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宮廷世界(6)
許妃不敢打擾兩人,生怕驚動了他們錯失良機,小心翼翼的離開回到宴席上,借著倒酒的機會,對新帝耳語了幾句。
「陛下,夜裡風大,黎妃與豫南王雖然相談甚歡,但豫南王若在梅林里若傷了風,就待客不周了,黎妃若不舒適,也會讓陛下擔心。」
新帝垂下眸子看了眼酒杯里的酒,微笑不變,眸子深了幾許。
「朕知道了。」
許妃見他沒有反應,倒也沒失望,她剛才看得很清楚,新帝從來不落的微笑,剛才消失了一瞬。
許妃知道,新帝終究還是動怒了。
新帝這個人有多詭譎難測,許妃雖然從未得過新帝寵幸,卻也清楚幾分,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她剛入宮時也存著濃烈的爭寵之心,可新帝從不來找她,若她主動前去寢殿,最終也只能自己苦著臉回去面對涼夜。
她本以為新帝不喜歡她才不願意碰她,后見新帝對每個妃嬪都是一樣的態度,心也平衡了些。
直到黎睿忽然得到盛寵,才讓她恍然,原來新帝的寵愛是那麼令人艷羨,誰不想被皇帝捧在手心裡,要什麼有什麼,想做什麼酒做什麼,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將所有人踩在腳下,這滋味,做夢都想要。
她原以為新帝無情無感,付出再多都沒用,現在看來,新帝是會寵人的,那她就要努力做被他寵的那一個。
第一步,就要先除掉黎睿。
有他這座大山在,誰也不能上位。
新帝喝了口酒,笑了笑,站起身。
許妃忙服侍道,「陛下您要去哪裡?臣妾陪您?」
新帝的臉上微微笑著,雙眸幽深,也沒有看她,甩開她的手,淡淡道,「好。」
許妃雖然被皇帝拒絕,卻心裡暗喜,等皇帝見到兩人在一起動了怒,她便能安撫新帝,讓他感受到她的體貼,說不定能留宿在她的寢殿。
許妃知道自己著急了些,可她也知道機會不等人,不抓住才是惹人後悔。
黎睿和陰晟站在梅下,站在月下太像一對璧人,就算他們什麼都不做,也足以讓新帝眼睛刺痛。
果不其然,新帝與許妃到的時候,黎睿和陰晟還在梅樹下,不知聊著什麼。
新帝的眼神更加幽暗,月下他的臉讓人平生畏懼,一旁的許妃手指微微抖了抖,垂眸不敢再多看。
黎睿轉過身,看向新帝。
「陛下。」
陰晟也轉過身,「陛下。」
新帝點了點頭,「站了許久,你們的酒醒了嗎?」
陰晟看向黎睿,黎睿沒有回應他的眼神,淡淡一笑,「好多了。」
「那就好。」新帝道,臉上掛著些許涼薄的笑意,走到黎睿身邊,「你們在聊什麼?」
許妃心裡激動,新帝動怒了,不知道下一步他會做什麼,會不會一氣之下再將他關入冷宮之中呢?
「聊梅花。」黎睿道,「春天將至,梅花都開敗了。」
新帝眸子垂了垂,「好雅興。」
陰晟道,「梅花不再,看梅的人還在。」
新帝笑了笑,「我就是那看梅的人。」
陰晟不言。
黎睿嘴角勾了勾。
就不知這「看」字是第一聲還是第三聲了。
新帝走到黎睿面前,竟然將自己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摟住他的腰,親昵道,「我累了,陪我回去睡覺。」
黎睿微一挑眉,點了點頭。
「豫南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新帝看也沒看陰晟摟著黎睿轉身離開。
路過許妃,直接無視,走了過去。
陰晟深深的看了眼兩人的背影,轉過身繼續看向一樹梅花。
許妃彷彿一盆冷水從頭到尾澆下來。
為何新帝不發作?既然新帝不在意,又為何要聽她的同她一道過來?!
許妃恍然驚覺自己像個小丑,新帝肯讓她陪同,只會為了告訴她,他看破了她的伎倆,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動搖對黎睿的寵愛。
新帝這樣一個男人竟肯護黎睿到這個地步?!
許妃嘴裡都有了血腥味,憑什麼?她承認若她不是新帝的女人,先一步認識黎睿會被他吸引,可如今,她也只能把黎睿當做情敵對待,黎睿越是得寵,她便越是嫉恨!
