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什麼聲音?
「你這算是關心?」幻竹轉過頭望了君離蘇一眼,「我又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後果,我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自然是想好了,懲罰,頂多就是扔進千蛇洞讓蛇咬,還能怎麼的,你要真那麼好心,就遵守你的承諾就好,我無法勸公子收手,若是最終他敗了,希望你能把公子交給我,讓我帶他走。」
君離蘇沒有料到,幻竹那麼忠誠,心底里竟也是反對藍衣男子和容淺作對。
「你不用驚訝,其實我老早也看得清形式了,我們多次刺殺齊王,從來就沒有成功過。正是因為忠於公子,我才不希望他去冒險,齊王容淺本就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人,倘若公子要作對的是其他人,我倒還不擔心,但他總是將自己封閉起來,不願聽旁人多說,他很固執,我總擔心,他的固執會害了他……」
「這些話,你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吧?」君離蘇唇角的笑容有點兒無奈,「你真是了解他。」
「這些話當然不能和他說,在公子看來,忠誠,就是聽他的命令。而在我看來,對他忠誠,首先要顧及他的安危,其次才是聽他的命令。」
「你比他理智多了。」君離蘇沖她挑眉,「他不喜歡你,可真是他的損失。」
幻竹聽著這話,眼角似是抽搐了一下,隨後斜睨了一眼君離蘇,轉身快步離開了。
君離蘇眼見著幻竹的身影走了出去,便也躺回了床榻上。
……
一眨眼的時間,又是兩日過去,君離蘇的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藍衣男子照舊每日噓寒問暖甚至還親自送湯藥送飯,君離蘇打心裡不想搭理,面上卻還是要強顏歡笑,一邊還要接收著幻竹怨念的眼神。
若是說從前看幻竹並不順眼,現在倒是順眼了許多。
這個女子,總是以大局為重,即便她也有尋常女兒家羨慕嫉妒的心理,但和她家公子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麼,所以她能忍,否則,她也不會一邊討厭自己,一邊還得幫自己。
幻竹最大的心愿,大概就是跟著她的公子一同歸隱罷。
「嘗嘗這個點心吧,叫黃金奶糕,塞北一帶有名的點心,在齊王府里都吃不到呢。」藍衣男子此刻正與君離蘇對坐著,正將一塊糕點夾到君離蘇的盤子上空,還沒落下,便聽得門外忽然一聲巨響。
「轟隆」
藍衣男子在這一瞬間筷子似乎是抖了一下,沒夾穩那塊桂花糕,一下子掉進了盤子里。
君離蘇只以為他是被雷聲驚了一下,便也沒多在意,乍一聽這麼一聲響雷,確實也夠嚇人。
但她沒有想到,她咬了一口糕點后,不經意地抬眸,卻見藍衣男子臉色有點兒不好看。
「公子,你人不舒服?」她隨口一問。
「好像是有點兒……」藍衣男子如此說著,擱下了筷子,「看來不能陪著你用點心了,我這頭有點兒暈乎,想要回房歇著去。」
他說著,作勢揉了揉眉心。
聽到他說不舒服,君離蘇反而舒服了。
「那你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她巴不得他趕緊走,眼不見心不煩。
而她這麼說,藍衣男子果真也起了身,「失陪了。」
眼見著藍衣男子離開了,君離蘇眸中劃過一絲狐疑。
這傢伙今日怎麼看著有點兒不對勁呢。
跟外頭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來的時候分明還滿面春風,神采飛揚的,才坐下沒一會兒就開始神色怪異,誰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
真是不舒服么?
聽著耳旁淅淅瀝瀝的雨聲,君離蘇的心情也有點兒煩躁。
也不知道幻竹得籌備多久,若藍衣男子真是身體不適,那今日還算是一個好機會,要是等到他生龍活虎了,這想走又難了。
隨便啃了幾口糕點,君離蘇便起了身,打開門,望著嘩啦啦的雨,朝著走廊盡頭邁出去。
許久沒有見過雨天了呢……
分別這幾日,也不知道阿淺過得如何,在這夜冥山莊里,半點兒帝都里的消息也打探不到。
君離蘇沿著走廊一直走,下雨天大家似乎都不愛出門,來往的下人也沒幾個,她順著長長的走廊盡頭,漫不經心地走著。
說來這夜冥山莊內其實也有許多處美景,只是她對這個地方實在喜歡不起來,於是便沒有心情去看風景,大多都是關在屋子裡,有時無趣一睡覺就是大半天,一邊睡一邊想著如何離開這兒,就連此刻正在走的這條走廊,也是頭一回走出這麼遠。
盡頭的對面是一棟閣樓,琉璃瓦頂,紅漆的柱子上刻畫著一幅幅仕女圖,在大雨中,顯得有些朦朧之美。
那是——金鉤賭坊。
說到賭,好久沒上賭桌了,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進去玩兩把得了。
如此想著,她走向了那樓閣,淋了點兒雨,她到了樓閣下便拍了拍袖子,轉身朝著閣樓內一看,卻是怔住了。
閣樓里空無一人。
金鉤賭坊,本以為賭坊會是夜冥山莊最熱鬧的一個地方,沒想到——頭一次來竟是一個人也沒有,冷清的可以。
難道說,夜冥山莊里對賭博也是有規矩的?或者說有規定時間。
雖然無人,但她還是走了進去,望著一張張紅木搭成的賭桌,各式各樣的賭具都有。
看來此番是白來一趟。
君離蘇轉身,正準備離開,倏然間聽到身後響起了不尋常的聲音,這讓她腳步一頓。
什麼聲音?
她轉過身,在偌大的閣樓內掃視了一圈,這閣樓雖然寬敞,但是望過去一目了然,幾乎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除了角落處安置的那一個柜子。
剛才的聲音,似乎像是什麼東西撞擊木板的聲音,很小,不像是老鼠發出的。
木質的材料,除了這些賭桌便只有那個柜子了,而這賭桌下支撐著四根柱子,下面空蕩蕩的一目了然。
那麼聲音就是從那個柜子里發出的。
君離蘇緩緩朝著角落裡的那個大柜子走去,同時全身也警戒了起來。
她走路無聲,步子緩慢又小心翼翼,直到走到離那衣櫃進了些了,裡面似乎又傳出了什麼動靜。
裡面還真的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