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孝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多麼霸氣的語言！
如同那枚『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所寓意的一般，深深銘刻在華夏兒女的靈魂中。不屈不饒,千秋萬世的提醒我們,華夏人曾經雄霸世界，曾經萬國來潮,曾經讓世界為之膽寒畏懼。
我們被人欺負,那只是我們在打盹！
李喬木自然知道遷都的困難,尤其是對於一個剛剛建立，百廢待興，國庫裡面窮的據說能餓死老鼠的國家。就算皇帝陛下深謀遠慮的同意,估計長安城裡一群剛剛安居樂業的文成武將世家貴胄也不願意。
還有，現在遷都，他們能遷到哪裡去？
大唐如今能裝下長安城這麼多人的城市,就長安和隔壁的洛陽？把都城搬去洛陽？那不是多此一舉？
但李喬木依然要提,不為了別的，就為了在大前提之下的小前提。
遷都暫時不可以,不是可以遷徙百姓嗎？
曾經也不知道是誰說過這樣的話——封建社會的君主，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商人。他們不論多麼仁慈,霸道,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的。普通的老百姓對於他們來說,是資源,是財富。
聰明的皇帝，懂得將資源和財富統一利用起來，循序漸進，以財生財；昏庸的皇帝則只知道掠奪，竭澤而漁。
李喬木承認自己沒那麼聖母，他之所以如此做，就像是之前他想的那樣——這裡是他的遊戲場地。
他莫名的遵循著所知的歷史以及架空小說的YY，想把後世人臆想過無數遍的大唐創造出來。
而按照後世人的慣性，想要國家強大，必須先富裕。因此李喬木想將貧瘠土地上的百姓分佈到肥沃的土地上去，而不是守著黃土地，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上天的賞賜。
而對於皇帝來說，一個國家真正強大和富裕國家才是他最好的政績以及收穫。
一名打扮精製的小丫頭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站在滿是鍋台的屋子裡，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一刻不停的隨著那行走在裊裊熱氣中的人影移動。
李喬木手持一個精緻的小籃子，行走在一排自製速凍容器間，每走到一處，便停留一下。等他往回走的時候，平面比較大，但是不深的小籃子里，已經多了許多精製漂亮的東西。
有軟爛的紅豆沙，綠豆沙，金色的水果布丁，黃綠色的酸奶，和一小份水果冰。
「一會兒就要開飯了，告訴他們不要吃太多。」李喬木將籃子遞給小丫頭。
小丫頭的臉倏地紅了起來，慌張的接過籃子，低下頭。
李喬木卻是笑笑不說什麼。
「多，多，多謝幽州王。」
「趕緊去吧，記得跟她們說，吃多了小心肚子疼。」
「……」小丫頭瞬間頭都要吹到地上去了，匆匆跟李喬木道別離開。
秦頌端著一小盆串好的什錦肉串進來，有些好奇的看著李喬木站在案板出，用竹勺子吃著水果布丁。
「剛剛是怎麼回事？」那小丫頭做賊似的。
李喬木笑道：「得罪了我的某個人，想要耀武揚威。」
「長樂？」
「噗，那小丫頭編造了一段謊言，說什麼城陽和晉陽想吃冰，那兩個小不點可沒那麼多心思。不過，看在算是我妹妹的份兒上，就不跟她計較了。」
「……」秦頌沒說什麼，皇家子女可都不簡單，而那長樂公主又看樣子是給霸道跋扈的主兒，他並不以為李喬木的仁慈，會換來對方的感謝。
可這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秦頌也不好說什麼，便將手裡的盤兒遞過去。
「這樣可以嗎？」
