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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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慌張,將花架上的一盆蘭花碰倒在地上。
「啪--」地一聲,花盆碎裂開來。
程奶奶聽見聲音從屋裡出來,看見地上碎掉的花盆,跑過來罵人,「你做賊回來的啊,慌個什麼勁,花盆都能碰壞。」
說完往院牆上看了一眼,「橋橋呢,起了嗎?」
「沒。」程舟蹲下來,將地上的花盆碎片收拾了一下。
程奶奶幫著將地上的土掃了掃,捧著那株蘭花心疼道,「這株大唐鳳羽,你爸爸挑了很久的,這敗家孫子,一腳就給我踢壞了。」
「哎你臉怎麼這麼紅?」程奶奶看了程舟一眼,「看吧,幹了壞事了,知道臉紅了。」
他是幹了壞事,不過不是打翻花盆,而是看了不該看的畫面。
程舟偏過頭去,站起來說道,「我去上學。」
程奶奶一邊給寶貝大唐鳳羽換盆,一邊問道,「什麼?」老人家耳背沒聽清楚。
「我去上學。」程舟站起來大聲說道。
程舟到洗手間,將手上在花盆裡沾上的土洗掉。
他和顧橋從小一起長大,她所有的樣子他都見過,就說她的身體吧,他不光見過,小的時候她調皮了,他還會脫了她的褲子打她屁gu。
那時候的感覺就是,沒感覺,非要說一個感覺的話,就是,這人皮怎麼厚,打了也不哭,還嘿嘿沖人笑。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不再在一個澡盆洗澡了,不再在院子里比賽誰尿尿尿地比較遠了。
她第一次來例假用的衛生巾,是他給她買的,她第一次穿的xiong罩,是他帶她去買的。卻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她長大后的身體,會是這樣慌亂。
從洗手間出來,程舟拿起衣架上的書包,在門口換鞋。
「早飯還沒吃呢。」程奶奶用保鮮袋裝了兩個包子,「橋橋怎麼還沒起?」
聽到顧橋的名字,程舟拎起書包,摔門出去了。
「脾氣怎麼變這麼大了。」程奶奶拿著包子推門出去。
外面早沒了人影。
程舟走出樓道門,往顧橋家的窗戶看了一眼。
這還是第一回,他沒有等她一起去上學。
「程舟,橋橋呢,怎麼就你一個人?」趙何剛好從另一棟樓里出來,追上來,搭上程舟的肩膀。
「你叫一下她。」程舟低頭,踢著腳下的一小塊石子。
「你們吵架了?」趙何盯著程舟的臉看了看。不然還臨不到他去叫人。
「讓你叫你就叫,哪這麼多廢話。」程舟看了趙何一眼。
趙何鬆開程舟,轉身準備去顧橋家喊人。
「誰讓你去家裡叫了,打電話。」程舟想起被子下面裹著的那一片白皙,再看趙何的時候,感覺這人像個大流.氓。
於是抬腿給他踢了一腳。
「有病啊!」趙何往後跳了一下。
趙何給顧橋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接通。
「她這就來。」趙何轉頭對程舟說道。
「走吧。」程舟邁起長腿。
「不等一下嗎?」趙何追上來說道。
程舟沉著臉,沒說話,繼續往前走。趙何越發篤定,那倆一定是吵架了。
顧橋被趙何的電話吵醒,看了看時間,快遲到了!程舟怎麼沒來叫她!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好,抓起桌上的書包就跑。
一路奔到校門口。
門口站在幾個學生,低著頭。一看就是犯了錯誤了的。
顧橋從旁邊看見路冉走過來,拉住她問道,「怎麼回事?」
路冉咬了口手上的菜煎餅說道,「這幾個是昨天夜裡在網吧包夜被抓的,就東邊那家小網吧,馬老師在那堵了一早上了。」
顧橋舒了口氣,她打工的那家在校門口西邊。
然後又皺了下眉,西邊的網吧也不安全啊,沒準明天就堵到西邊去了。
吳良心站在校門口訓話,「你們這幾個學生,半夜不回家睡覺,跑去上網,對得起父母的血汗錢嗎,對得起辛勤教育你們的老師嗎……」
顧橋和路冉趕緊溜了進去。
「哎,顧橋,今天怎麼沒和程舟一塊來?」路冉將手上吃了一半的菜煎餅往垃圾桶里一扔。
顧橋沒吃早飯,看見路冉將菜煎餅扔了,頓時就想瞪人。
「我今天起晚了。」顧橋摸了摸肚子,「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賭三張程舟的照片,程舟肯定把早飯給你準備好了。」路冉看了顧橋一眼,滿眼羨慕道,「這令我想起了我家的竹馬小哥哥,那豬貨現在還賴在床上,平常就會搶我的零食,搶我的電腦遊戲。哎,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說起程舟,這大概是顧橋人生中唯一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她昂頭胸道,「我家小舟哥哥最好了,我要上去吃早餐了,咱走快點。」
說完拉起路冉往樓上跑去。
來到教室,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聊天的聊天,看書的看書。
顧橋從後門進去,經過程舟身邊的時候,甜甜地喊了聲,「小舟哥哥,早。」
程舟坐在位子上,眼睛盯著書本,思維飄地有點遠。
