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9章 傻子
握了握拳頭，帝鴻淵笑著說道：「我要儘快熟悉這份新力量才行啊。」
「那南知秋？」萬天曉問道。
帝鴻淵低頭看了一眼南知秋，神情突然變得冷酷了起來：「雖然他已經沒什麼威脅了，但斬草需除根……」
「天帝。」夜千嬌走上前來，「我知道，您肯定還是不太信任我。」
「看你這樣，是打算給我一個信任你的理由了嗎？」帝鴻淵笑問道。
夜千嬌重重點頭：「待我親手擊殺南知秋，打他個魂飛魄散，以表忠誠。」
「好。」帝鴻淵拍了拍手，「本天帝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這種狠辣而果斷，可以隨時拋棄感情的冷血之人。」
「拋棄感情並不難，畢竟只是玩物而已嘛。」夜千嬌笑了笑，低頭看向了南知秋，這一刻的夜千嬌眼神高傲，內中透露著藐視，彷彿在看一隻可憐蟲一般。
事到如今，南知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他什麼都做不了。
面對這一刻的夜千嬌，他猛然想起，似乎這才是夜千嬌原本的模樣。
是啊，原八皇將之一的月皇將夜千嬌，本就是以狡詐和詭計著稱的。
當初南知秋其實一直都在防著夜千嬌，哪怕到最後南皇天兵敗，南知秋也依然保留著一絲警惕心。
但不知何時，他偶爾也會被夜千嬌的死纏爛打所感動，他的心，最終還是敗給了這個精明的女人啊。
「我想過無數種可能，其中也有兵敗身死的結局，但我唯獨沒想到，最後，我南知秋會死在你的手裡。」南知秋苦笑，臉上是濃濃的自嘲神色。
「你也別怪我，誰讓你自己太過沒用呢，當初你比南皇天有潛力，所以我選擇了你，現在天帝完全碾壓你，跟著他，我才有更加輝煌的未來。」夜千嬌冷酷無情的說著，已是揚手對準了南知秋的面門，「你可以選擇死法，是被我折磨之後再死，還是直接點，被我瞬間殺死。」
南知秋微閉雙眼，沒再回應什麼。
「也罷，我就不折磨你了，畢竟我的新主子還需要時間來籌備接下來的計劃，一切事情，都應儘快解決。」夜千嬌彎嘴一笑，笑容何其醜陋而猙獰。
她的全部力量都涌了出來，沾附於體表，並匯聚於右掌之中。
以南知秋現在的狀態來看，夜千嬌如此龐大的威勢，出手的瞬間，就能一擊將南知秋打得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南知秋，去死吧。」夜千嬌大喊出聲。
帝鴻淵彎起了嘴角，萬天曉則微閉雙眼，不忍再看。
突然，靈魂之中傳來巨大的痛楚，萬天曉的臉色瞬間煞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並捧著腦袋打起了滾。
就連帝鴻淵都因為靈魂遭受重擊而皺了下眉頭。
唰的一聲……
南知秋身後的空間被撕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然後，是夜千嬌一腳踢出，將南知秋踢入了裂縫之中。
「千嬌，你……」
「裂縫那一邊是鬼界，好好活下去。」夜千嬌一臉決絕的說著，並在之後沖著南知秋露出了一抹柔美的笑意。
然後，她瞬間轉身，那早已醞釀好的全力一掌已是石破天驚般的轟向了帝鴻淵。
「女人，你這是找死。」帝鴻淵的臉色完全陰沉了下來，那裂縫還沒有閉合，他現在動身的話，還能追上去殺死南知秋，但夜千嬌的全力一擊降臨，他又不得不出手迎擊。
嘭……嘭……
連續兩聲巨響。
第一聲是夜千嬌轟出的力量洪流，第二聲是帝鴻淵一掌將其攻勢打了回去。
夜千嬌被自己和帝鴻淵的雙重力量吞沒，巨大的痛苦傳遍肉身和靈魂的每一個角落，她被撕碎，泯滅，最終，連靈魂都如風中飄零的花朵一般，飛速消散。
但她還是爭取到了這短暫的時間，在死亡的前一刻，她看到了那空間裂縫的閉合。
欣慰一笑，她心滿意足的死去了。
沒有人欣賞她的付出，她也得不到任何的讚美。
如果選擇跟隨帝鴻淵，或許她真能輝煌萬古，但她卻選了南知秋，選了最愚蠢的一條路。
曾經有一句話，她說了謊，當初在南皇天和南知秋之間做出選擇時，她根本沒有看中南知秋的潛力，畢竟那個時候，明顯是南皇天更強。
是啊，從一開始，她就是根據感情來選的。
上次是這樣，這次，也還是這樣。
她本是睿智精明之人，卻在遇見南知秋之時，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大殿之中，帝鴻淵看著早已閉合的空間裂縫，眉頭微皺。
萬天曉扶著額頭，緩步走了過來：「蠍尾附魂著實可怕啊。」
「是嗎？」帝鴻淵扭頭看了一眼萬天曉。
萬天曉微微低頭，並開口問道：「不追過去嗎？」
「夜千嬌刻意隱藏了裂縫氣息，無法鎖定南知秋在鬼界的具體位置，短時間內很難找到他，不追了，他註定成不了氣候，況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帝鴻淵沉聲說道。
「天帝所言極是。」
「你似乎，鬆了一口氣？」帝鴻淵問道。
萬天曉沉默不語。
帝鴻淵笑了：「也對，你已經誕生出了獨立的人格和智慧，有了屬於你自己的想法。」
「您終究都是我的主人。」萬天曉說著，一臉坦然，「現在，我已無用，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一點命運道力了。」
「也的確是時候回收你的那份力量了，但我可以保留你的意志，並給你真正的生命。」帝鴻淵承諾道，「這也算是你為我立下大功的嘉獎。」
「不用了，我本就不應該存在。」萬天曉搖頭苦笑，「我選擇消失。」
「為何？」
「接受恩惠，就總要付出些什麼，哪怕要去做違背本心之事，也必須服從，這在我看來，是罪惡，而我已，不想再行罪惡之事。」
「我尊重你的選擇。」帝鴻淵伸出手來，取走了萬天曉體內的命運星核。
只見，萬天曉的身體已是變得忽明忽暗，若隱若現。
這一刻的他，終於擺脫了帝鴻淵的掌控，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知秋小友，萬分抱歉。」萬天曉低語著，已是化作一陣輕風，消散在天地之間。
他從虛無中來，又回歸於虛無。
他這份本不應存在的生命，他這份借來的生命，現在，終於還完了債，並永遠的消逝於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