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修□□（5）

「師父.....師父.....」陰晟口中的呢喃都帶著身體與心靈最深處最強大的執念。

理智和情感不斷的交叉衝擊著陰晟,不知多少次陰晟想不顧一切的被慾念佔領,放大他的執念，在幻境中徹底沉淪。

但他不能,他知道這樣會死，死了就無法見到真實的黎睿了。

「師父.....黎睿.....」陰晟努力與心魔掙扎著，不，他不能入魔,更不能瘋死在這裡。

他好想,好想抱緊黎睿，可他不能，為什麼不能呢！

陰晟身上逐漸冒出黑氣，這是入魔的徵兆,他趕緊收緊心神,黑氣逐漸消失被白光覆蓋。

他好歹是將心魔壓了下去，但額上的汗卻沒有減少。

忽然。

五道身影落在陰晟面前，正是五大種族的至尊。

「上古神族的後裔，沒想到已經修成了金仙了，只要吸了他的功力和血統，我們就能順利突破成神！」魔族至尊看著陰晟露出了貪婪之色。

「看他的樣子,似乎沒能突破慾念的控制，真是可惜啊，要乖乖被我們吸食了哦。」妖族至尊笑得妖冶絕魅。

「不知道他的慾念是什麼？真是想不到,神族後裔也會被慾念控制,我以為神都無欲無求呢。」靈族至尊驚訝道。

「這說明他註定要死在我們手裡。」人族至尊冷笑道。

仙族至尊一句話沒說,直接動手。

其他幾人見狀也不甘示弱，生怕動手慢了錯失了時機，被別人搶了便宜。

在仙族觸到陰晟額上的命門，將要吸收他的功體時。

陰晟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周身迸發出的氣體將五人震飛了出去。

「嗯？沒想到一個金仙面對我們五個聖者竟然能有這功力？！」仙族至尊警惕了起來。

「不過一招，能證明什麼。」魔族至尊冷笑。

「殺了他，再去找黎睿，怕了他這麼多年，終於有機會殺掉他了！」人族至尊再次發動攻擊。

聽見刻骨的兩個字，陰晟的眸子里是從未有過的深淵，將其他幾人震懾了一瞬。

他提起功力與人族至尊對戰，其他幾人不甘示弱上前擊殺。

眾人以為能輕鬆滅掉陰晟，畢竟等級差距大，卻沒想到人族至尊竟被他幾招殺掉，更被吸收了全部功力，化成了灰消散在虛幻之間。

其他四人大驚，眼睜睜看著陰晟的功體增強，突破至大羅金仙，只差一步成聖！

「怎麼回事？！一個聖者怎麼會被金仙殺死！」靈族至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我們也中了幻覺！」妖族至尊再也笑不出來。

魔族至尊咬了咬牙，「今天非要把他殺了！」

陰晟面無表情，紋絲不動的看著其餘四人。

又是幾招過後，靈族至尊和妖族至尊被擊殺，功體全部被陰晟吸收。

魔族至尊有些不敢置信，可不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胸口忽然一痛，一隻手從後面伸到了他的胸前。

他不敢置信的回過頭，仙族至尊冷漠的將他全部吸收。

「這下，我們功力相當了。」仙族至尊冷冷道。

陰晟不予回應，他感覺到仙族至尊隱瞞了實力，他不僅成聖，還與黎睿一樣，修至了聖者最高級，遠超過他。

陰晟垂了垂眸，看了眼腰間的錦囊。

如果黎睿在這，他們兩個人，足夠殺掉仙族至尊。

可若是如此，他就依靠了黎睿，而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殺死的仙族至尊。

陰晟將錦囊拿下，放到嘴邊吻了吻，依依不捨的拿開，很快，錦囊化為了灰燼。

他要靠自己，回去見他。

陰晟還是低估了仙族至尊的能力，他倒在血泊里，眼看自己的功力緩緩被仙族至尊吸收，他說不出的絕望。

他想回去，想去見黎睿。

功力源源不絕的被仙族至尊吸收，他逐漸失去了力氣。

他終究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哈哈哈，你終究死在了我手裡！」仙族至尊的臉忽然一變，陰晟瞪大了眼睛。

