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緣分
墨殤回過頭，看見俞景林的笑臉時臉色都有點不好了。
這個人類還真是陰魂不散，到哪兒都能碰到他。
俞景林沒看到他的臉色似的，見他身邊沒人，笑眯眯地說：「我們還真有緣。」
墨殤：……
俞景林見他沒理自己也沒在意，湊近他低聲道：「大神，能讓我看看那條蛇嗎？」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開白場，只能用他所知道的話題開始了。
這才是目的？
墨殤看著他，氣息在一瞬間變冷，臉色深沉地看著他，「現在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
俞景林一下就慫噠噠的，可憐兮兮地說：「前任飼主？」
墨殤輕輕啟唇，「滾。」
人類養什麼蛇他都不在乎，可是他已經觸碰到靈蛇族，他沒有讓他付出代價已經很仁慈了，可他居然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惹他，如果在蛇界，他的骨頭可能都看不到了。
在人界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他知道一些人類的規則，他並不想惹麻煩。
俞景林被嚇了一跳，他想不通墨殤為什麼這麼生氣。
演員都在喝水看劇本，他好像不算打擾他的工作。
他以為大家都對蛇感興趣的話，會有很多話題可以交流，可他沒想到墨殤會這麼反感。
俞景林心想，也許是不熟的原因吧。
「讓你去那邊，你來這兒幹嘛？」
氣氛正尷尬的時候，金靖揚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俞景林突然如夢驚醒似的，抬頭看了眼墨殤的側臉，最後什麼也沒說便轉過了身，叫了聲揚哥。
金靖揚禮貌地和墨殤打了聲招呼后和俞景林一起離開，直到走遠一些才低聲問道：「你認識墨導？」
「算是認識……吧。」俞景林乾笑一聲，想到墨殤剛剛的態度，有些不確定地回道：「但他可能不認識我。」
「怎麼認識的？」
「就因為有共同的興趣吧。」可能，俞景林在心裡加了句。
金靖揚點頭，推了推眼鏡說：「能搞好關係就把關係搞好，墨導拍的戲口碑都不錯。」
「好的。」俞景林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有些苦惱了，他倒是恨不得想搞好關係，問題是對方沒這個意思啊。
說話間，金靖揚把俞景林領到另一邊的片場，坐在電視機前的中年男人將他上下打量個遍，過了會兒笑了笑，也許知道他是新人，也沒有讓他現場來一段，「這孩子挺好，很符合形象，一會開機儀式過後就要開拍了，你先帶他去換身衣服。」
「好的，以後就麻煩劉導多多指導了。」
被稱為劉導的男人笑眯眯的，看起來挺慈祥的。
俞景林演的形象是中二病晚期的不良少年，頭髮被吹成了小痞子似的，發尾還加了點刺眼的紅色，讓他一時間無從適應。
金靖揚雙手抱著臂，看著鏡前的俞景林道：「今天過後，我不會時刻跟著你，但我會給你安排個助理，以後有什麼事直接電話聯繫。」
「好。」他知道金靖揚手裡還有別的藝人，不可能時刻跟在他身邊的。再說金靖揚太嚴肅，總讓他有些壓迫感，有個小助理也不錯。
金靖揚看了看手腕的手錶說道：「我現在要先回公司，你自己試著應對，助理的事還要等等。」
俞景林點頭，可等金靖揚離開后他又開始緊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直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才後知後覺地出去。
剛出去就有人把香遞到他手裡，俞景林什麼也不懂，只能跟著別人做。
儀式結束后，俞景林被安排在不顯眼的角落，直到天開始暗下來陳導才讓他過去。
現在父母都在家，俞景林並不擔心俞景逸。只是他第一次拍戲，第一場戲便NG了近十遍，劉導的臉色都黑了。
第一個場景就是鬧事，俞景林飾演的葉小軒和他的狐朋狗友喝醉，陰差陽錯地跑進了男主的公司，最先只是嚷嚷幾句，後面見沒有人理他們便開始摔東西尋求注意力了。
因為要求逼真，俞景林全程都在摔椅子，他已經推壞四張椅子了。
俞景林咬咬牙，走過去對劉導說：「導演，我想再釀造一下。」
劉導似乎也有些不耐煩，揮手讓他去。
俞景林深吸一口氣，找個位置坐了下來，眉頭深鎖看著劇本，不時學起裡面描述的表情和動作，遠遠看去有些喜感。
這一幕正好被剛收工的墨殤看在眼裡，眼神有些嫌棄，心道這人演技真差。