李喬木隨便掃了一眼，只見那盆里的肉串幾乎沒有相同的，不是蘑菇，豆腐，肉塊，鮮蝦加蘋果塊；就是青椒，魷魚段，蔥段，魚塊加菠蘿，再不還有鮑魚，海帶，鵪鶉蛋和綠色蔬菜等。
「還行，過來，幫我試試菜。」李喬木吃完手裡的果凍，隨手揭開一個大罐子的蓋子，騰騰熱氣之後，裡面的東西才露出真面目，赫然是一鍋湯濃味香的大雜燴。
肉眼可見的有上好的五層五花肉，肉質漂亮肥瘦相間的牛肉，外表焦黃的雞蛋，白嫩嫩的鵪鶉蛋，魚丸，像一個個小刺蝟似的的鮑魚，飽滿軟嫩的海參，肥碩的大蝦子以及魷魚段等等。
隨意的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李喬木將它們放在一個海碗里，輕笑道：「嘗嘗。」
說實話，忙乎了一早上了，秦頌也是早餓了，對於自家小夫人的照顧自然不會客氣，快速找了一雙乾淨的筷子便吃了起來。焦糖色的五花肉已經燉的非常軟嫩，幾乎達到入口即化的地步，肥碩相間的牛肉一點不柴，美味的能讓人吞掉舌頭，外皮焦黃的雞蛋，與濃湯結合過的海參，鮑魚，大蝦等等，幾乎每一樣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卻又相溶在了一起。
秦頌吃胃口全開，一邊吃，還不忘記讚歎：「下次咱們也這麼做，真是太好吃了。」
「之前是我沒想到。」李喬木點頭，相比於他，秦頌才是貨真價實的肉食動物，那是頓頓紅燒肉都不會膩的。可是之前在李家莊他偏偏因為天天忙乎什麼發明創造，而忽略了為他創造適合他口味的美食。
作為對方的另一半，雖然李喬木不定義自己為妻子，但他自覺愛人和照顧人都是雙方的，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忽略了家人。
秦頌夾起一塊鮑魚，喂到李喬木的嘴裡。
李喬木小心的咬著被自己切成花的鮑魚肉，點點頭：「可以了，放在一邊悶一會兒，上桌就完美了。」
「一會兒那個什錦丸子湯，我也要嘗嘗。」既然開了小灶，秦頌就想一開到底。、
李喬木自然不會拒絕，反正他因為食材豐富，就不自覺的做得多了。再者，一會兒上桌了，若是跟早上一樣，吃得拘謹，那他這頓盡心儘力的美食，可就白做了。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把這些肉串烤了，就可以開席了。」李喬木端著裝肉串的小盆往鍋灶間走。
秦頌跟在後面，幫忙架起燒烤的架子，一邊架一邊道：「烤完肉，是不是就差不多了？」
「反正我能想到的都做了，至於其他的，看陛下和皇後娘娘自己吧。」李喬木拿起燒烤刷子，先在燒烤架上劃了幾下，這才把肉串丟了上去。
說道他現在當廚子的原由，還要從早上說起。本來與皇帝陛下討論完遷都移民的事情結束，他就想說明日就閃人的。結果對方不等他開口，就打出了親情牌——要孝敬。
其實，當時李喬木很想說：陛下，昨天那多東西，難道不算孝敬嗎？
可想到自己這身體與對方的關係，而且人雖然對自己好是有目的，可如今的確是想千方設百計的對自己好，一頓飯都捨不得給人做，也有點說不過去。
反正中午也是要吃飯的，與其吃外面酒樓里的，還不如借著給皇帝做飯，蹭一頓。
「去把之前剩下的那些豬蹄和排骨也過來，咱們烤了。」
「那東西也能烤？」
「嘿嘿，怎麼不能，一樣可以吃。」
吃過美味的午飯，胃口被滿足的李世民，終於再有心情與李喬木『暢談』。
李喬木本想乘機說出明日就離開。但是話未出口就聽李二陛下懶洋洋道：「既然來了長安，就別急著離開，朕今早在朝會上一句下旨，今年的八月十五，朕要上南山祈福。你們此次在嶺南大獲全勝，為我大唐贏得了數以千萬計的財富和糧食。
朕以這個名字感謝上天，也是師出有名朕，順便朕也得為今秋和來年的風調雨順做一番禱告。」
「……」可是這與他有什麼關係？李喬木想說。
「你作為朕的長子，又是神仙子弟，雖然不能以正式的身份出席，但到底已經上了皇家的名冊，不可不出席。」
「可……」
「……不要告訴朕，什麼學子們要以學業為重，你此行連先生都帶上了，便是早考慮好了這個問題。」
李喬木：……
「唉，夏天馬上就要結束了……」李世民感嘆，「你覺得什麼時候遷徙最好？」
