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何行此「大禮」?
只瞧見他食指一勾,那竹筒驀然脫離容瑧的手,甚至還未看清他有什麼其他的動作,竹筒已然落在了他的手裡。
北宮闌玩味地看著眼前少女傻愣愣的模樣,明眸瞪的圓圓的,皓齒半露,驚愕地望著他手裡的竹筒,容瑧下意識便要伸手去搶,只是身子剛近前忽覺一股怪力襲來,頓時腿腳一軟,加她猛撲過去的姿勢,瞬間便撲跪在北宮闌膝前,下巴猛地磕在了他膝上。
「嗷嗚……」
容瑧發出一聲小獸般的痛呼。
北宮闌目光含笑,低眸望著她,聲音依舊溫和如初,他抬手摸了摸少女烏黑的頭髮,容瑧頓覺體內一陣氣血倒流,抬眸驚愕地望向他,卻只見他客客氣氣道:「姑娘為何行此大禮?」
容瑧:「……」
猛地揮開他的手,驀然起身後退幾步揉著撞疼的下巴,與他保持著看似安全的距離,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一派溫潤的好脾氣,卻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真真的笑面狼一枚!
「你那紅斑只是過敏,並非中毒,過兩天也就消了。」
滿意地看到少女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北宮闌微不可見地勾起唇角。
「姑娘若是不放心,便在本府住上兩日,本王叫大夫來給你問脈,如何?」
容瑧看著他,想著自己一路被武林世家那些人追殺,她趕了幾天的路又累又餓,外面的客棧橫豎住不安生,倒不如在王府歇息幾日,也好幫她擋了那些刺客。
「好!」
容瑧愉快地答應了。
只是她沒想到,不管她答不答應,她橫豎都是走不了的。
府上的嬤嬤給她準備的房間倒也算乾淨雅緻,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頓后,就有大夫來給她問脈,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她就是服了會導致皮膚過敏的葯而已,好在臉上的紅斑不是很明顯,大夫給她服了一顆白色的小藥丸之後,那些紅斑當晚就淺下去不少。
容瑧一邊詛咒著那個夜闖她馬車裡的傢伙竟然敢連番騙她,一邊盤算著剩下的時間,離武林英傑會還有兩個半月的時間,倒也不算趕,好好休息幾日養足精神再趕路是不遲的。
本來她對那什麼英傑會沒興趣,但旁人越不想讓她做的事情,她就越好奇,何況還有個沒見過面的美人爹在武林源,她自然是要過去的。
月掛西牆,北宮闌依窗而坐,手裡攤著那封密信,側臉映著搖曳的燭火,幽深的雙眸隱匿在陰影中叫人看不清靈,烏黑頎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之上,似展翅欲飛的蝶翼,良久,那玉白修長的手指,拈著那密信,輕輕擲入案几上的香爐中,爐中剎時跳躍起星星點點的火色,印的那人眸色微亮。
「主子。」房中悄無聲息地出現一位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
「嗯?」
北宮闌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懶懶地抿了口清茶,「何事?」
「主子,那人已經招了,只是身份特殊,屬下拿不定殺還是不殺。」樂央一臉為難地摸著下巴,眼巴巴兒地望著自己的主子。
「隨你。」
北宮闌隨意應了一聲,似乎對於那個人的是生是死有些興緻缺缺,繼而想到什麼般,問他,「西風回來了么?」
「不知道,沒看見。」樂央作無知狀,望天。
「沒想到他竟然讓個不相干的丫頭把密信送回來,真是大膽。」
「嗯,他就是這麼大膽,從來不把主子放在眼裡!」
樂央一臉正經地挑撥離間。
北宮闌似笑非笑地斜睇了他一眼,「快去把那人解決了吧,夜長夢多。」
「是!」
北宮闌側眸望著窗外被雲霧遮去一半的月輪,想到今夜某人將會徹夜難眠,不禁唇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