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兄弟情深(完結章)
第四十八節
在接下來的半年多時間裡,陳笙放下了一切工作,留在家裡陪伴兩個孩子成長。在家庭和事業的權衡之間,為了多多肉肉,他做出了讓步。
家裡有陳笙坐鎮,肉肉這個小霸王也鬧騰不起來了,慢慢改掉了以前的壞習慣。
陳笙在和兩個孩子相處的過程中,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對他們一視同仁。陳笙本以為經過他的引導,多多可以變得像肉肉一樣活潑。可是多多仍然是個安安靜靜的小人兒。
昨晚,經過全家投票決議,將三歲半的多多和肉肉送進幼兒園。
除了肉肉這個熊孩子持反對票之外,其餘人全票通過。
肉肉苦著一張小臉,去跟爺爺奶奶撒嬌,「寶寶不想去上學,想在家陪著爺爺奶奶。」
陳爸陳媽笑得十分歡喜,連連誇獎肉肉孝順又懂事。很快,又話鋒一轉,擺出嚴肅的模樣,「爺爺奶奶教書育人大半輩子,最喜歡愛學習的孩子。你應該向哥哥學習,哥哥在早教班一直是第一名。」
多多仍是靦腆羞澀的模樣,並不去炫耀什麼,只是乖巧安靜地站在陳笙旁邊。
陳笙將溫暖的大手輕輕按在多多的肩膀上,欣慰地笑道,「多多在學習方面從來不讓我操心。」
肉肉轉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將目光轉向了顧潮,「爹地。」
顧潮笑得極是無奈,眼底卻含著無限的寵溺,他道,「爹地在家裡只有投票權,沒有決策權。」
肉肉「嗷嗚」一聲,痛苦地歪倒在沙發上。
一家人笑作一團。
陳笙得意地瞟了顧潮一眼,似乎在說「算你識時務」。
顧潮看向愛人的目光,更是讓人沉溺。
第二天,陳笙和顧潮一起送兩個孩子去幼兒園。
到了校門口,肉肉卻抱著座椅不肯下車,「我不要上學!我不下車!」
早上出門時他還跟陳笙保證,等到了幼兒園要認真學習,跟小朋友和諧相處。沒想到一轉眼就變卦了。
多多已經背好小書包,下了車在外面候著。他看著耍賴的弟弟,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我不要上學!」肉肉一手抱住座椅,一手抓著安全帶,大聲嚎叫著。
陳笙起初還耐心地哄著肉肉,試圖拿些好處來說服他。
可是肉肉油鹽不進,任由陳笙怎麼遊說,他就是不從。
硬是把他送進去也不行,他若是在幼兒園裡也這般哭鬧,反倒影響其他的孩子學習。
陳笙跟顧潮對視一眼,顧潮道,「先送多多入學吧。我在車裡陪著肉肉。」
陳笙只好牽著多多的小手,先走一步。
肉肉見陳笙走了,便不鬧了,腆著小臉,爬到顧潮的腿上撒嬌,「爹地,肉肉不想上學。肉肉想陪著爹地。」
顧潮勾唇笑道,「好啊。」
肉肉瞪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顧潮捏捏他的小肉臉,成竹在胸的模樣。
陳笙一路送多多到他所在的班級,將多多交到老師的手裡,拜託了幾句。
多多取下小書包,在座位上坐得筆直,對著陳笙說道,「爸爸放心。」
陳笙嘴上說著放心,可還是跟其他的家長一樣,偷偷躲在監控室里,觀察自家的孩子。畢竟是孩子第一天上幼兒園,家長們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
陳笙呆了一個小時,確定多多可以獨立上學后,欣慰地離開了幼兒園。
顧潮和肉肉在車上等著陳笙。見陳笙一個人返回,肉肉將小腦袋探出車窗,圓溜溜的眼睛里透出一絲驚慌,「哥哥呢?」他本以為哥哥會跟自己一樣,不願意入學。
這對雙胞胎兄弟自出生后,幾乎沒有分開過。肉肉感到很失落,綳著一張小臉坐回到座位上。
「哥哥已經開始上課了。」陳笙回答道,而後詢問顧潮,「你等下去公司?還是回家?」
顧潮原計劃是送多多肉肉入學后,帶著陳笙到郊區的度假山莊放鬆一下。他回頭看了眼肉肉,小傢伙搓著手指,有些不安。
