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求婚
此為防盜章江蕭埋頭在他頸間,迷戀地大口呼吸,竭力汲取葉謹白身上若有若無的暖香氣,忍不住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在葉謹白白皙的皮膚上游移。
忽覺肚子上爆發齣劇痛,江蕭捂住小腹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嚎。
她稍微移開手,露出肚子上拳頭大的血洞。
葉謹白面色冷然,指間夾著一張丹砂畫的符紙。
他左手蹭過脖頸,碰到一點濕潤,葉謹白唇角一下子抿起來,眼底露出無法抑制的厭惡。
江蕭在傷口上一抹,肌膚復原如初。她拉上外套拉鏈,對著葉謹白笑了。
隨即這個瘦弱的姑娘骨骼響動,在葉謹白面前變成了一個獨腳長毛的怪物。
四肢粗壯,孔武有力,和那個江蕭絕沒有半點相似處。
山魈!
隔間被紅色的霧氣從上至下封閉起來,山魈發出尖利刺耳的叫聲,一口黃色的牙齒暴露在葉謹白面前,寸許長的指甲掏向葉謹白的心口。
山魈的妖力構成了牢靠的結界。
葉謹白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動靜太大引起別人的注意,他握住山魈的爪子,手上靈光閃動,山魈尖嘯,另一隻爪子伸出試圖把葉謹白的心掏出來。
「西方有靈,邪魔退散!」
西方白虎,主殺伐正義。
葉謹白話音落下,金戈之聲中響起一聲虎嘯,猛虎虛影將山魈撞開,葉謹白趁這個間隙抽出符紙,十二章符紙環繞著葉謹白結印的雙手,刺啦的靈光在符陣中不斷閃現。
山魈正欲撲上來撕毀符陣,葉謹白先一步動手了。
符紙將山魈困住,葉謹白從上至下一抹,符紙刷地散開,山魈卻桀桀笑了兩聲,兩步衝上來一頭撞破了符紙形成的結界,將葉謹白再次抵在了牆面上。
山魈興奮地爪子都在抖動,正要破開葉謹白的胸膛,隔間門忽然被人拉開了,裴夙站在門外,臉色極難看。
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山魈卻彷彿被一隻大手拎住了後頸,整個騰空起來,重重摔在了隔間外。
葉謹白被它重重撞上牆,胸口疼得好像要裂開一樣,他雖然在劇烈咳嗽,但手裡卻握著不知何時從脖子上解下來的印章。
印章已經轉化為完全的黑色,濃墨般透著沉沉死氣。只要裴夙再來晚一步,這枚象徵著「死」的印章就會磕在山魈身上。
永遠都不能讓自己陷入絕對被動,就算到最後都不能束手就擒。
這是葉謹白的準則。
裴夙上前扶著他,一手環住他的肩膀,支撐他站著,葉謹白被他半抱在懷裡不斷咳嗽。雖然極力壓低了聲音,但他咳得整個人都在抖。裴夙被他一聲聲咳得心都疼了,也顧不上山魈不山魈的,輕拍著葉謹白的背。
「沒事了。」
葉謹白脫離裴夙的懷抱,因為胸口的疼痛而皺了下眉,但很快就舒展開,對裴夙笑了笑。
山魈已經趁裴夙安撫葉謹白的功夫逃走了,在地上留下一塊黑色的鱗片。裴夙餘光瞥見,目光沉了沉,將那鱗片收入手心,上面傳來一道熟悉的靈力。
裴夙收好鱗片,神色如常地解下腕間帕子,給葉謹白擦臉。
葉謹白伸手抓住帕子,裴夙一笑,將帕子遞給他,葉謹白擦了脖子。雖然帕子是冰蠶絲的,但架不住他太用力,硬是在脖子上擦出一片紅色。
裴夙皺眉,抽走帕子,「都蹭紅了,你實在不舒服我們就先回去。」
可是那隻山魈跑了啊。
裴夙道:「不必管它,我們先回去,方才撞那麼狠,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哪兒。」
他們回到包間,得知江蕭沒有回來。
庄帆看到葉謹白蒼白的臉色,想起緊跟著葉謹白後面出去的江蕭,沉默了。
潘帥被葉謹白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催著葉謹白回去看醫生。
葉謹白現在渾身骨頭都疼,尤其是頭,也就不再強撐。
裴夙送葉謹白回了奶茶店,要不是葉謹白堅持,裴夙可能會把他直接抱上樓。
過了十分鐘,陸鏡十噔噔噔跑上來,問:「哥,誰病了啊?」
原來裴夙叫的醫生是陸鏡十。
裴夙側身,陸鏡十這才看見躺在床上的葉謹白。
陸鏡十給他把脈,又在他身上幾處按了按,最後到:「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撞得太狠了,骨頭都還好,還有點腦震蕩。你磕到頭啦?」
