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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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何家和奚清楷交往甚深,何家的小公子是個浪|盪貨,後輩里幾乎都靠何家的二女兒何瑰撐著。她在豺狼虎豹如雲的大家族內長起來,跟霂遠合作前把這個公司里裡外外調查了個透。摸底進行的悄無聲息,卻在第一次和霂遠老總奚清楷見面的時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對方言笑晏晏的接待了她,沒有傳聞里的陰晴不定,誰料五分鐘后,奚清楷掛著笑扔出一沓資料,上面是何家麾下房地產相關的稅務問題,漏洞一二三,明明白白撂在檯面上。他笑著說,只要何總信任,我保證它們不存在。何瑰一身冷汗,權衡利弊后還是咬了咬牙跟他簽了合同。
合作三年,何氏與霂遠也算彼此成就。
漸漸地,她半隱退的父親試圖撮合她和奚清楷。何瑰暗地裡覺得好笑,奚清楷明面上半點新聞沒有,私底下她卻是撞到過幾次的,奚清楷身邊的人從來沒有重複過,有她在電視上見到過的明星歌手,也有圈內的集團千金,最多的是盤靚條順的素人,查無此人的那種。其中至少四次,她見女人纏著他,苦苦哀求不想分手,奚清楷頭都不抬請酒店或會所的保安把人架出去。商場上對對手則更是,有了經驗,何瑰發現他所有的慢條斯理看上去都是虐殺獵物前的閒情逸緻。
這些何瑰都不是很關心,她只看利益。但捫心自問,對奚清楷,她是欣賞的。
她欣賞他的能力手段,也欣賞他骨子裡的狠毒冷漠。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對奚清楷有種同類惺惺相惜的感情。而他那樣快速的隕落,警方匆匆結案的翻篇,讓何瑰本能的覺得不對。
在奚清楷離開后的三個月里,他原先的合伙人付明浩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資產重組,經過徹查后,付明浩進行的合併與新結盟都是大換血。何瑰也沒有廢話,直接找上了門,開門見山的對著禮貌接待她的付明浩道:「我覺得奚清楷的事不太對,他的葬禮是你操持的,屍體你真看到了嗎?」
付明浩臉上的笑容不著痕迹的一僵。
「當然。」
何瑰笑了,拎起包起身就走:「那就這樣吧,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付明浩坐在真皮沙發上沒動。
在何瑰開門離開前一秒,付明浩叫住了她:「我承認,我沒見到。但你也知道,車子起火爆炸了,現場一片狼藉,就算他還活著,你覺得他回來能繼續工作嗎?」
何瑰不屑地掃了他一眼,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如果他還活著,他會在哪裡,你知道么?」
「你想調查這件事?我已經……」
「比起你,我更想跟奚清楷合作。」何瑰居高臨下睥睨了付明浩一眼,精緻的妝容下滿是高傲:「要麼接受撤資,要麼你找出他真正的死因……或者活著的他。」
打死誰都想不到,奚清楷正在一臉淡定的認媽。
他當時意識不清醒,加上小時候有類似的場景出現過,所以他一時之間確實是『認錯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夢到她了。」
虞安說:「這個你隨便叫,你也沒摁頭讓我餵奶養你,我無所謂,但是以後我們就不要出現這種狀況了,OK?」
他們站在河邊的蘆葦叢里,有不知名的細長條草狀物隨著風飄進她嘴裡。
「呸呸呸。」
虞安吐了半天,迎著風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想被震了一瞬。
他低眉去摘手腕上的黑色腕錶,神態溫順寂寥,五官好看的不像凡人,風好像在那一刻也吹得更大了些,茂盛的蘆葦盪一叢叢吹彎了腰,吹得她心神微震。
鬼使神差的,虞安問:「你整過嗎?」
奚清楷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眼眸抬起看著她:「我該整下嗎?」
虞安覺得好笑,心想這哪跟哪啊,忙搖手:「不不,不是。」
奚清楷沒說什麼,捉過她手腕,把表塞她手裡。
「我能在你家吃晚飯嗎?」
虞安懷疑自己的耳朵和他的腦子之間,一定有一樣出錯了。
「不是,你應該能感覺出來,我不太想見你,」虞安思忖了下怎麼說合適,最後還是直白道:「我一看見你,就會想到那天的場景,我怕做噩夢。」
她沒說是哪天,但奚清楷知道,是自己被她發現那天。
奚清楷攥了攥手,把手錶又緩緩地取了回去,低落失望的樣子很扎眼。
「那你從哪來的啊,你家人或者朋友在臨安嗎?他們都接你出院了,為什麼不接你走呢?」
虞安立刻心軟了,如果不是客觀原因,她是那種自己有十塊會給雲戀愛的小哥哥偶像花八塊的少女。但是少女時期過早的過去了,她也沒什麼時間去發展自己的閑暇愛好,只有攢錢買唱片是可以承受的愛好,可現在喜歡的歌手卻基本都是女的。
「我沒有。」
奚清楷的聲音微冷。
「沒有?」
奚清楷這次隔了很久,才道:「我忘了。」
虞安呆在了原地,眨了眨眼,震驚到一半剛想追問,就被來電鈴聲打斷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虞孟清學校的老師,忙不迭接起來:「喂,您那邊已經下課了嗎?」
現在是晚上七點多,按理說補課還沒結束。
老師驚訝又無奈:「虞孟清的家長吧?我們早放學了,她一直躲在學校里自行車棚後面,這天都黑了,你放心讓孩子自己回去嗎?」
虞安:「……不是說,晚上有補……」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奪走了。
「您好,家裡因為一點事情耽誤了,就來接她。」
奚清楷聽著電話,溫和道:「嗯,知道了,謝謝。」
虞安等他掛了電話,拿回自己的手機放在兜里,才禮貌地微笑問道:「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其實她又氣又疑惑,不知道這是哪一出,但到底該從哪問起?!
