧思索著：「不過有一個問題，冰盾吸收水元力，那麼氣盾是稀吸收什麼？五行之外的元力？氣元力嗎？」
「我的實力有點弱啊！」
他喃喃道：「要和這些弟子相鬥我都得動用劍氣，若是碰上開源境的弟子豈不是沒轍了，一定要儘快修鍊法術，有一整套防禦、突進、攻擊、跑路、隱匿甚至是飛行的法術才行。」
作為穿越人士，根據經驗最後都是要逆行伐天的人物，跨境界而戰必須跟吃糖豆一樣簡單才行。
虞少河心下少慰，這位小師叔祖各種條件都不好，但志氣還是有些的。
「好強的肉身！」
林牧充當圍觀路人，發出一聲輕呼，露出極感興趣的神色。
擂台上，一個瘦弱的男弟子對上了一個魁梧的大漢，兩人似乎還是舊相識，幾句拉仇恨的話后動起手來，魁梧大漢張開的木遁和火劍被瘦弱弟子一拳轟碎，第二權他自己就被擊飛。
除非魁梧大漢的法術是水貨，否則瘦弱弟子的力氣就大的有點驚人。
虞少河似解說般道：「他修行的是《歸元戰神訣》，奇怪，這門法訣因為太過危險已經被封禁了，他是從那裡學到的？」
林牧好學道：「危險？」
虞少河身份極高，自然不會去管一個普通弟子修鍊危險法訣的破事，耐心解釋道：「《歸元戰神訣》由上古大派戰神宗《天元戰神經》的殘篇演變而來，不過改編的人天賦異稟，肉身天生強橫至極，他改編經文時以自身為模版，極度倚重肉身，其他人沒那麼強的肉身，往往會氣血潰敗而死。」
他搖了搖頭：「這個弟子看似強大，其實肉身已經呈現虧損之態，若無其他機緣彌補氣血，只怕沒幾年好活。」
林牧納悶道：「你既然看出來了，何不幫他一把？」
虞少河道：「教中弟子十餘萬，作死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何幫的過來？生死還要靠他自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