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狠的心啊
擎天巨樹梢頭的碧葉連成一片,搖曳萬里,把林海上淡淡的白雲趕來趕去,波濤如海。
雲傾凰環視一圈,絕美的容顏上一片悠閑,前提是忽略那雙冰冷,且帶著殺意的眸子。
看向四周,雲傾凰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
「怎麼,還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啊!」
悠閑的躺在馬背上,唇角帶著一抹譏諷,正想她找機會鍛煉一下身體,寧王的這些人,正好拿來練手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雲傾凰瞬間,被十幾個黑衣人團團包圍。
一雙雙陰冷的眸子,透著一股驚詫,這個廢物為什麼會知道,他們躲在這裡?
很好!
雲傾凰滿意的點點頭,素手從袖中,拿出一把簡單的匕首,輕蔑的瞥了一眼:「上吧!讓我來看看,你們有幾分能耐。」
「哼!一個廢物還敢大言不慚。」
一個戴著面罩,露出一雙三角眼的男子走上前來,看著面前少女絕美的面容,目中殺意四溢。
身後的十幾個黑衣人,也都滿目陰冷,看著雲傾凰的目光,好似一隻被宰的獵物。
雲傾凰唇角流出三分譏誚嘲弄,眉目間盛滿了不屑,連眼尾都沒給他一個。
三角眼的男人頓時生氣了,從沒有人,敢這麼無視他,眼前這女人的輕視,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找死!」
話音剛落,他便要欺身上前,然而下一刻,他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預兆的戛然而止。
脖頸上冰冷的素手,就像是死神的鐮刀,透骨的寒。
那雙三角眼裡的興奮,逐漸變為驚恐,額頭大滴冷汗流出,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顫抖,如同秋風裡,搖曳的片片楓葉。
她目光清冷如寒冰,素手成爪,猛地一用力。
「砰!」
男子被一把扔到了地上,面罩落下,露出那張,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來。
他臉色慘白無比,和那惡意的表情配在一起,顯得極度扭曲而怪異。
三角眼咬了咬牙,突然,少女沖他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極美,好似冰山雪蓮綻放,美不勝收。
他瞬間毛骨悚然,未知的恐懼湧上心頭,好似看到死神,在向他緩緩走來。
少女動了,那雪白的裙角在空中,劃過一道清冷的弧度,素手執起匕首就衝進了人群。
冰冷黑暗的殺氣,瞬間從她的體內迸發出來,渲染般,向四周蔓延席捲,猶如死神張開巨大的羽翼,揮舞著,將所有人香噬泯滅。
令人窒息的嗜血殺氣襲來,所過之處一片陰冷,幾個呼吸間,十幾個精壯男子,竟然盡數倒下。
冷風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空氣中飄蕩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地上涓涓流淌的血水聲,令一切顯得格外詭異。
一地屍首,漫天血色!
死法盡數相同,皆是一刀斃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刀尖上的血,有節奏的滴到地上,濺起聲聲樂曲。
三角眼渾身顫抖的看著,那站在滿地屍首的面前,仍然不染纖塵的白衣女子,只感覺恍若噩夢。
眼前的柔弱少女,是來自地獄的鬼羅剎,儘管陽光璀璨,但他感覺到的也只有無盡冰冷。
那猙獰的殺氣,陰沉窒息的陰霾,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少女的身形,如同飄零的羽毛,鬼魅般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冰冷染血的匕首,緊貼著他的脖頸,清冷嗜血的聲音,在耳畔隨即響起。
「該你了。」
三角眼男子身體怦然倒地,睜大的眼中還帶著不甘,脖子上的血涓涓流出。
到死他也不敢相信,他們一群人竟然就這樣,不聲不息的死了,死在了一個,所有人都認為是廢物的手裡。
雲傾凰拿出錦緞,輕輕擦試著手上的匕首,對於滿地屍首面不改色。
與此同時,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傳來,耳尖動了動,她一個旋身跳到了樹上,絕美的面容,瞬間布滿了清冷的肅殺之氣!
來了!
吼吼——
絲絲——
「該死!」
雲傾凰從齒縫裡冷冷的蹦出兩個字,站在高處的她,能夠清楚的看到,地上草從的劇烈抖動,還有,那由遠及近的野獸嘶吼聲。
原本以為,這就是個圈套,程皓寧只是派殺手來殺自己,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招,自己怎麼如此大意!
不遠處一片塵土四起,眾多野獸瘋狂的沖了過來,很快,便停留在剛才她站著的那地方。
可是,野獸並沒有去吃那些殺手的屍體,反而到處探索,銅鈴大小的眸子中,一片猩紅興奮。
不對!雲傾凰雙眉豎起,這些野獸看樣子,很不對勁。
能夠控制野獸?程皓寧那個自傲的男人,就算想到這一層,也不可能辦得到啊!
吼吼——
老虎野豬把大樹團團圍起來,然後便開始一個個輪番進攻。
雲傾凰看著,嘴角很是無語的抽了抽。
可是很快,她便輕鬆不起來了。
老虎野豬的在下面撞著,嚎叫著,可是那些毒蛇鼠蟻的,就不那麼好解決了,各個都扭動著噁心的身體,往上爬,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她!
秀眉緊蹙,再這樣下去,這棵樹很快就會廢了。
而她也會被這群畜生給撕了,好狠的心。
驀然,旁邊傳來一道喊聲:「快把衣服脫了!」
什麼鬼?
敏銳的感覺到腳下顫了顫,雲傾凰皺了皺眉,回頭一看,那衣袂翩然,滿身清華的男子,不就是剛才和蕭楚一起的人么?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要自己脫掉衣服?
靈光一閃,雲傾凰鳳眸一寒,立刻脫下了自己的外衫聞了聞。
果然,這衣服上有很是輕微的麝香,量很少,可卻威力霸道。
怪不得,能把這山上的毒蛇野獸給引了下來。
「該死的。」
眸中怒色聚集,秀眉緊蹙,她不記得有和誰接觸過,是誰把這個東西,灑在她身上的?
「咔嚓!」樹叉應聲而碎。
「小心!」
腰間一緊,雲傾凰瞬間落入一個清涼,且帶著青草香的懷抱。
她的眉頭又是緊了又緊。
這味道,好像在哪裡聞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