回到寢宮,新帝直接將黎睿按在了床上。
他發狠吻得急切,黎睿嘴角有了細微痛意,他眼底的笑卻更深。
新帝發泄夠了,俯視著身下的黎睿,眼底的意味不明。
「我警告你,不要對陰晟動情。」
黎睿無所謂被撕扯的衣服,和被他親吻揉搓出的痕迹,眼角微挑的看著他,輕佻的誘人,勾人攝魄,又讓人想撕碎他骨子的高傲,可他依舊遊刃有餘的站在雲端,想讓他認輸的人,卻自己先一步沉迷深陷。
黎睿笑意不減,卻是濃濃的諷刺,「陛下,你怕了?」
明明是挑釁,合該生氣,新帝卻感到身心的激動,想要征服,想看他在自己身下哭,想看他求饒。
新帝一瞬恍惚,冷冷笑了笑。
「怎麼可能。」
黎睿挑了挑眉,目光向下移了移,新帝的身體倒是比他的嘴來的誠實。
「倒是你,別愛上他才好。」新帝道。
黎睿微笑,「對我這麼沒信心?」
新帝亦微笑,「我該對你有信心嗎。」
黎睿不以為意,「這是你的事。」
新帝挑了挑眉,「好冷漠。」
黎睿嘴角微勾,笑容如煙。
新帝笑容變深:「可我就是喜歡你這樣捉摸不透。」
黎睿伸手輕輕勾了勾他的下巴:「陛下,你我,彼此彼此。」
新帝握住他的手,親吻他的手指,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附身比之前親吻的更加急切。
黎睿心中冷笑,一場征服的遊戲,看誰最終沉得住氣,他可沒那麼容易輸。
自那夜回去,許妃生生氣病了幾天。
她見黎睿不僅相安無事,事後新帝竟然還給了他更多賞賜,都是稀世的珠寶,他卻絲毫不感興趣,竟然還拿了不好打賞宮人,弄得如今現在的宮人都心心念念去他宮裡當差,對她們這些后妃伺候的也越發不盡心。
許妃嫉妒的眼睛通紅,想了想還是不能輕易認輸。
她既然弄不到黎睿,就換個方法。
她原本一直沒敢用,可如今只能孤注一擲。
許妃找到了藏匿了許久的秘葯,眸中精光閃爍,意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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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來了,要通傳嗎?」
新帝的寢殿門前,大太監見到黎睿立刻行禮問候。
黎睿掃了眼大太監驚訝又微妙的神色,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進去。」
大太監不敢拒絕,但神□□言又止。
黎睿彷彿沒看見一般直接往殿內走進。
隔著一道屏風就聽見女子歡快情動的笑聲。
「陛下,陛下,臣妾可真喜歡您。」
黎睿眉頭一挑,嘴角微微勾了勾,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屋內只有新帝與許妃,新帝穿著明黃色的常服慵懶的靠在榻上,許妃衣衫不整面色潮紅的依偎在他懷裡,嬌聲喘息說著動人的情話。
「打擾了陛下的雅興,臣告退。」黎睿似笑非笑道,轉身退了出去。
新帝盯著黎睿離去的方向,手微微捏成拳。
「陛下,好像是黎妃。」許妃故作被發現嬌羞道,「您不追出去嗎?」
新帝沒言語,身子也沒動,許妃暗自欣喜,靠在他身上,「要臣妾說,陛下也是太慣著黎妃了,他進來都不謝恩,離開都不稟告,不合規矩呢。」
她話音剛落,忽然身子被猛地掀開,直接從榻上滾到了地上,不整的衣衫散開,一地春光。
許妃想要開口,可一睜眼,眼前的新帝早已消失不見。
聽見聲響的大太監與宮人急匆匆走進,生恐新帝出什麼事,見到狼狽倒地的許妃,一臉尷尬。
許妃羞憤的趕緊拿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
她真是不懂,新帝到底對黎睿中了什麼邪。
她一個人在這裡忙活了半天,新帝看都沒看一眼。
她說新帝太縱容黎睿,應該冷一冷,他也不開口否認。
結果,等黎睿一走立刻就跟丟了魂一樣,到底還是追了出去。
這黎睿到底有什麼魅力值得皇帝這樣?!
許妃服了,徹底服了,她算看清了,在新帝眼裡,就不可能容下除了黎睿之外的任何人,她所做的一切,到頭來不僅無用功,還可能引火上身。
許妃哭得凄慘,又無可奈何,簡直可憐。
新帝追出去的時候,黎睿正坐在亭里悠悠的喝酒,喂鯉魚,看起來好不愜意。
新帝臉色沉了沉,走到他面前,搶過他的酒喝了一口,在他對面坐下。
黎睿笑了笑,「陛下想讓我吃醋,但好像,吃醋的不是我呢。」
新帝咬牙切齒,「既然你打擾了我,那你就來陪我。」
黎睿漫不經心,「我還以為陛下的禁慾是對那種事毫無興趣。」
新帝淡淡笑了笑,「親密的事,若是和不親密的人做,只會噁心。」
黎睿挑眉,將目光從春光中移向眼前之人,「我和陛下親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