山魈衝上將他直接撞在了牆上,後腦重重磕了上去。
葉謹白縮在被子里,懨懨的一句話也不想說。他直犯噁心,很想吐,但又不願在裴夙面前失態,於是皺眉強忍著噁心。
之後幾天葉謹白被一向溫柔的裴先生強行灌了幾碗葯,至於那隻山魈,裴先生卻一直沒有再管的意思。葉謹白心裡著急,打電話給潘帥,潘帥告訴他,那天之後,江蕭就不見了。
「裴先生,」葉謹白放下杯子,滿滿一杯的苦澀葯汁,「那隻山魈……」
裴夙似笑非笑道:「先把葯喝了。」
葉謹白低頭轉著杯子,不想喝。
裴夙便道:「要我喂你?」
葉謹白一驚,裴夙已經伸手要接他的杯子了,葉謹白連忙避開,深呼吸后一口喝完。
裴夙遞來紙巾和蜜餞,等葉謹白開始吃蜜餞之後,才道:「那山魈躲起來了,暫時還找不到。」
葉謹白吃驚:「連裴先生都找不到?」
裴夙笑道:「我又不是萬能的。」
葉謹白喝完葯,裴夙看著他睡下。葯勁很快上來,葉謹白睡著了。裴夙這才輕輕起身,關上了門,卻給窗戶留了道不小的縫隙透氣。
蹲在門外的陸鏡十連忙湊上來,眼底壓著幾分憂慮,「哥,你這兩天有沒有不舒服?」
裴夙嗯了一聲,他轉了轉扳指,感覺體內的妖力日漸枯竭,甚至已經出現了斷續的情況。這一次的問題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不然葉謹白被江蕭堵在外邊,他也不至於要找那麼久才找到。
得趕快找到鍾靈的代替物,不然把葉謹白放在自己身邊……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陸鏡十的臉色更難看了,「沒幾個月就是……」他把到嘴的那幾個字咽下去,「你該閉關了。」
裴夙卻道:「不急,還有三四個月呢,開春在閉關也來得及。」
陸鏡十心道:你是不急,我都快急死了!
他還要在勸說,裴夙卻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了。
「我有分寸,不礙事。」
陸鏡十打定主意要勸裴夙早日閉關,一路黏著裴夙下樓了。
裴夙走到樓梯上,突然轉過身道:「吩咐下面人那山魈先別管了。」
陸鏡十眨著眼睛,「啊?」不管了?他哥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吧?那東西動了葉謹白誒,就算了?脾氣這麼好的?
裴夙淡淡道:「它和奎虞之蛇有關係,我近來不宜和那邊有衝突,先壓著,待這段時間過了……」他餘下的話沒說,但言語中森然的殺意聽得陸鏡十打了個寒顫。
奎虞之蛇算是裴夙的對頭,不過他慫得很,只敢縮在奎虞。正常情況下,他不是裴夙的對手,但近來裴夙的妖力枯竭得厲害,和奎虞之蛇起衝突可能會殃及身邊的人。
……
等他們下了樓。
床上的葉謹白睜開眼睛,握住了胸口的印章。
裴先生的身體,出問題了?
……
山魈逃離了沛市,往奎虞去了,不會再來騷擾莊家。庄帆雖然被山魈吸了精氣,但也慢慢養回來了。
裴夙本以為葉謹白會詢問自己山魈的情況,誰知葉謹白在確定莊家的問題已經解決之後就彷彿忘了那隻山魈,一次也沒提過。
入冬后裴夙越發喜歡和葉謹白待在一起,他也越來越懶散,只是指使夜回在奶茶店幫忙,拉著葉謹白坐在窗邊,享受冬日裡的暖陽。
他幾乎整天都和葉謹白待在一起,完全不管覆舟的事情。
比如現在,覆舟里都是客人,裴夙卻在他店裡,一手撐著臉,合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葉謹白悄悄走過去,用一杯熱茶換走他桌上涼了的茶水,這樣裴夙一伸手就能拿到。
裴夙只是假寐,根本沒睡著。他的精神不如以前好了,尤其是最近,總是懶懶靠在桌邊望著葉謹白,話都少了許多。常常會合眸小憩,算作是休息。
葉謹白多次詢問裴夙的身體情況,都被裴夙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擋了回去。
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葉謹白一邊拿著涼透的茶,一邊思考裴夙的身體狀況。轉身的時候被裴夙牽住了衣服,葉謹白回頭,裴夙沖他笑了笑。
「怎麼了?」
裴夙笑著示意他彎下腰。
葉謹白面帶困惑,俯下身。裴夙抬手,他只覺得耳上一涼,裴夙已經重新倚在桌上了,葉謹白摸了摸耳朵,那裡多了枚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