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盆被撞
洗完鞋子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忽然輔導員來了。我們輔導員姓岑,長的還行,皮膚特別好,白得沒一點雜質,都可以用純度來算了。大一軍訓的時候我去她房間找她,看見她正在抹玉蘭油,光是一個額頭就抹了三四次,每次都挖了一個指甲蓋那麼大。我想怪不得那麼好呢,要是我也拿玉蘭油這麼抹,准能和她比白。我和瓷盆一起算過,她這樣抹的話,一瓶80g的玉蘭油只夠她抹一個星期。後來我媽每次抹玉蘭油的時候,我都用這個來提醒我媽,說你多抹點准白得不一般。可惜我媽一直都當我說的是挖苦話,還狠狠剜我一眼。輔導員今天的樣子火燎火燎的,她說,沈曉野就你一人在?我還沒來得及說,她就著急說起來,她說蔣露被車撞了,你去醫院幫個忙。瓷盆在西門附近的一個醫院裡,我去的時候她正躺在醫院裡哼哼著。輔導員照例問了幾句好點了沒有,要不要點什麼。瓷盆頭上包著紗布,紗布上有一些幹了的血跡,看上去像剛剛從上甘嶺打完仗回來的人。而且給她包紮的準是個實習的,弄得就像個印度阿三一樣,我看著就想笑。輔導員就說你好好躺著,我去幫你拿CT。等輔導員一走我就來勁了,我說你還照CT啊,那要是成了腦震蕩你還要轉院多麻煩啊。瓷盆沒反應過來,就問轉哪兒去?我說你還真傻了,連四醫院都不記得了,那麼近,幾步路就到了。瓷盆笑了,說你媽才要轉去精神病院呢。瓷盆頓了頓說,我真他媽倒霉,一出校門就被車撞,那車也太不守交通規則了。我們學校門口是交通事故高發區,經常有人被車撞,沒想到這次讓瓷盆給遇上了。瓷盆說這次我還算走運,是綠燈才走的,我以為那車要停,可它就要衝,要是和以前一樣我闖了紅燈,我才捨不得自己掏錢照CT呢,震蕩就震蕩。我說那是什麼車啊,這麼拽。瓷盆說就一個奧拓,沖得比法拉利還快。正說著,輔導員來了,一臉的喜慶,說醫生看過CT說沒事了,就一點擦傷和軟組織挫傷。正喜慶著,輔導員突然回過神來說那司機呢。瓷盆說走了。輔導員急了,說你咋能讓他走呢。瓷盆說放心吧,他的身份證工作證駕照連同錢包一起給我了,跑不了的。我說瓷盆,你牛叉!你的頭被撞了還變聰明了!撞瓷盆的是個帥哥,看上去挺小的,大概20多點,穿著雙耐克的復古鞋,一條美津濃的褲子,衣服也是耐克的。我怎麼看都覺得他長的像邱澤,就是臉比邱澤還顯得稚氣點。瓷盆以前就說過我,看見長得好點的男生就非要挖空心思看人家像誰。那男生走過來用很硬的聲音對瓷盆說你要多少,樣子看上去就是個紈絝子弟,敗家子那類的。瓷盆有點火,說,麻煩你,是你把我給撞了,你比我還凶啊。那男生的聲音一下就軟下來了,他用眼睛望了望瓷盆,又望了望我,連忙說對不起哦。瓷盆哼了一聲說,我只要你把我這幾天的醫藥費和飯錢出了就行了。那男生問了一句話又把瓷盆給惹火了,他說給了錢是不是我們就兩清了?瓷盆挖苦他說是啊,難道我還要纏著讓你再撞我一次嗎。男生的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我就打圓場說,瓷盆,他要賠你醫療損失了,你把錢包還給他算了,讓他快點走,免得把你頭上的傷口給氣裂了又讓醫院賺錢。瓷盆把錢包給他之前把身份證留下了,她看了看身份證上的名字,說你叫季林林吧,身份證我就暫時不還給你了,到時候記得來付錢,拉西送人。我聽著最後那句拉西送人挺不對味的,怎麼感覺像是一丫鬟?回頭看了瓷盆一眼,她正閉著眼睛養神像皇太后一樣,我就哭笑不得地走了出去,我想我還真成了你丫鬟了,你病好了我不會少收拾你這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