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小傻瓜

官人把我買到70%就可以看啦綜藝節目是一個很微妙的存在,更是最考驗明星智商與情商的地方。表現得好,刷刷漲粉爆紅；表現得不好,招惹一身黑。好比玩遊戲,你太積極了人說你輸不起、沒氣度；你不積極又罵說你瞧不起人,不尊重節目與觀眾。

而類似《偉大的他們》這樣的的戶外遠行真人秀節目,定義還是「職業」，得體驗各國罕見職業的,更是考驗內在。

舒鸞第一次上這樣的遠行真人秀。

但凡事總要有個第一次。

舒鸞想了想,給霜霜回電讓她替自己準備行李。信息發出去沒幾分鐘后,手機便響了。

「鸞鸞！明晚有Gixx表新品發布會,你還記得吧？」

「嗯。」

「明晚結束后你別急著走,我們和老闆他們聚個餐？」

舒鸞道：「我有約了。」

「……誰？」霜霜很震驚，舒鸞居然有私約？

「蔣昊。」

手機另一端默了一會兒，之後霜霜才道：「鸞鸞，你有沒有想過,蔣昊最近和你親近是為了什麼呢？」

舒鸞微微蹙眉。

「蔣昊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和你一起有利無弊。不過他確實救過你一命,明天你把這份人情還給他，以後就不要來往了吧，免得被利用。」

舒鸞腦海中浮現了程修好溫和的眉眼。

但蔣昊不是他,他們倆也不一樣。舒鸞隨意地「嗯」了一聲,便掛斷手機了。

霜霜所謂的還人情便是讓蔣昊和舒鸞一同出席隔天的發布會。兩人一起站在台上拍照,簽名等等。蔣昊的新電影就快要上映了,與舒鸞同框能得到更大的曝光率。

「讓我們請這次的產品代言人舒先生與前來助興的蔣先生登台！」

酒店的大廳內掛滿了金色的氣球,燈光璀璨，人群熙攘。在粉絲的歡呼中，舒鸞與蔣昊齊齊站上了舞台。

舒鸞與蔣昊皆是一身香檳色的西裝，燈光聚焦之下更為筆挺。舒鸞舉高了手展示手腕處同樣香檳色的男士腕錶道：「Gixx春季新產，高貴的金色給高貴的你。」

台下一片尖叫聲，舒鸞的粉絲幾乎要將酒店給擠爆了，而這些還是成功拿到邀請函的一部分而已，剩餘的都在酒店外頭重重守著呢。

司儀與兩人交流后便是與粉絲的拍照環節和幸運抽獎，之後舒鸞與蔣昊一同在海報前合影，一個貴氣逼人，一個充滿野性魅力，照片很快便傳遍了微博。

結束后蔣昊帶著舒鸞從後門開溜。

「你答應我的，我們一起去吃宵夜？」

此刻冬天已經過去，路邊的樹木開滿了花。夜色之下，蔣昊拉著舒鸞到他的車子去道：「我知道有一間大排檔很好吃，而且夠隱蔽。」

舒鸞掙脫蔣昊的手道：「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什麼？」蔣昊一愣。

舒鸞心底隱隱有感覺，蔣昊不是霜霜口中那種人，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擺出如此尖銳的審問姿態。

「以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蔣昊挑眉笑了笑，話裡有話道：「你怎麼裝作忘了呢？」

舒鸞雙手抱胸，微微昂著頭自顧自道：「你想要我幫你宣傳，還是什麼好的劇本？你先說，我們好商量。」

看著舒鸞居高臨下注視著自己，眼底藏著幾分觀察的樣子，蔣昊心底一動，微微蹙眉。

「舒鸞，別鬧。」

蔣昊的語氣不自覺地嚴厲了起來。一手打開車門，一手上前想扶住舒鸞的肩膀，然而蔣昊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卻被舒鸞再次掙脫。

「舒鸞。」

蔣昊此刻面色不算好。前世……

前世舒鸞便是如此，躺在浴缸里，示威般看著自己，不知想證明什麼。蔣昊恨極了這樣的眼神。

這是蔣昊的逆鱗。

舒鸞也許沒想到一向溫和的蔣昊忽然對自己板起了臉，冷哼了聲，將手中印著Gixx商標的袋子狠狠朝蔣昊砸去，再轉身離開了。

蔣昊抱著袋子，目瞪口呆。

ＸＸＸＸＸＸ

蔣昊還真沒想到，兩人分明住同一區同一樓，居然還得各自一輛車，一前一後地回去。

獨自回了家后，蔣昊睡前打開手機上網，想說保存下他和舒鸞在發布會上的合照，才知道網上因為他們倆，熱鬧得很。

熱搜上明晃晃一條熱詞：舒鸞與新人演員鬧僵。

【舒鸞與新人演員發布會後爭執動手？】

【舒鸞因為性格缺陷再次樹敵？】

蔣昊看了看，原來是他和舒鸞在酒店后的吵嘴被人拍下了。由於偷拍的人與他們相隔一段距離，而且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因此視頻只有沙啦啦的風聲，沒錄下他們倆的聲音。

