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二個榴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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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隱住身形,在林宏發家附近守株待兔。果然,沒過多久,在其他人口中,生病住院的林宏發夫妻倆,就出現了。
保姆從別墅里迎了出來,雙方在門口站了一小會,似乎是在說什麼。顧長生站得遠,有些聽不清。
第一次幹這種事,準備有些不足。
好在也不是沒有辦法,顧長生揉揉耳朵:「湄洲灣上林默娘,天上聖母誠相助。座下二將聽派遣,目視千里順風耳。」
開了神目靈耳之後,顧長生耳聰目明,看得遠聽得更遠。只是用來聽別墅那邊說什麼,完全是大材小用。哪怕是千里之外的動靜,這會只要他想,心念一動,也能看見聽到。
「先生太太?」保姆臉上有些疑惑。先生和太太不是在醫院裡靜養么?
馮玉蘭挽著丈夫的手,勉強笑了笑:「我們聽說顧大師沒接委託,實在是放心不下,乾脆就回來看看。」
「之前也是我們做得不對,不應該因為身體原因就沒親自回來迎接大師。大師不願意接委託,大概就是覺得我們太怠慢他。」林宏發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臉上犯愁,眼睛里卻滿是狠厲。
要不是之前聯繫好的術士突然沒了消息,他也不至於臨時讓人去找這個狗屁顧大師。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
可憐天下父母心。
保姆沒看出來不對,連忙安慰道:「大師只是說力有不逮,也許真的是他實力不足,這才不敢輕易接下。」畢竟那位顧大師,看起來十分年輕,也就二十齣頭的樣子。年輕人實力低微,對付不了厲鬼也是正常的事。
實力低微?
盛名之下無虛士。那小子年紀輕輕就能闖出這麼大的名頭,又怎麼會連個小鬼都對付不了。
說白了,不過是看出了點什麼,不願意幫忙而已。
林宏發沒再說什麼,帶著妻子進屋子。先禮後兵,他心裡早已經下定決心,接下來要來硬的。
再是大師,也是肉體凡胎。對付得了鬼怪,難道還抵擋得住刀木倉?
顧長生藏在暗地裡,把他們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也把林宏發夫妻倆的面相看得明明白白。
這對夫妻,面上籠煞,心狠手辣。
林安壽身上的孽債,果然是受他們牽連。
掃過馮玉蘭的時候,顧長生目光一頓,難怪一直沒看見女鬼,原來是藏在馮玉蘭戴著的首飾里。
馮玉蘭手腕上帶著一隻玉鐲,碧色通透,是上了年頭的老物件。按理說,這樣的東西,最適合鬼物精怪棲身,不僅能借著上面的氣機遮掩己身的鬼氣妖氣,還能滋潤魂體,壯大實力,實在是首選。
就是因為知道這點,發覺女鬼沒跟在林宏發夫妻倆身邊的時候,顧長生第一時間就去觀察兩人身上的玉石配飾,完全忽視掉了馮玉蘭手指上,那枚反射著耀眼光芒的碩大鑽石戒指。
要不是剛好多看一眼,說不准他都還發現不了。
顧長生的隱身只對人有效,鬼魂精怪之類的,還是能看到那裡有人站著。他的目光在戒指上停留得太久,久到不正常。章欣雨心知暴露,主動鑽了出來。
悄無聲息地離開林宏發夫妻,章欣雨飄到顧長生面前:「大師應該能看出來我沒害過人。」
她變鬼以後,也聽說過顧長生的名頭,知道他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因此倒也沒有特別害怕。只是傳言不一定可信,章欣雨心裡,始終保持著警惕,一旦發現不對,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是沒害過人。」
到目前為止,女鬼對林家人做的那些事,都只能算是嚇唬。她明顯很理智,並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章欣雨身上的魂氣很純凈,沒染上害過人命的黑色。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還帶著一縷功德。雖然只是一縷,但也足以證明她的人品。品行敗壞的人,哪怕刻意做了善事,也不會有功德加身。
林宏發的那套話,完全站不住腳。
一個身上有功德的人,又怎麼會對許諾照顧自己父母下半輩子的人恩將仇報?!
