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兩個月後，案件開庭審理，董玉梅因為兩起故意殺人未遂，被判有期徒刑三十五年。

褚修然看著她不停地喊叫，然後被獄警帶走。

他的臉色沒有絲毫放鬆，林樂雪還是毫無蹤跡。

不管是火車站，汽車站，即使連偏僻的地方，也毫無結果。

褚修然回到別墅，打開門，一室黑暗。

以前他很少過來，但每次來，別墅都開著燈，林樂雪朝他走來，眼神里有掩飾不住的高興。

「樂雪，我回來了。」褚修然沒有開燈，走進黑暗。

沒有了林樂雪，他的世界早就一片黑暗。

他現在不過是苟且偷生，用餘生來尋找和追悔。

四年後。

褚修然在湯成業的攙扶下走出酒店。

「褚總，您沒事吧？」

今晚的飯局褚修然本來不需要喝這麼多酒，他卻不要命一般不停喝酒，湯成業借口有事把他先拉走。

坐進車裡，褚修然仰著頭，一隻胳膊放在額頭上。

「去香林小區。」

林樂雪離開前住的房子就在香林小區。這四年來，褚修然在小區和別墅里輪流住一段時間。

「褚總，您今晚喝多了，要不回褚家別墅，有人可以照顧你。」

「不，我要回小區。」

湯成業沒辦法，只好通知司機開車。

車開了一段路程，就在湯成業以為褚修然睡著的時候，褚修然突然開口：「今天...是樂雪的生日。」

湯成業朝他看過去，車頂的陰影落在褚修然的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上次她的生日，我把她扔在在餐廳里，讓她等了一晚上...」

「樂雪...你什麼時候回來？」褚修然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我很想你...」

湯成業聞言鼻子一酸，轉過頭去。

這四年來，褚修然一有空就全國各地去找人，哪怕是聽起來荒誕無比的線索他都不會放過。

他看著褚修然變得越來越沉默，長時間在辦公室里靜坐。

他每個月會去寺廟燒香，一跪就是幾小時，不參與任何娛樂活動，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湯成業覺得，林樂雪的離開彷彿帶走了他的三魂六魄。

當初林樂雪拖著病軀離開，知道內情的人都覺得她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沒人敢當著褚修然的面說出來。

生死不明至少還能讓褚修然有力氣走下去。

到達小區后，湯成業把他扶上樓梯，看著褚修然開門進去后才離開。

褚修然從來不讓其他人進來，他說這樣會沖淡林樂雪留下的氣味。

和往常一樣，褚修然先給林樂雪和自己的媽媽上香。

遺像旁邊擺著一包東西，這些事林樂雪媽媽的遺物。

四年前，褚修然找到林家良，讓他交出遺物，否則立即讓他的工廠破產。

林家良立即拿了出來，褚修然雖然刻意去整他的工廠，但林家良沒了他的幫助，工廠已經山河日下，聽說前不久已經破產，債台高築。

「媽媽，任姨，請你們保佑我一定要找到樂雪。」

褚修然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踉踉蹌蹌地走回卧室。

他坐在床上，拿起床頭柜上的相框，看著裡面他和林樂雪還有他們的媽媽的合照。

這是林樂雪一直帶在身邊的照片。

褚修然視若珍寶，每次都會盯著看很久。

看著照片里林樂雪開心的笑容，他想起自己以前質問她為什麼變成這副令人厭惡的模樣。

罪魁禍首就是他。

褚修然看了很久，直到醉意上涌，他才拿著相框慢慢睡著。

早上伴隨著宿醉的頭疼醒來，褚修然坐起來，突然發現相框摔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他趕緊蹲下身去撿，不顧手被玻璃划傷，小心翼翼地從玻璃渣里取出照片。

褚修然拿著照片仔細查看，確認有沒有問題。

照片翻過來時，他突然愣住了，上面寫著幾行字，正是林樂雪的筆跡。

屏住呼吸看完內容后，褚修然立即站起來，臉上帶著興奮，拿出手機給湯成業打電話：「立即給我訂去雲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