畫面中，蔣昊與舒鸞聊沒一會兒，兩人面色忽然變了。面帶凶色的蔣昊拉住了舒鸞，卻迎面吃了一記袋子攻擊。

看著還真像是關係不好……

蔣昊扶額，而視頻底下已經晉陞為修羅場了。都說舒鸞粉絲多，黑粉卻也多，這下「薯粉」、黑子和佔比量非常少的蔣昊粉絲吵成一片，熱鬧得彷彿過年似的。

｛嘖嘖，你們家准影帝還真有風度啊，動手砸人什麼的，好害怕哦｝

｛所謂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唄。准影帝又和人鬧翻了，試問圈中還有sei能忍受他哦｝

蔣昊微微蹙眉，而看到薯粉的護主反擊后，更加的哭笑不得。

｛那個蔣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誰沒風度還不知道呢，不知道對我們鸞鸞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把鸞鸞惹怒了｝

｛支持樓上，我們鸞鸞一向懶得和其他人計較，從來沒有這麼生氣。不就是一個新演員嘛，代表作都沒有，這麼囂張？｝

不對啊！這個方向不對啊？躺槍的蔣昊在心底吶喊，我們是友軍啊！

蔣昊按捺不住開了個小號回復。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鸞鸞和蔣昊很有愛嗎？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根本是小情侶吵架現場嗎？難道你們不覺得鸞鸞這是在鬧脾氣撒嬌嗎？｝

評論發出去不到一分鐘后就有人回復了。

｛不覺得，攪屎棍滾。｝

蔣昊：……

蔣昊笑了笑，單獨回復了那個讓她滾的妹子。

｛我相信鸞鸞和蔣昊關係好，如果後續發展證明我說錯了，我直播吃翔｝

妹子也回復了。

｛好啊！誰怕誰，如果你說對了，我直播吃翔！｝

蔣昊撓了撓下巴，這樣真的好嗎？

他們倆的評論被頂上去了，廣大民眾就等著看翔的直播。

蔣昊笑著關掉了手機。

躺在自己床上，蔣昊想了想后，再次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頁面。

唯一一個被置頂的對話來自舒鸞，蔣昊將舒鸞的名片改成了「小公舉」。

「晚安。」

這場鬧劇最終以老大夫的一劑鎮靜劑結束。

蔣昊在後頸挨了一針后就老實了，趴在舒鸞身上暈了過去。

夢裡，蔣昊回到了前世。

蔣昊前世是個特種兵，還是隊長。

原本一直在外國生活的他在二十歲那年因為任務回國，與今日所發生的一樣，他被追殺，再被舒鸞所救。而之後蔣昊便對舒鸞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兩人談了三個月的戀愛。然後，蔣昊受隊伍召喚回美國了。

他與舒鸞承諾，等他回來，他會用最快的速度爬上最高的位置，一身榮耀地回來。

兩年後，他回來了。

這時候的蔣昊已然是部隊長官，軍裝上的徽章熠熠發光，密密麻麻地點綴著前胸。對於一般人來說，兩年便可以爬到這個位置簡直可以說是奇迹。

但蔣昊做到了。

回國那日，蔣昊早早便給舒鸞打了電話，讓他在家中等著自己。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愛人準備的熱騰騰飯菜抑或是溫暖的擁抱，而是躺在血泊中面色蒼白，已經失去意識的人。

可以想象，舒鸞先是用匕首割傷自己在浸入浴缸中，讓溢流的鮮血染紅浴缸內的水，製造出這樣震撼的視覺效果。

探了探脈搏，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蔣昊很快便能得出定論，舒鸞救不回來了。

作為軍人，蔣昊見慣了生死，但他無法接受愛人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為什麼？

他不在的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蔣昊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再過了兩年，蔣昊也在任務中喪身了。

蔣昊以為自己死了，他心底甚至是有几絲竊喜的，這樣他便可以見到舒鸞了。但睜開眼睛卻回到了四年前，他與舒鸞初遇的那天。

重生？

是的。蔣昊心道，他重生回到了四年以前，一切都還沒發生的時候。

「唔……」

「哎呀，你醒了？」

蔣昊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