回不了家，李喬木就對和皇帝談話有些鬱郁，但畢竟是皇帝，也不好太過不識抬舉，便道：「這個還需要陛下派人去考察一番。至於時間，除了寒冬臘月下雪的時候，對於老百姓來講，最好的遷徙時間便是剛剛收穫后的農閑。他們畢竟就貧窮，如果不乘這個時候，等地裡面種了莊稼，他們也是捨不得就此離開的。」
「嗯，考慮的不錯。」
「……還有，陛下可以採用強制和自願相結合的原則。」
「哦？怎麼說？」
「假如這個村子有一百人，陛下留下四十人，遷走六十人。既能保證當地的土地不被荒廢，依然有人繁衍生息，也能更好的體現陛下一心為民的仁治。
當然，陛下的名額是死的，所以是強制性的；但走的六層和留下的四層，是老百姓自己看著辦的，這算是自願原則。」
李世民蹙眉：「那如果他們都想離開呢？」
「那就讓他們全部離開，至於留下的房屋和土地，陛下可以遷徙一些附近不願意離開的人去住。」
「那如果他們都不願意離開呢？」
李喬木笑了笑：「如果都不願意，就只能採用勞役制度了。抽調村中的一部分的青壯年，到遷徙地去開荒種田，併發下聖旨，如果對方願意攜家帶口的去開荒種田，五年之後，他們可以在當地得到戶籍，並每家每戶可以擁有二十畝，稅收只用二層的田地。」
二層稅收？李世民瞥了一眼李喬木，沒好氣道：「你當都是你李家莊呢？對了，你李家莊的稻子，今年一畝能收多少擔？」
「這不好說，正常情況下，應該在十擔左右。」
「十擔？」李世民驚訝，但不意外，「今年種植的稻子，可否賣於國庫，作為種子使用。」
「陛下不必如此的。」李喬木笑道，「國庫剛剛放滿，想來需要使用的地方有很多。如果陛下信任我，我就與陛下做一個生意。」
「哦？什麼生意？」李世民來了興趣。
「我將糧食貢獻出六層，作為遷徙百姓的種糧，除了稻子，麥子我也貢獻，土豆也可以，還有玉米，白菜等，所有我李家莊獨屬的。但陛下要答應我，十年之內，他們每季收成的一層要歸我所有。」
「十年？」你這麼不說二十年，一百年。皇帝陛下在心裡嘀咕。
「我只要一層。」李喬木表示，他很厚道好吧。
「呲！」皇帝冷笑，「朕知道，但如果你給的種子真那麼好，這一層可就是無法估計的。」
一代天可汗可不蠢。既然他這神仙兒子如此大方，那肯定就是很有底氣。想想現在百姓一畝地的收入，最多三擔，就算一層，也才多少。可對方提供的種子一畝地是十擔的稻子，那一層就是一擔糧食。
大唐有多少土地啊，隨隨便便千萬畝不在話下，如果都種出來，對方一年得多少糧食。還有那高層的土豆白菜等等，這天下，除了皇帝，誰能一年收入這麼多糧食，這是想造反還是怎麼樣？
李喬木沉吟，卻沒有退讓：「陛下，你給的幽州城，我現在還去不了。至於原因，您應該知道。」那邊還是胡人的天下，想去成王，要自己去打。
李世民摸摸鼻子：「要是你想去，肯定是去得了的。五年。只能這麼多，否則，這一層就改成半成或者更少。」
「……」
「別忘記了，你的流求島，臭小子。」李世民說著又道，「你拿那麼多糧食，朕倒是不怕造反，可別人呢？你流求島的事兒，朕就不過問了，反正其他人不了解，可大唐土地上的，一年千萬擔的糧食，朕給你，你敢拿嗎？就算你小子傻兮兮的拿了，轉身朝堂之上，就有人能參奏你。」
「……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李世民點頭，一副很大方的樣子，可就在李喬木真準備走的時候，又聽他道：「你的車很漂亮，既然開到了長安，就留下吧。否則，朕沒有的，你這個幽州王去有，怎麼說得過去？還有，你那公交車方案，朕也准了，但朕覺得，長安這邊的車票錢必須百騎司掌管，你們那邊的，你們自己管，只需要每年交給朕一定的稅收就好。放心，朕不會白拿你的，有事兒需要朕開後門的，朕會很好說話的。」
李喬木轉頭看看捂嘴偷笑的長孫，又看看同樣正襟危坐，其實是在忍笑的兩位，面無表情道：「今天下午，學子們要在驛館開課，希望二位不要遲到。」哼！對付不了你們老子，還制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