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很是讓人嫉妒呢！
雖說他也是長得極好，可總少了那麼幾分男子的英氣。
在心裡前後對比著，最後他還是比較喜歡眼前這人的臉。邊想著，手指卻不自覺的挑起了對方手指上自個那縷緊緊纏繞著的靈氣。
忽然被輕輕的勾了勾尾指，男人先是看了眼顧依斐，后又把目光放到了對方拽著他的手上。
眼前這位...是個什麼意思？
「是你！」
顧依斐終於反應過來手指上繞過來的是什麼，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這流氓賊子，可總算是被他逮到了！白瞎了這俊朗的臉和周身正氣凜然的氣度，居然做出那等下流之事！
聽到這話，男人細細的看了下顧依斐。
對方一直注視著他的星眸微嗔，絳唇映日，許是因為激動，兩頰正微微泛著紅。身穿翠綠外綢衫，里著淺黃長裙及地，頭上僅一白玉簪，姿容絕美，未施粉黛。
身材倒是高挑得，只是......
他快速的瞥了眼對方沒有多少起伏的胸口。
不想在這城門口與這姑娘過多糾纏，他便開口說道：「姑娘想必是認錯人了，在下未曾見過姑娘。」
......
姑娘？
顧依斐快氣得頭頂生煙了，這賊子眼睛不會看嗎？需不需要他挖出來洗一洗？
就長得陰柔了那麼一點怎麼了！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把他看成女人了！
而且這賊子還似是不經意的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顧依斐牙齒都快要被他自己給咬碎了：「你眼睛看哪呢？」
「得罪了。」說完，男人便想抽出被顧依斐緊拽著的手。
可顧依斐拽得實在是緊，他抽了兩下都沒抽出來，看著對方那纖細到似乎他輕輕一掙就會斷掉的小手腕，也就沒再繼續動作。
熟悉的三個字，讓顧依斐又回想起了那一夜。
城門口的人可不算少。
許多人都看到了這扛著老虎氣度非凡的屠戶跟一嬌美小姐拉扯不清，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甚至還小聲的議論著。
眼看著附近的人越來越多，為了這小姑娘的名聲著想，男人只好再次解釋道。
「在下莫攸寧，想必姑娘是真的認錯人了。」
「這姑娘長得可真美啊！那小伙也長得俊！」
「在城門口就拉拉扯扯的，誰知道他們什麼關係！」
「哎，這不是顧家的小姐嗎？怎跟屠戶糾纏不清？」
「這兩人肯定有些什麼......」
無數的小聲議論傳到了顧依斐的耳中。
除了氣這些人男女分不清外，他又狠狠的瞪向眼前這人。
莫攸寧...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沒等他想出來，莫攸寧又開口了。
「此處不是好說話的地方，如果姑娘執意認為我是你所尋之人，可否換個地方再談？」
顧依斐覺得可以應下，雖說周圍這些只是幻象造出來的，可他聽著也煩。
答應的話還沒開口，便聽到了一熟悉到讓他全身無法動彈的嬌媚嗓音。
「小斐兒，這是在做些什麼？」
僵硬的扭過頭，他果然看到了那隨風飄擺的大紅色。
視線往對方臉上一落，這是他妍姿妖艷的二師姐，父親收的第二個弟子。
正魔兩道開戰第三年，於妖獸潮中『失蹤』。失蹤二字，也終歸是比死無全屍四字好聽得多。
顧依斐在心中嘆了口氣，仔仔細細的看了許久，把對方的相貌刻在心上，才把視線收了回來。
「我不認得你。」
「師父不過是數落了你兩句，怎就生氣了？還不認得我？」阮雙挑了挑眉毛，上前拉住了顧依斐的手，強硬的把對方的手拉了過來。
小斐兒在城門口拉拉扯扯的事情傳到師父耳朵裡頭可就不好了。
顧依斐神色淡然，手被拉開也沒說些什麼，只是從阮雙手裡抽回了自己的手。
後退一步，遠離了這個幻象造出之人。
忽的，又有人走到了他身旁。
定眼一看，原來是從小照顧著他的女侍從，寄綠。
他記得，對方是在護他逃跑時，死在了那個抽取他靈根的修士手上。
「小姐，我出來的時候大公子可正尋著你呢，聽說還拿了些稀罕玩意，我們可快些回去吧。」
......