是風影？！

短短時間，他竟然修鍊至此？！

「吸收了你的功力，我就能贏了黎睿，我就能徹底的擁有黎睿，他終於是我的了。」風影的臉都因為即將擁有黎睿而興奮的扭曲。

陰晟眸子一睜，狠狠的咬緊了牙。

該死！該死！

一道熟悉的香氣碰觸了他的鼻尖。

陰晟用盡最後力氣睜開眼。

黎睿再一次的在他最危機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

「你來了，師祖，你知道我多想見你嗎，想的我都快瘋了。」

風影痴迷的看著黎睿，想要碰觸他，卻被他躲開。

風影見他還是如此無視自己，心中刺痛，但眸子更陰沉，也更興奮。

「可惜，你來晚了。」風影嘴角微勾，「我已經快成神，我的功力超越你了，他會死在我手裡，而你，永遠都將屬於我。」

黎睿面無表情，直接出招。

風影雖然還差一點功力沒有吸收完，但也立刻應招。

兩人一來一往，虛幻之間都因此震動。

風影確實即將成神，竟然佔據了上風。

但黎睿也依舊面無表情，風影信心滿滿的認為自己一定能贏了黎睿，能徹底擁有黎睿，他想了那麼久，終於能擁有他的至愛，他出身至今，從未有一刻如此高興。

一道黑氣卻突然纏繞了他的身體，將他的功力迅速吸走。

「怎麼回事？！」風影不敢置信的想要掙扎，卻絲彷彿以卵擊石，反而加速了吸收。

這變故發生的太快，黎睿微微皺了皺眉。

他來這個世界第一次皺眉。

下一刻，他反應過來時，黑氣已經繞到了他的身上。

黎睿垂了垂眸，身體不能動，他被禁錮了。

系統震驚，他早已習慣黎睿的逆天，沒想到他竟然也會被人控制！

還是被這個最迷戀他的小徒弟給控制了！

這怎麼可能？！只有他知道，黎睿早已成神，沒人能贏過他！

一雙手從背後抱緊了他，陰晟的唇碰觸在他的耳邊。

「師父，我好想你。」

黎睿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回應。

系統無奈，這剛死一個變態，又來一個等級更厲害的......

黑氣悉數回到陰晟身體內，他迷戀的親著黎睿的臉頰脖子。

「師父，你明明知道是圈套為什麼還來。」

他身體內所有的衝動都在這一刻迸發，他恨不得與黎睿合為一體，這樣他就永遠離不開自己。

黎睿開了口，「如果我不來，你會死在他手裡。」

他為了逼自己出現，以身冒死。

而冒死之後，所有人都輸給了他，他不僅成神，還突破了神格，成為至神。

這個世界，再沒人能贏過他，包括天道。

「我在賭，我賭贏了。」陰晟激動不已，他果然捨不得自己死。

「我說過，你要死在我手裡。」黎睿提醒他不要陷入妄想。

「不，你就是捨不得我死。」陰晟從沒有一刻如同現在這般開心。

「你要殺了我？」黎睿淡淡道。

陰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我怎麼會殺你。」

他迷戀的撫摸黎睿的臉，「我是這麼愛你。」

黎睿感覺到他的眼神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瘋狂，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不等他細想，他眼前一變，回到了仙境之巔之上的神域內。

利憑天和落落明明感覺到了黎睿和陰晟的氣息，卻絲毫無法感覺到他們的具體位置，焦急的在仙境之巔尋找兩人身影，卻一無所獲。

神域內的神殿內，只有兩人，陰晟將黎睿抱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實行他在慾念里最想做的事。

黎睿冷漠的看著身上的陰晟，看著他瘋狂，看著他沉淪。

可他早已無情無欲，即便身體有反應，心裡卻只有一汪平靜。

「師父，你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嗎。」陰晟痴迷的看著他。

黎睿依舊冷漠，不發一語。

陰晟雖然失望，但只要能得到他，這已經足夠滿足。

這樣的日子不知重複了多久，陰晟每天都抱著黎睿，即便放開了黎睿的禁錮，在他的結界里，他也無法離開。

陰晟帶黎睿參觀了神域，這是上古神域留下的神殿，是留給陰晟繼承的神殿。

「喜歡嗎？」陰晟痴痴地看著黎睿。

黎睿不發一語。

「你還是不肯與我說話。」陰晟嘆了口氣，「沒關係，你在我身邊就好。」

黎睿看著他，陰晟見他看自己，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等待一個不可能的回應，黎睿忽然覺得他有些可笑，也看清楚了過去自己的執念有多可笑。

