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斧

師傅點了點頭：「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以後不要後悔就好！」

師弟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那個自稱甄有道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那個菩薩一樣，從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炷香來，輕輕的點燃。正準備敬上去。師弟躍然而起，直接的將那一炷香用手掐滅。

我似乎還能夠聽到一陣香焰灼燒肉體的聲音。

「你神經病啊！」甄有道瞬間也急了，對著秦義大聲的叫著說：「我燒個香拜個菩薩，關你什麼事兒了？」

「姑娘，如果是我出手的話，你已經死了！」這個時候，師傅卻是開口說話。目光灼灼的轉了過去盯著那甄有道：「你雖然偽裝的很好，可是卻逃不過我的眼睛。這個菩薩敬不得！他唇角含血，眸中充紅，如果是不吃你這香還好。若是吃了你這香，恐怕咱們這一屋子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那人愣了一下，身體急忙的後退了兩步。有些弱弱的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嘛，好好說話不行嗎？」

看上去非常的委屈。

師傅沒有再說話，似乎是在不斷的思考著什麼。

而秦義則是看了那個女孩兒一眼：「如果你只是想避雨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但是如果你想要搞什麼花樣，還是出去的好。要不然被我們發現了，死的第一個一定是你！」

「凶什麼凶！」那女孩兒有些委屈的坐在一邊：「人家不是不知道嘛！」

這個時候秦義卻是看向師傅，略微的頓了一下：「師傅，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師傅頓了一下，收回了思考的目光。

「師兄的乾爹，陳寡婦，六婆之間的死是不是有關聯？或者說這個關聯，還關係到我原來的那個師傅身上！」秦義低下頭來，輕聲的問道。

師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無奈：「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事實上，你師兄的乾爹是被人所害，陳寡婦死的蹊蹺，我還沒搞明白。至於六婆，是因為妄測天機！所以才死於非命。而這個李天傑，又是死於一生門的詛咒。每一個人的死，看上去都是毫無相關的。我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點，我是說找不到任何將它們串起來的一條線！我只能期望不是。因為如果是的話，這將是一個大麻煩！」

「而您也在圖謀後手？」秦義看向了眼前的師傅：「從師兄乾爹死的時候開始，您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對么？」

師傅點了點頭：「確實有些不對勁，那樣的刀工，絕對不是一個廚子或者一個仵作能夠做得出來的。一個常年提刀的人都做不出來那樣的事情。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鬼斧！」秦義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是伴隨著師傅的言語，將所有的一切都剃乾淨了一樣。

我則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兩個人：「什麼意思呀？鬼斧又是誰？他為什麼要殺乾爹？」

師傅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這個事情過於複雜，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讓你在裡面摻和。你剛跟隨我學藝，道行太淺，這裡面哪怕一丁點的事情，都足以讓你粉身碎骨。我答應了你的乾爹要照顧好你，這個事情，你就交給我和你師弟吧！」

我愣在那裡。

說實話，我一直認為這些都不過是一些普通的事情。

不管是乾爹的事，還是陳寡婦的死，就算是六婆出事的時候，我也沒有任何的察覺。可能是因為我對這些事情的了解真的不多。師傅之前讓練功的時候，我也總是想要偷懶。

人活一世，開心就好！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現在卻發現，在我的身前站著兩個人，他們將所有的風雨都承擔到了自己的肩上！

到了這個時候，我真的感覺到了一絲的愧疚。

「李天傑，就是死在這個破廟裡的么？」這個時候，那個小姑娘開始說話了。有些弱弱的語氣詢問道。

師傅點了點頭：「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

小姑娘急忙的把頭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

「你究竟是誰？」秦義的雙目灼灼的盯著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吞咽了一口口水：「我確實是甄家的人，不過我不叫甄有道，我是甄家的小女兒，名字叫做甄瓶！大家都叫我瓶兒。」

我先是愣了一下，低下頭來看了一眼頓時笑了起來：「倒也確實是人如其名！」

甄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就明白了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臉色在那一瞬間羞紅了起來：「你！你流氓！」

師傅也頓時大笑了開來。不過沒有責備我，只是頓了一下之後看著甄瓶問道：「你也在尋找這個地方？按照道理而言，你們住在萬家鎮，又是鎮上的大家，李天傑死在這裡，你們不會沒有耳聞吧？為什麼還要尋找呢？」

「我們多少聽聞了一些風聲。但是知道的也不詳細！」甄瓶搖頭：「自從老太爺過世之後，我們甄家就沒有碰過江湖中的恩怨，哥哥也一門心思的撲在了生意上！對於其他的事情更是充耳不聞！」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一些，你的哥哥就是那個甄有道吧？」師傅笑了起來，點頭說道。

甄瓶頷首：「而我自小一直在家，家裡的生意哥哥不讓我沾。所以說無聊之下就研究起了老爺子留下的那本書，再後來就聽聞了這個消息，所以想要出來見一下世面！可是沒有想到出來之後就迷了路，又遇到大雨，這才來到了這裡！」

秦義的眼睛之中幫忙微微的閃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按捺了下來。

師傅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倒也真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明明是上九流的人，卻對中九流好奇，想要摻和下九流的事情。有趣，有趣！」

甄瓶站在那裡，看了一眼師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您就是八爺吧？」

「你還聽過我？」師傅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看向了甄瓶問道。

甄瓶急忙的點頭：「早就聽聞過龍河八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八爺，您收徒的時候我還曾經偷偷跑出來過，不過被我哥哥給捉回去了。」說著，甄瓶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頭。

師傅笑了起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正在氣氛稍微緩和的那一瞬間，伴隨著轟隆的一聲。屋頂常年失修，裂開了一道縫隙。緊接著，無數的雨水順著那條縫隙瓢潑而下。那位置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那半身觀音像。

不過，更詭異的事情還在後面。

因為，那雨水在空中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落在那觀音像上的瞬間，成了血紅色。順著觀音像的身體逐漸的滾落而下。看上去，原本莊嚴肅穆的觀音像在那一瞬間成了浴血觀音。看上去恐怖而又猙獰！

「啊……」似乎是有些受驚了，甄瓶急忙的後退了數步，而後直接的躲在了師傅的身後。

師傅的眸子精光湛湛，手中碧綠色的棍子在那一瞬間攥緊。我也是拿著自己平日里練習棺三棍的那根木棍，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鮮血順著那觀音不斷的流淌而下。原本的半身觀音看上去異常的恐怖，地面上已經匯聚了不少的雨水。這些水落入觀音像的時候就好像獻血一樣，可是一旦流到地面上，卻又變成了普通的雨水模樣。

「桀桀……」一股詭異的笑聲傳出。

這個時候的秦義卻是猛然間愣住了：「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