小姐？
以前可都是稱小公子的。
這下顧依斐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似乎這幻境中的人都是叫他『姑娘』的。
他往自己身上看去，才發覺自個居然穿著女式的裙沃，而身上之前佩戴的法器玉佩都沒有了，只剩下胸口的玉牌以及手上一直拿著的那把法器傘。
顧依斐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這幻境了。
如果這就是傳說中再也走不出的心魔城，那這心魔城也太不認真了。
連男女都不認真點分清楚，他難道還會忘記自己是個男的沉迷在這幻境里？
沒有多想，顧依斐打算先解決掉眼下的事情，他也不會去那個所謂的『家』。
裡頭也許可以看到雙親，看到許多他幾乎早已忘記面孔的人，但他不會過去的。
沉迷幻境的先兆便是貪戀幻境中出現的東西，只要他有想見上一面的念頭，幻境布織美夢的第一步便已經成功了。
「我不認得你們。」
顧依斐還想後退一步，可誰知道被阮雙一把擒住了手。
他想掙脫，拉扯兩把卻壓根掙脫不開。反射性運轉功法動用靈力，才發現自個無法調動靈力，仿如未曾修鍊過的凡人。
果然是心魔城，雖然不怎麼分得清男女的界限，這靈力倒是封得很緊
也不知道這幻境是哪種形式的，如果是以本體進入的話，靈力被封，可就麻煩了。
阮雙拉著顧依斐的手臂，另一隻手拍了拍對方的背，邊拉著人走，邊說道：「別鬧，我們快些回去吧。」
比不過力氣的顧依斐只能被阮雙拉著走，后又心思一轉，他看向身後的扛著大老虎的流氓賊子，故作慌張的開口道：「我不認得她，真的不認得她，我不要跟她走！」
見那人無動於衷，顧依斐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繼續神色慘淡的看向對方。
「我只認得你啊！」
莫攸寧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自從這紅衣女子到這之後，周圍的人便都噤聲了，便也不清楚這幾位是不是真的相識。
這下聽到小姑娘這句只認得自己，心頭也有些動容。
那隻細嫩小手握在他手腕上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那就多管一次閑事吧。
於是他把肩上的老虎扔到地上。
隨著『嘭』的一聲響了起來，他三兩步上前，把紅衣女子攔住，抬手便出招。
眼見小姑娘已經逃到不遠處，他便退到那小姑娘身前，收住了手。
阮雙也沒打算繼續打下去，看著躲在男人身後的顧依斐，掩嘴笑著說道：「小斐兒長本事了，還會躲在別人身後了。」
顧依斐沒理會阮雙，站在原地，低頭揉著手臂，裝作手疼的模樣。
他又不是傻子，該強則強，該弱則弱，現下正是該弱的時候。
「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吧。」阮雙只是瞥了眼莫攸寧，瞧到寄綠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直接便把人給帶走了。
看到阮雙沒再糾纏，顧依斐鬆了口氣。
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他還真不敢進這個城，誰知道裡頭有些什麼妖魔鬼怪等著他。
許是莫攸寧和阮雙露的這一手把周圍的人嚇到了，在打鬥的那時間裡人群散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好奇心強的還待在原地。
顧依斐也知道周圍還有不少人在打量他們二人，便看向莫攸寧說道：「我們尋個地方談一談吧。」
選的地方當然不會是城裡，他看了一圈，隨意往著遠離城門的一個竹林方向指去。
「好。」過了好一會兒，莫攸寧才應了這聲，把老虎又扛到肩上，往著竹林的方向走去。
閑事管也管了，就讓他聽一聽這小姑娘要跟她說些什麼，總歸不會是他吃虧的。
顧依斐能說些什麼。
本來便是想尋對方算賬的，可現下這情況，打起來他壓根就沒勝算，只能另做打算。
看對方這模樣，似乎是深陷心魔幻境之中，也不知道還有幾分清醒。
這人也不會是心魔幻境所造，先是他從未見過此人的長相，再者又有自己的那縷靈氣為證。
對於這幻境，他現下也沒有什麼頭緒，靈力也使喚不出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只會一直被困在此處。
還不如試一試跟著對方聯手，從上次這人制住他的情況來看，定是結丹以上的修為，而他房裡又設有出竅期的法陣，這人少說都有出竅期的修為！
竹林都已經走了小半，那姑娘依舊是沉默的往前走著。
莫攸寧也不想繼續把時間耗費下去，天色不早了，這老虎還得早些售賣出去。
「我們就在此處說吧。」
顧依斐突然被打斷思緒，才想起來他此時的處境。
轉身看向對方，對了，這人叫什麼來著了？莫什麼了？
眼見著這姑娘又沉默起來，莫攸寧只好再次開口：「姑娘。」
「道友可曾記得那三顆五行靈石？」顧依斐不好明說那天晚上的事，只能委婉的提起。
「道友？在下不曾修道，姑娘定是認錯人了。」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顧依斐只好又換著法子試探。
「你為何處人士？」
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一一答了出來。
還又說了遍名字，此人喚作莫攸寧。莫攸寧，真的似是在哪聽過......
「天色不早了，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我真不是你要尋的人。」
莫攸寧已經沒多少耐心了，這姑娘問來問去的，粘人得緊。
還沒想出這名字是在哪聽到過，但顧依斐覺得這肯定是個有法子出心魔城的人，不能放對方走！
「你就是我尋的人！不信你瞧。」
顧依斐為了把人哄住，想到了個好法子。
雖說他也未曾試過，可那功法裡頭的追蹤術都能成功了，這個附帶的小作用應也是可行的。
他讓對方把老虎放在地上后，然後拉起對方先前扛著老虎那隻纏繞著自個靈氣的手。
用食指輕輕勾著對方尾指上的靈力，快速纏到自己手上，隨之一扯。
果然，淡淡的那縷靈氣現了形，淡淡的紅像是細線般纏在對方的尾指上。
顧依斐沒有多想，笑著說道：「你瞧，你便是我要尋的人。」
而看到這一幕的莫攸寧則眉頭微動。
細細的瞧了瞧纏在他們二人手上的紅線，確認是憑空出現的之後，無聲的勾唇笑了笑。
紅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