「先把肉肉送回家吧。」顧潮說罷,啟動車子。
陳笙點點頭,表示認可。兩個人將小傢伙送回家后,就以公事為由離開了,留下肉肉和阿姨在家。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勸導肉肉去上學。肉肉因為不用上學,開心地瘋玩了一個上午。
到了午飯時間,兩個爸爸和哥哥都沒有回來。
阿姨告訴肉肉,「爸爸們要工作,哥哥要在學校用午餐。」
阿姨偷偷給肉肉拍了照片。
家庭群更新了照片:照片中,肉肉獨自坐在餐桌前,孤獨地吃著午餐。
陳笙在度假山莊,舒服地泡著溫泉。聽到手機提示音,他到岸邊拿起手機,而後嘴角便揚起得逞的笑容,對著顧潮招手道,「過來看看小傢伙。」
顧潮來到跟前,看了眼屏幕,笑得極是無奈,「看樣子不是很開心。」
陳笙把手機放回去,「先晾他兩天,看他的小腦袋瓜能不能自己想明白。」
顧潮也是這個意思。他雖然寵愛兩個孩子,但也不願讓孩子佔據他們夫夫太多的時間。他反而希望孩子們儘快長大,然後他和陳笙就可以像現在這樣,工作之餘可以愉快地度個假。
泡過溫泉,陳笙他們驅車去接放學的多多。
多多背著小書包,穿著帥氣的校服走出來。他一眼便望見兩個高大帥氣的爸爸。
多多開心地沖著陳笙跑過去,叫著爸爸和爹地。
陳笙彎腰把小傢伙抱起來,「今天是我們多多上學的第一天,爸爸請了爺爺奶奶和大爺爺他們一起來給你慶祝。」
多多被抱進車裡,坐上了安全座椅。
陳笙又補充道,「有禮物哦。」
多多眯眼笑起來,跟陳笙講述起第一天的入學經歷。
陳笙耐心地聽著孩子喋喋不休的話語,覺得送多多入學是個明智的選擇。孩子們對外界充滿著好奇,即便性格安靜如多多,也會迫不及待跟爸爸分享一整天的趣事兒。
顧潮訂了酒店。爺爺奶奶他們早已提前到了酒店,家裡的司機也把肉肉送到了酒店。
到包房前,陳笙以為只是個簡單的家庭聚餐。等推開包房門后,陳笙直接驚呆了。
大包房被布置得像是一間小型遊樂場,爺爺奶奶小叔叔,還有顧家爺爺和姑姑們全部到齊了。
不過是上個幼兒園,陳笙覺得陣勢有些大了。
他回頭看向顧潮,顧潮將手放在他的腰側,沖他溫柔一笑。
顧潮有自己的用意。
「熱烈慶祝多多入學第一天。」橫幅上字跡醒目。
親人們蜂擁過來,將禮物送到多多的手中。
多多感到受寵若驚,一邊接過禮物,一邊不停跟長輩道謝,「謝謝爺爺,謝謝奶奶,謝謝小叔叔……」
眼見多多收禮物收到手軟,被遺忘在角落裡的肉肉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自知理虧,今天早上他耍賴不肯入學,不然禮物也該有他的一份。
事實上,各位長輩確實是準備了兩份禮物,只不過將禮物包裝在了一起。表面上看起來只有多多收到了禮物,實際上等孩子拆禮物的時候就知道了。
長輩們圍著多多,眾星捧月一般。
肉肉蹭到陳笙身邊,拉扯著爸爸的褲腿,小眼神可憐無比。
「爸爸。」
陳笙笑眯眯地低下頭,「嗯?」
「要抱抱。」肉肉伸出兩隻小手臂。
陳笙彎腰將他抱起來,明知故問道,「肉肉怎麼了呢?看起來不開心。哥哥第一天入學,你不為哥哥高興嗎?」
小傢伙低下頭,半天沒吭聲。
陳笙繼續道,「爸爸也給肉肉準備了禮物,等你上學了再送給你。」
肉肉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
「嗯。」
肉肉緊了緊小拳頭,眼神堅定,像是決定了什麼。
接下來,一家人一同用餐。各位長輩們深知冷落了肉肉,餐桌上都一個勁兒地給肉肉夾菜,當然也不忘照顧多多。
等他們回到家,顧潮將所有禮物放在孩子們的房間里。
天有些晚了,多多也玩累了,便沒有精力去拆禮物。
第二天早上,陳笙起晚了些。平時只要他在家,他都會去給孩子們穿衣服。因為他們家肉肉賴床,除了陳笙和顧潮,其他人很難將他叫起來。
可等陳笙走出卧室,竟然看到肉肉穿戴整齊地坐在客廳里。
陳笙站在樓上,揉了揉眼睛。