奚清楷雙手插在工裝褲的口袋裡,率先轉身離開:「七點四十了,先去接你妹妹吧,路上說。」
虞安氣得站在原地半天,還沒有半分鐘奚清楷已經快離開她視線了。
「靠,你他媽要解釋你也慢點吧!」
虞安跺了跺腳,拔腿追了上去,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奚清楷立馬聽話的放慢了步子,帶著歉意無辜地對上了她的眼:「對不起。」
虞安頭疼地扶了扶額:「你,能不能轉過去說話,不要看我。」
在去學校的路上,奚清楷把事情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出院后他在打工時遇到了來買烤串的虞孟清,她經常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那做作業,對著同一頁很久,才能寫一個解字。所以他就幫她輔導過幾次,相關章節的內容也順便給她講了,虞孟清後來想請他一直給自己補,周末也能去家裡的那種。
「她給了我四百多,」奚清楷把錢遞給她,「我知道這是你給她的,但我不知道你不知情。」
虞安說:「那你粘上我要來家裡吃飯是因為什麼?」
奚清楷一直認認真真看著她白皙清秀的側臉,感覺到了她面無表情傳遞的怒火。
「我在醫院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在打工的時候,廚房外面有一面優秀員工牆,貼著你的照片。我想,」奚清楷挪到了更靠窗邊的最裡邊,和虞安之間相隔的間隙更大了一些,但他話里淡淡的苦澀與無奈卻一點不落的進了她耳朵。
「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哪怕只是幾個小時也好。」
奚清楷迷茫地望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和街道,遊離在大街上那些失意落魄,兇狠又無家可歸的人,他這些天和他們搶長椅,但根本搶不過,只能隨便找家棋牌室,睡在外面的過道里。
去哪都好。至少不是這樣,不停地漂泊,天地之大,他卻像被縛在繭里,既弄不清自己是誰,也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
虞安是他轉醒后見到的第一個人,那個小姑娘跟她說,她姐姐嘴硬心軟,他們家裡正好有個雜物間沒收出來,因為虞安一直都懶得收拾,他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他們家,但是要從補課慢慢開始熟悉了才行。
虞安想了一路,在虞孟清學校門口下車前,她扭頭對奚清楷說:「晚飯沒吃的話,去我家下碗面,幫我妹看看英語。主要看看你飯量大不大,太大就早滾。」
奚清楷笑了笑:「好。」
「哦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虞安跳下車,雙手放在衣兜里,這才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奚清楷頓了兩秒,眼神清凌,乾脆地回答:「顧凱。我叫顧凱。」
虞安哦了聲,從衣兜口袋裡摸了摸,意外地掏出了兩片綠箭,已經被壓得有些皺巴巴了,她遞給他一個:「要麼?」
奚清楷接過來:「謝謝。」
「不用客氣,」虞安剝開外層,塞進嘴裡時囫圇輕笑了下:「反正也過期了。」
她說話的時候,不加掩飾的盯著奚清楷。
來歷不明,受了不明不白的重傷,隨便一條就夠人逃也似的遠離了。
如果他真是什麼流落民間的嬌貴人士,那她絕對敬謝不敏。
奚清楷沒看她,剝開就扔到嘴裡了。他把綠色的外皮和銀色糖紙一點點疊起來,疊成了個很小的星星。
虞安這才挪開目光,望向校門,正巧對上有人磨磨蹭蹭從那兒一點點挪過來。
她刻意壓下的怒火噌地就冒上來了,在胸腔里來回翻滾,虞安沒料到虞孟清這麼小竟然學會了撒謊,還是關於錢的事,這當然也怪她自己沒有找學校核實,虞孟清拿著張通知紙條她就信了!
「過來。」
虞孟清遠遠地就看到姐姐身旁站著個人,本來她還稍微鬆了一口氣,想著有外人在她應該暫時逃過了當眾吊打,結果虞安那沒什麼起伏感情的聲音給她嚇得開始瘋狂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