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霍涼聞言，臉上的笑意有了擴散的跡象。

他難得心情極好地給她解惑，「甄笑，我曾說過，甄珍身上遭受的傷害，我會一點一點從你身上報復回來。你懷孕了，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懷孕抽血，切除肝臟，抽取骨髓---」

「嗯，當然，你複製前面，最後一步，不用複製，我會儘力讓人不讓你死在手術台上的，你的子宮也得完好無整地保存下來。」

「孩子么，直接流掉好了，因為我還要再度讓你心中的糟老頭子『糟蹋』你，然後再度期待聽到你懷孕的好消息，接著么，一樣的懷孕抽血，這次就不切除肝臟了，切點別的器官好了，反正人體的器官那麼多，隨便切點，你也死不了，骨髓抽取這一步是絕對不能省略的。」

「我希望你能活得久一點，一次兩次折騰不死你，活得越久越好，我的確是這麼真心覺得的，希望你也不要辜負我的好意，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甄笑！」

霍涼說得雲淡風輕，那口吻就跟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甄笑卻聽得渾身的血液逆流，遍體生涼。

無邊的恐懼，將她籠罩其中，不斷侵蝕她的四肢百骸，她整個人都剋制不住顫抖了起來。

她相信霍涼絕對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不是在說笑，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危言聳聽。

霍涼他就是個魔鬼，是個變態，這麼惡毒的招數，他都能想得出來，還想實踐到她身上，這怎麼可以？

不---

她不能讓霍涼這麼做，她要阻止，真讓他這麼做了，她絕對會死的。

她不想死，她還沒有活夠呢。

甄珍死了，她要活著，她的好日子應該剛開始才對，而不是尾隨甄珍的步伐踏入黃泉，死相比甄珍還來得凄慘。

「你不能這麼做！」

她喊了出來，聲音凄厲。

霍涼不為所動，聲音涼薄到了極點，「那你等著，眼睜睜看著我是如何做的。」

她害死了甄珍，罪不可赦，之於他而言，無論如何對待甄笑，那都是輕微的。

「甄珍，是你害死的，不是我一個人，為什麼我要遭受這樣的懲罰，而你不需要？霍涼，你這樣會遭天譴的！」

甄笑怒吼道。

她這下顧不上讓霍涼回心轉意了，因為霍涼已經沒有心了，無論她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她最後的依仗，就是把霍涼也拖下水。

她的確是一個惡毒的女人，自己不好過，也要遷怒別人，連帶不讓別人好過。

霍涼眼神暗淡無光，神色落寞，字字錐心，「如果遭天譴能讓她活過來，我願意遭天譴！」

甄笑聞言，面色一白，張了張嘴，看著他，這下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甄笑遭受的都是身體上的折磨，而他霍涼，自從真相揭開，就從來沒有好受過，他早就天天活在地獄里了。

他如今對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只有折磨甄笑，才能稍微讓他心裡有所好轉。

甄珍下葬后，他至今都沒去過墓園，沒有折磨夠甄笑，他沒有臉見她。

他被失眠症困擾已久，自從甄珍死後，他沒有一個晚上睡得著，閉上眼，都是手術床上她凄慘的死相。

醫生說他，這是心病，得自己主動走出來。

他拒絕繼續治療，甄珍死了，他根本走不出來了。

累得筋疲力盡，能闔一會眼就行了，若非他強大的自制力，他哪裡能日復一日正常出現在人前，可他眸底的黑眼圈卻是一天天明顯加重，他無所謂，不在乎，蘇墨勸他，他當成耳邊風。

反正他已經生無可戀了，那就順其自然，生死由天。

當霍涼離開后，甄笑頹然地跌在地上，她沒有如同此時一般深刻認識到，霍涼對甄珍的愛，是深入骨髓，從始至終都是無人能撼動的。

她妄想改變命運，殊不知卻被命運毫不留情地顛覆，善惡到頭終須報。

她害了人，如今輪到自己了。

哈哈哈----

甄笑旁若無人誇張地笑了起來，她笑得十分的悲涼。

她嫉妒，嫉妒得發了瘋，為什麼？

為什麼她偏偏落到這樣的下場，如果是甄珍害死了自己，霍涼還會這麼對待甄珍嗎？

答案顯然是呼之欲出的，霍涼不會這麼做，因為他愛甄珍。

否則，他不會蒙在鼓裡的時候，在聽到甄珍死訊后，就迫不及待沖了出去。

她甄笑就是個小丑，自以為從此以後風水輪流轉，卻萬萬沒料到她自以為是天衣無縫的計劃會失敗，失敗過後還促成霍涼真正意識到他的真愛是甄珍，而不是自己。

哈哈哈哈……

甄笑又繼續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外頭的人，都當她是瘋了。

而她，的確是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