肉肉正襟危坐在沙發上,旁邊放著他的小書包。
陳笙快步走回房間,將顧潮拉了出來,指著樓下道,「你快看。」
顧潮一眼望過去,哭笑不得道,「這孩子……無利不起早……」
吃過早飯,顧潮因為有早會,要提前去公司,由陳笙送兩個孩子入學。
陳笙把他們送到教室里,然後囑咐多多要好好照顧弟弟。
沒辦法,跟肉肉比起來,他們家多多實在是太懂事了。陳笙著實是不放心小的。
跟昨天一樣,陳笙在外面觀察了一段時間,確定兩個孩子不哭鬧后,才放心離開了學校。
陳笙驅車去了工作室。他跟原經紀公司的合同已經到期,在顧潮的支持下,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在工作方面以後會更自由一些。
在工作室跟大家聊了聊後半年的工作計劃后,陳笙請大家用了午餐。
傍晚,陳笙約了顧潮一同去接兩個孩子。
老師牽著兩個孩子的小手,親自將他們交到陳笙的手中,並誇讚孩子們優秀。尤其是肉肉,在班級中活躍度最高,典型的一入班就是孩子王。
陳笙告別老師,帶著孩子回到車上。
肉肉趴在陳笙的懷裡,烏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著爸爸,「今晚爺爺奶奶還來聚會嗎?」
陳笙搖頭,得逞一笑。
駕駛座上的顧潮也是一笑,心領神會的模樣。
肉肉似乎有些失望,卻沒挑明,乖乖依靠著陳笙。
倒是多多,弟弟眼珠子一轉,他就知道弟弟肚子里的鬼主意。
等他們回到家,多多牽著肉肉的小手,飛奔到卧室,指著昨晚收到的禮物,小手一揮,霸氣側漏道,「弟弟喜歡,隨便挑。」
肉肉眼睛發著光,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大人送給哥哥的禮物。雖然得到了哥哥的允許,但肉肉還是等到陳笙點頭應允后,才拉著多多一起去拆禮物。
兩個孩子興奮地拆開禮物。
陳笙抱胸靠在門邊,欣慰地望著他們。
「我這裡有兩個飛機模型!」
「我的盒子里有兩塊手錶!」
「所有的禮物都是兩份!」
「爸爸!為什麼?」兩個孩子齊刷刷回頭,看向陳笙。
陳笙走到他們跟前,盤腿坐下來,諄諄教導道,「因為你們都是爸爸的寶貝,爸爸愛你們。哥哥有的,弟弟也會有。你們就如同爸爸的手心手背,爸爸對你們的愛是沒有差別的。」
肉肉聽完,有些小委屈地撅起嘴巴,「可是爸爸有時候對肉肉很嚴厲。對哥哥就不會。」
陳笙將肉肉抱到懷裡坐著,「哥哥有像你一樣,今天打碎個花瓶,明天搗碎個倒車鏡嗎?」
「唔……」肉肉理虧,不知如何作答。其實他就是想跟陳笙撒嬌而已,陳笙怎會不懂孩子的小心思。
多多還是疼弟弟,平日里不知給肉肉背了多少次黑鍋。有時候怕弟弟挨罵,會把過錯主動擔待下來。
陳笙為此教育過多多,可是一向溫順乖巧的多多,往往是板起小臉,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錯誤。他就是要給弟弟背鍋,態度非常堅決!搞得陳笙很是無奈。人家兄弟兩個情深義重,他能有什麼辦法。
私底下,陳笙也偷聽過兄弟倆的牆角,發生在某次多多主動替肉肉背鍋之後。
肉肉道,「謝謝哥哥。哥哥就是肉肉的保護神。」
多多淡定回道,「哥哥會一直保護你。」
嘖~哥倆好啊~
陳笙陪兩個孩子拆開了所有禮物。孩子們驚喜的笑臉讓他得到了極大的心理滿足。
顧潮今晚親自下廚,此時正在樓下的廚房裡準備大餐。
在肉肉多嘴問出下一個問題之前,陳笙一度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美滿無憾了。
肉肉跟陳笙說起班級里一個混血小帥哥。小帥哥家裡有六個兄弟姐妹,導致他總是覺得自己在家中不受重視,尤其是弟弟妹妹出生之後。
肉肉天真地問道,「爸爸,我會有弟弟妹妹嗎?」
「不會!」陳笙毫不猶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