俞景林還不知道自己被墨殤看低了，有些苦惱地抓了把頭髮。
沒想到簡簡單單的角色也這麼難。
他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腦海不停在釀造葉小軒那個摔東西的狠勁。
劉導走了過來，拍了他的肩一下后拉了張椅子坐在他身邊，「怎麼樣？一開始就瓶頸了？」
俞景林不好意思地笑笑，「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試試。」
俞景林有點驚訝，「那大家呢？」
劉導道：「今天收工了。」
俞景林抬眼看去，果然看到大家在收拾工具了，於是也只能點頭，「好，那我今天先回去了，謝謝陳導。」
「去吧。」劉導笑道：「明天早上過來吧。」
俞景林頓了下，明天早上他還有課，還挺重要的，猶豫了下，他小聲問道：「明天下午可以嗎？上午我還有課。」
劉導顯然也沒想到他會說這話，理解地笑呵呵道：「沒關係，那就明天下午吧，我們先拍其他部分的。」
俞景林鬆了口氣，再次道了謝才離開片場。
離開了吵雜的片場俞景林才恍惚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劇本，剛剛可能太緊張了，以至於忘了放回包里。
晚上回去再練練，雖然這劇情他已經大概記住了。
俞景林去停車場取車，剛拉開門時再次見到了墨殤，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化著濃妝的長發女人，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滲人，才到墨殤肩膀處，看起來十分嬌小，腳下踩著至少有十厘米高的細跟鞋，正努力跟上墨殤的腳步。
墨殤黑著臉，一早就注意到俞景林的目光，冷冷地瞥他一眼。
俞景林抿了抿唇，想到他剛想那傷人的態度，再看到這一幕時，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對上墨殤的眼神時瞬間心虛地躲開，快速坐上車。
可下一秒他看見女人坐上墨殤的車，俞景林瞬間就有點鬱悶了。
原來大神喜歡這類型啊？
看這女人應該也是演員之類的，一男一女上同一輛車肯定有點問題。
果然做導演的都喜歡潛規則嗎？
俞景林皺著眉看著墨殤的車尾燈，鬱悶了一下也啟動車子離開了。
回到家裡已經快八點半了，兩老一少正坐在沙發看電視，一聽到聲響，俞母便已經起來了，「怎麼這麼晚回來？快來吃飯。」
「媽，我去工作了。」俞景林放下背包，擼起袖子在餐桌前坐下，看著沒有動過的飯菜，嘆了口氣道：「我以後可能也會回來得晚，你們別等我。」
「是什麼工作？會很累嗎？」俞母一臉心疼地問道。
俞景林搖頭，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陳旅替我找了份工作，在演藝圈裡。」
「是拍戲嗎？」俞母有些驚訝。
俞景林笑著點頭。
「哥哥，你要做明星嗎？」不遠處的俞景逸聽到後向他撲過去。
「離明星還有點遠。」俞景林心想，能掙錢就好。
俞母的眼有些紅，兒子從出生以來就沒有做過重活，都是寵著養大的。現在家裡遭遇變故了，他竟然沒有一絲嬌氣，默默地把事情都處理好，還捨得賣了養了那麼多年的寶貝蛇。
看著他一副從容的樣子，俞母心裡是又酸又澀。還有這個圈子太複雜了，她怕兒子會吃虧。
「那你喜歡拍戲嗎？」
如果不喜歡我們這就不做了。
要是以前，俞母肯定會這樣說，可現在這個家可能要靠兒子了，後面那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俞景林把俞母拉入座坐好，「喜歡，挺有挑戰性的。」說著又向俞父走去，把人扶到餐桌前坐下，「爸媽，你們就別擔心我了，在家安心養身體就好。」
俞父沒說什麼，只是對他點了點頭，囑咐道：「你也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這個圈子沒有你想象中的簡單。」
「知道了爸，吃飯吧。」俞景林給兩老夾了菜便埋頭猛吃了。
明明才幾天沒吃俞母煮的飯，但他好像好幾年沒吃上飯了一樣，胃口很好地吃了三大碗飯。
吃過飯後俞景林俞著背包回了他的房間，洗完澡出來便迫不及待地俞齣劇本，在屋裡學著演習。
可腦海卻不時浮現出墨殤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他怎麼會想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