「其實林宏發之前讓人來請過我。」顧長生突然開口。
「這事我知道,他給陸德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要不然她之前見到顧長生的時候,也不會那麼警惕:「不過你好像拒絕了。因為這個,林宏發很生氣,當場就砸了一套茶具,說是要讓你好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章欣雨話里的提醒之意,顧長生當然聽了出來。哪怕這姑娘有她的小心思,但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提醒自己,就已經很難得了。畢竟一個不小心,他如果懼怕林宏發的報復,不會幫忙不說,還會立馬調轉木倉頭對付她。
這是個好姑娘。
顧長生覺得自己最近挺閑的。時間珍貴,他不應該虛度光陰:「不知道章小姐願不願意和我合作,我正巧缺個委託人。」
「合作?」章欣雨一愣,明白了顧長生的意思后,她連忙點頭。
其實最開始,在知道真相以後,她就想過要找個術士合作。但是又不知道誰是騙子,誰有真本事。唯一聽鬼友說過名字的顧長生,偏偏那時候,已經被林宏發搶先派人去請了。她只好放棄,打算直接自己想辦法報仇。
之前求而不得,這會機會主動送上門,章欣雨當然沒有放過的道理。反正她工作很努力,遺產其實挺豐厚的,給父母留足養老錢以後,剩下的都可以給顧長生當報酬,不怕付不起。
達成合作意向後,章欣雨也不回戒指了,一人一鬼轉移陣地。
回到顧長生家裡,章欣雨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我之前一直以為是我運氣太差,這才會出車禍。畢竟人倒霉了,喝口涼水都有可能被嗆死。我車禍搶救無效死亡,說出去還比較合理。所以我也就沒懷疑。」章欣雨飄到沙發上,雖然沒辦法坐,但生前的習慣還是讓她模擬出了坐的姿勢。
顧長生看她這樣虛浮地坐著實在難受,索性燒了一炷對鬼有好處的香給她。被這麼一滋補,章欣雨總算是能接觸到實體,真真正正地坐著了。
對顧長生感激地笑了笑,章欣雨懷念地摸了摸屁|股下的沙發,繼續說道:「我死了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鬼差來帶我。我一直飄在身體上空,當時看到醫生取器官,我還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如果能移植成功,那我也就不算是完全死亡,這對我父母來說是極大的慰藉。」
「但他們還是哭得很傷心,我父母領走我剩下的軀體火化后,沒幾天,人就瘦到快脫形了。我放心不下,就一直跟著他們。」章欣雨把滑落到腮邊的頭髮別到耳後,嘆了口氣:「當時陸陸續續有接受了捐獻的家屬去看望他們,安慰照料。我還很高興,倒不是圖他們報答,而是有客人上門,被他們這麼一轉移注意力,我父母就不會一味地沉浸在悲傷里。老兩口年紀大了,哀傷過度對身體不好,我怕他們撐不住。」
「也許是做賊心虛,林宏發夫妻是第一個過去的。不僅是第一個,而且後來還經常上門,說會照顧我父母一輩子。當時我真的是很感激。也不知道怎麼的,可能是天意吧,有一天他們再過來的時候,我突發奇想,想跟著他們回去,去看看他家那個移植了我心臟的孩子。誰知道在路上,就聽到了真相。」
「林宏發找合適的心臟很久了,但是一直沒遇到匹配的。我前幾年簽了捐獻書,一年前他就發現我的心臟可能適配。但是我還年輕,他覺得他兒子等不起,於是就精心策劃了那場車禍。為了模糊目標,擾亂警方的視線,讓大家以為這只是一場意外,他特意設計了連環車禍,用人命來填。這樣我混在其中,就不顯眼了。」
「他很謹慎。怕車禍弄不死我,醫院裡又不好動手腳,特意安排了個醫生在附近。等車禍一發生,那醫生就假裝路過,假裝熱心搶救,其實是掐斷了我最後一絲生機。那醫生做得很小心,被下了黑手后如果不往那邊想,大家都只會以為我身上的傷勢是車禍引起的。這樣,傷勢太重搶救不回來就很正常,怪不了誰。」
說到這,章欣雨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他們不忍心壯年喪子,於是就害了我,讓我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憐我父母什麼都不知道,還把他們當好心人感激。」
鬼是沒有眼淚的,除非恨極怨極。
每掉一滴眼淚,消耗的都是靈魂力量。章欣雨哭了一會兒,就自己停下來擦乾眼淚。
她還要留著力氣報仇,不能放任自己難過太久。
「顧哥,快開門,我給你送宵夜來了!」俞知樂拎著吃食從外面開門進來:「呃,顧哥你有客人啊?」
章欣雨才受過香火,補得過頭了力量外溢,暫時顯了形。因此俞知樂一進來,就能看見她。
不對啊,這大半夜的,誰家女孩子會這麼晚待在陌生男人家裡。
兩人之間距離那麼遠,一點都沒親密,看起來也不像顧哥女朋友。
放下食物,走近了俞知樂這才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女孩臉色青白,明顯不是活人。意識到自己打擾了顧長生髮展業務,俞知樂連忙彌補:「美女我顧哥很靠譜的,一定能解決你的事。別在意我,我是亂入。顧哥你忙,我先走了!」說完,俞知樂就慌慌忙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