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根本沒辦法對聶霆川下手！

聶霆川毫無懼色，反而主動又上前一步，讓槍口抵在了自己身上。

那一刻，喬煙的心咚地一下墜落進無止境的深淵，握著槍的手反而有些發軟。

「只要輕輕叩動一下扳機，你就可以報仇了。」聶霆川突然怒喝，「喬煙，你開槍啊！」

他的聲音在那一刻恍若震耳欲聾，喬煙身子一軟卻又在下一刻穩住，她用雙手握著槍，儘管太陽穴突突直跳，她仍舊慢慢地扣動扳機。

可是手指沒有力氣、越來越沒力氣……喬煙努力地回想自己曾經被聶霆川欺騙、被聶霆川和柳婉珠聯合起來虐待以及自己那個被無情地碾掉的孩子……她努力地凝聚恨意、想用恨意給自己力量。

可是最終她的雙手頹然地垂落下去，握在手中的槍也摔落在地……她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殺聶霆川。儘管她這次回來，明明就是為了毀掉聶霆川和柳婉珠。

聶霆川看著喬煙臉色蒼白地頹坐在地，看著她流著眼淚在那兒兀自發笑，心如刀割。

柳婉珠在這時候跑過來擁住聶霆川：「聶哥哥，你怎麼這麼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聶霆川抬手摟住柳婉珠的腰，冷聲道：「喬煙，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要是往後你再敢對婉珠不利，休怪我心狠手辣要了你的命！」

喬煙怔怔地抬頭，只看見聶霆川擁著柳婉珠離開的一雙背影。

喬煙低頭，看著自己那還在流血的胸口，突然崩潰大笑——

就算費盡心思地做了這一切又怎麼樣呢？

她根本……根本沒辦法對聶霆川下手！

她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她……其實根本沒有辦法。

那就這樣流著血、慢慢地死去吧。

喬煙心裡這樣想，就這樣靜靜地趴在冰涼的地板上。

——

「煙兒？煙兒，你醒醒。」

喬煙費力地睜開眼睛，恍惚間看到宋世錚的臉，她還以為自己在臨死之前出現了幻覺，直到宋世錚將她抱上了床。

「世錚哥，你怎麼來了？」一句話出口，喬煙向前日在雨中情境，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

宋世錚有點不自然地笑了笑：「其實我前幾天就知道你被關在這兒了，我一直在周圍逗留。剛才聽見裡面似乎發生了爭吵，所以等他們走以後，我就溜進來了。煙兒，我已經交了大夫，你忍一下。」

喬煙只是點點頭，然後就雙眼空洞地躺在那裡。

其實，宋世錚剛才在圍牆外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也看清了喬煙那顆隱藏的心、究竟是怎樣愛聶霆川多過愛她自己的。

宋世錚看著她憔悴不堪的模樣，看著她已經哭腫的眼睛，最終決定把一切都告訴喬煙，讓喬煙知道，聶霆川的所有苦衷、以及喬振華和喬以珩都還活著並且被聶霆川派專人保護著的事實。哪怕這代價，是他宋世錚要永遠失去他的煙兒了。

他不是聖人，他只是不想喬煙的心在這麼痛苦和無奈下去了。

雙手緊緊握成拳，宋世錚開口叫她：「煙兒，我有事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