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憶是毒
他與木清竹結婚四年,只有一年時間,她是呆在阮氏公館里的。
還有三年,她逃去了美國。
那一年裡,她就呆在這間房裡。
而他除了結婚那晚,從來都沒有踏進過這間房。
阮瀚宇回想起結婚那晚,他喝醉了,醉熏熏地走了進來,帶著報復與恨意,毫無節制的索取她。
那晚留給他的記憶,早在不知不覺中,嵌進了腦海深處。
那晚的美好,在潛意識裡早已生根發芽了。
要不然,當木清竹再次出現在面前時,他怎麼會鬼使神差地提出讓木清竹陪他一夜的要求來。
內心裡的渴望,像被人用手撩撥般難耐,氣血逆流。
阮瀚宇跌坐在軟床上,用手扶額,滿腹心思。
再抬頭時,偌大的穿衣鏡照著他的俊容,有些潮紅。
阮瀚宇內心煩燥,抬手鬆開了T恤扣,卻猛然睜大了眼睛。
靠近他脖勁的胸前一片血紅,粘乎乎的。
阮瀚宇用手沾了下,那是血液。
他慌忙脫下了衣服,看到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血紅,觸目驚心。
阮瀚宇的眼前,浮過木清竹蒼白的小臉,滴著血的手指,心裡一陣疼痛。
幾個小時前,在車裡,她在他身下掙扎時,留在他身上的血液。
本來,他是要帶她去醫院包紮的……
阮瀚宇猛地站起來,朝外面衝去。
他開著車子連續走了好幾個醫院,都沒有找到木清竹的身影。
該死的女人,手傷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回家了?
阮瀚宇心思沉沉,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子,穿過大街小巷。
他期望著能看到那個嬌弱的身影,臉上卻是苦笑。
阮瀚宇也不明白,自己在幹啥。
而此刻,河岸邊。
木清竹黯然神傷的抱著雙膝坐著,眼裡的光如死灰般暗沉。
堆積的啤灑瓶,正靜靜地卧在腳旁。
只有在這安靜的角落裡,木清竹才能卸下強裝的偽裝,舔舐著傷口。
幾個小時前,她獨自來到醫院,清冼,上藥,打吊瓶,好一陣忙活。
醫生清理了整整三個小時,她緊咬牙關,連哼都沒哼一聲。
木清竹掛完吊瓶后,卻不敢回家,害怕媽媽擔憂。
她特意買了一打啤酒,提到了這條河涌邊。
木清竹擰開了一瓶啤酒,仰頭就喝。
心中酸痛,苦悶,卻無法排解!
一瓶啤酒很快就進到了肚中,儘管酒精度數不高,可從不沾酒的木清竹,卻雙頰開始泛紅。
她頭也暈乎乎的,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木清竹甩甩頭,用手抹了把臉,臉上全是淚水。
三年前,她才嫁進阮家沒多久,就被婆婆扇了一巴掌。
那時的阮瀚宇就站在旁邊,看笑話般冷冷地望著她。
她不哭也不鬧,像個逆來順受的童養媳。
阮家的工人保姆因為婆婆的刁難,阮瀚宇的冷落,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喬安柔,那個時候就可以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揚眉吐氣了。
她的婆婆見到喬安柔時,總是笑咪咪的。
那時的喬安柔,雖然還沒有走到阮瀚宇的身邊,但已經俘擄了婆婆的心。
而她不管做什麼,婆婆都是橫眉冷對。
木清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怎樣去討婆婆的歡心。
因為愛著阮瀚宇,她滿心歡喜地嫁了進來。
可是豪門森森,一切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阮瀚宇把她看成個貪錢的女人,婆婆更是把她當成了仇人。
而公公雖然沒有說什麼,也是不冷不熱的。
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導致公公氣暈倒地住進了醫院,直到現在都還躺在病床上。
可她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無法解釋!
那個家,再也容不下她了。
可是,爸爸不容許她離婚,阮家奶奶更是不容許。
面對阮瀚宇啒啒逼人的目光,木清竹唯有逃避去了美國。
嫁進豪門四年的木清竹,卻只從奶奶那裡得到了溫暖。
三年不見了,不知她老人家身子可好?
啤酒一瓶瓶喝下,木清竹頭脹得難受,胃裡更是難受得想吐。
……
心揚小區門口,阮瀚宇的悍馬車停了下來。
可他卻不敢下來,更不敢登門造訪。
這麼多年來,做為木家的女婿,他從沒有登門拜訪過,更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
他心虛,不敢貿然上門,怕看到責怪的眼光和不滿的臉。
阮瀚宇沉默了會兒,終究把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