這一刻，他似乎真的看開了，徹底看開了，無關乎無欲無求，真正的看開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黎睿開口，讓陰晟激動的臉色都泛了紅。

「對，我想要你，發瘋似的想要你。」陰晟緊緊的盯著他。

黎睿眸子幽幽，他也曾有這個想法，發瘋似的想要一個人。

「師父，我好愛你，你愛我好不好。」陰晟如同渴死之人渴求水源一樣。

他點了點頭，而後冷酷道，「可我不會回應你的感情。」

他移開視線，「我情根已斷，不會愛任何人。」

陰晟的心狠狠的揪緊，「那我就讓你的情根再長出來。」

黎睿冷冷睨了他一眼，「不可能，我也不想。」

陰晟心沉入了深淵，他無助的靠在黎睿的肩上，「我一定會找到，一定會.....」

黎睿面無表情。

執迷不悟是苦，他嘗過，如今眼見陰晟嘗到，除了感慨，別無他想。

轉眼便是千年，利憑天與落落終於找到了陰晟，卻沒想到他禁錮了黎睿，為愛偏執成這個樣子。

「我想見見師祖。」利憑天與落落此時已經成了金仙，可面對陰晟，卻如螞蟻般無力。

陰晟原本不想讓任何人見到黎睿，可他見黎睿不肯說話，掙扎一番，還是與自己的獨佔欲平衡了關係，點頭同意了兩人。

見到落落，黎睿終究是揚了揚嘴角，再次讓陰晟嫉妒的心口疼。

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肯對我笑一笑呢。

但因為是落落，所以他沒有殺了對方，而是忍下了險些失控的嫉妒。

「師祖。」落落看著黎睿脖子上的吻痕，想到陰晟瘋狂的感情，不知該說什麼。

這兩個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在一起她應該開心才是，可她知道師祖不是自願，她就無法開心。

「阿晟，你這麼會.....」利憑天欲言又止。

陰晟知道他想說什麼，打斷了他的話，「你沒試過愛一個人愛到發瘋的滋味。」

「或許吧。」利憑天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陰晟眼神悠長，「其實，有時候我也會疑惑，這樣到底對不對，可想到離開師尊，我實在無法忍受。」

利憑天抿了抿唇，終究只是嘆了口氣。

「你知道嗎，哥。」陰晟看著利憑天，利憑天抬起頭。

「我知道你也喜歡師父的時候，我差點想殺了你。」

利憑天一怔，隨後垂下眸子，終究被看穿了啊。

雖然陰晟的戾氣讓人充滿懼意，但他看的出他又多掙扎。

他完全能理解陰晟，也不怪他這個弟弟。

自己何嘗不是在心底渴望著，期望著黎睿的一個回應，何嘗沒有嫉妒過擁有黎睿寵愛的陰晟呢。

面對如同親生的哥哥，陰晟展現了他的脆弱，「哥，其實我真的，很無助。」

利憑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執著是苦啊。」

陰晟點點頭，「我知道。」

他抬頭看向利憑天，「可失去他更苦。」

就連黎睿都不清楚陰晟何故執念如此，利憑天更加不能體會，他清楚自己的身份，連想都不敢想，只想默默守在他們身邊。

兩兄弟對面無語，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累。

「師祖。」落落皺著眉，「阿晟哥哥他.....他只是太愛你了。」

由於黎睿的存在，落落與陰晟絲毫沒有對對方產生兄妹以外的任何感情。

雖然不是愛情，但在落落心裡，卻始終記得那個幾次救了她的師祖，他是最好的男人，是最疼她的男人。

落落再也看不上任何其他男人，只想永遠陪在師祖身邊。

「你進步的很快，眼看就要修成大羅金仙了。」黎睿微笑摸了摸她的頭髮。

在他眼中，她始終是那個十六歲的可愛少女。

落落很高興，笑得臉紅紅，「師祖，我會更加努力。」

他看了眼陰晟，咬了咬唇，小聲說，「我希望你和阿晟哥哥都能快樂。」

黎睿沒開口，落落又道，「若你不快樂，我會努力讓你出去。」

黎睿又笑了。

系統道，「果然沒白疼這孩子啊。」

他頓了頓，對黎睿道，「主人，放棄這個世界吧，您早就可以離開了。」

黎睿沉默不語。

系統繼續道，「您已經吸收了一半的天道，還有一半不殺死陰晟無法得到，可您應該知道他.....」

他頓了頓，見黎睿還不說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