猛地聽見她的聲音,他嚇了一跳,茶色的眸子振動了一下,像是心底被人看穿了一般。
顧橋看了看自己的桌子,竟然是空的。
她以為程舟會給她帶早飯的,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的。多少年以來,都是這樣的。
女孩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暗了一下,心底的失落漸漸放大。
她坐在位子上,轉頭看著程舟,眼睛一下不帶眨的。
程舟被她盯得心底發毛,拿起桌上的書本往她頭上一蓋,有點煩躁地說道,「看我幹什麼。」
顧橋將頭上的書本拿下來,看著程舟道,「你今天早上怎麼沒叫我起床?」
這個問題,程舟沒法回答。於是選擇轉移話題,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小梳子,抬手在顧橋頭髮上梳了兩下。
「人本來長得就丑,頭也不梳,再高超的理髮手藝也拯救不了一個自暴自棄的你。」
顧橋拿出一個小鏡子,看了看被剪豁了的狗啃頭。
行吧,高超的理髮手藝。
趙何在旁邊剛想插一嘴,就非常自覺地閉了嘴。他能說什麼,說顧橋丑,程舟得跟他拚命,說顧橋美,程舟還得跟他拚命。
乾脆就閉嘴吧。
「小舟哥哥,我肚子餓。」顧橋小聲說道,她低著頭,聲音帶著點失落。
程舟被早上看到的那副畫面攪地心神不寧,甚至都忘了幫她準備早飯。
「你早上怎麼不去叫我?」顧橋盯著程舟的眼睛,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小表情。
他是不是不疼她了?這個世界上要是連程舟都不疼她了,就沒有人疼她了啊,她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啊。
她怎麼又問上這個問題了,她什麼時候能把這個問題給忘了啊操。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程舟站起來往後門走去。
因為有點慌亂,把椅子都給帶倒了,咣當一聲,半個教室的人都看了過來。
「小美人,往哪走。」身後的人突然將準備回家的顧橋拉住,「這花兩百塊錢呢,就給你這麼扔了,陪你毛哥聊聊天,扯平。」
顧橋看了看地上的花,說道,「難看死了。」
比起程舟送她的,簡直丑瞎了。
毛哥走近,笑了笑,威脅她道,「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抬手在顧橋下巴上捏了捏。
顧橋低頭給他咬了一口,毛哥一疼,氣地甩手打了她一巴掌。
旁邊有過路人經過,毛哥不敢太猖狂,顧橋趁機跑了。
她跑到小區里,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疼嗎,當然疼,但她不在乎啊。
又不是沒被人打過,以前江琴就這樣打過她,那次氣得程舟將她家的餐桌給掀了,之後江琴再沒打過她的臉了。
顧橋站在樓道門口,拿出手機給程舟發了條消息,說她已經到家了。
發完消息,顧橋坐在門口的小花壇上,很久沒動。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心底並不愉快的記憶卻如潮水般湧來。她不認識毛哥,因為不在乎所以不難過。
但江琴卻是她的親媽媽,既然是親媽媽為什麼還要打她呢,既然把她生下來了,又為什麼不疼愛她呢。
一陣風吹來,顧橋縮了縮身體,一個年輕的母親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從她面前走過。
「寶寶乖,媽媽愛你哦。」女人臉上笑意融融,鼻尖在小女孩臉上蹭,逗地小孩哈哈直笑。
顧橋感到鼻頭髮酸。一直到那對溫馨的母女走遠了,她看了一眼自己家的窗戶,廚房的燈亮著,還有碗要洗。
她起身,拎起地上的書包,邁著沉重的步伐,打開樓道門進去。
一開客廳門,竟看見吳良心坐在她家沙發上和媽媽說話。爸爸加班還沒回家。
顧橋心裡一冷,吳良心怎麼會在她家裡?
江琴看了顧橋一眼說道,「橋橋,你們年級主任家訪來了,過來坐。」
顧橋看了吳良心一眼,肥胖的身軀佔據了半張沙發,一雙鼠眼盯著顧橋,嘴角微微勾起,笑得不懷好意。
她將書包放在架子上,去洗手間洗手。
能聽見外面的談話聲。
「顧橋同學其實是個好同學,就是最近,聽同學說經常在網吧包夜,還交了個社會上的小混混當男朋友,這事給學校造成的影響很不好。不是我亂說,有看見的同學都把照片發到我這了。」吳良心說著,將早上偷拍到的照片拿出來給江琴看,「學校三令五申,不許去網吧包夜,不許談戀愛,一旦發現,嚴肅處理。」
照片里,顧橋站在一群流里流氣的小混混中間,為首的那個染黃頭髮的正搭著顧橋的肩膀。
顧橋氣得直哆嗦,她猛地從洗手間里衝出來,奪過吳良心手裡的照片看了一眼,大聲說道,「這幾個就是他媽的收保護費的!」
談戀愛還他媽需要一群人圍著嗎,傻逼嗎都是。
江琴冷冷看了顧橋一眼,拽著她的胳膊,將她往旁邊一扯,「發什麼瘋呢你!」
「顧橋同學,」吳良心滿臉痛心疾首的樣子,「犯了錯不要緊,勇於承認錯誤就還是好同學,但你現在這種態度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