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以後我來得晚,你就自己買點東西吃,別總乾等著。」
「可我吃飽了就不能陪你吃了呀。」
沈小運還振振有詞。
沈牧平轉頭看她:「那也比你像今天這樣起不來好呀。」
沈小運不服氣地低頭說:「你就知道記我的錯。」
「五分鐘之前的事,怎麼就成了我只記你的錯了?」
「我記性這麼差,你要是不說,我不就忘記了么?」
沈牧平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沈小運:
「我知道,你會忘了很多事情,可是遺忘不是逃避,如果這次的事情能讓你一直記著吃飯,我更希望你能把這件事一直記著。」
沈小運的嘴又扁了,像個小鴨子,她眨眨眼,看著沈牧平:
「我還餓。」
在書吧里,沈牧平把包里的兩塊巧克力都給了沈小運吃了,她才有力氣站起來,雖然有力氣了,可肚子還空呢。
「我們回家,我訂了外賣的披薩,很快就送上門了。」
沈小運點點頭,跟在沈牧平身後繼續往家走。
「那個,你別生氣了哦。」
「我沒生氣。」
剛進家門沒一會兒,沈小運剛喝了兩口溫水,披薩就送到了。
牛肉、臘腸、蝦仁、青紅椒……薄薄的面胚往上一提就,上面的乳酪就拉出了長長的絲。
沈小運吃得很開心,吃完了,她就忘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了。
吃過飯,沈小運抱著貓看電視,沈牧平坐在餐桌旁,噼里啪啦地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沈小運歪頭看了沈牧平一眼,說:「要不我明天帶點吃的去上班?」
沈牧平點了點頭。
可第二天沈小運沒有上班,因為沈牧平病了,發燒。
溫度計里的小銀條顯示他發燒三十八度。
沈小運洗了涼涼的帕子放在沈牧平的頭上,又在鍋里熬了稠稠的粥。
她很慌,明明沈牧平已經吃了葯,現在只是在睡覺,她每隔一會兒就想打開房門看看他怎麼樣了。
房間里有點冷,開了空調也還差些,沈小運翻出了一個早就不用的牛奶瓶,在裡面裝了熱水,塞好瓶蓋,用兩條毛巾包起來,放進了沈牧平的被窩裡。
「媽。」沈牧平輕聲叫著。
明明隔著一道房門,沈小運還是聽見了。
打開房門,她進來給沈牧平換了一條涼毛巾。
「我要記著你生病了還喊媽媽,等你醒了嘲笑你。」
沈小運很記仇的。
可是沈牧平並沒有很快醒過來,中午沈小運把剩下的兩塊披薩吃了,下午三點沈小運又餓了,她走出家門,去不遠處的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
秋風秋雨,給冷里添了一份濃濃的濕氣,沈小運沒戴圍巾,回家之後打了個冷戰,手裡的包子也溫了。
她沒急著吃包子,而是躡手躡腳地進了沈牧平的房間,把自己冰涼涼的手放在了沈牧平的脖子上。
男人被冰醒了,掀起眼皮看她。
「我想吃香油荷包蛋。」
他說。
「哦好。」
沈小運把手背在身後,點點頭說:「好!」
水燒開,在裡面打上兩個荷包蛋,等蛋有個七分熟的時候放白糖,出鍋了再點香油。
不是只有一兩滴那種平常的點法,而是讓蛋湯的邊上一層都是金色的。
沈小運做好了荷包蛋去叫沈牧平,才發現他又睡過去了。
她甩著手去吃了自己已經涼下來的包子,好在鍋里的粥還是熱的,她喝了一碗。
小小姐肚皮朝上,在沙發上睡得昏天黑地,沈小運刷完了碗,抱了毯子和它一起蜷在了沙發上,眼睛時不時看看沈牧平的房門,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沈牧平睜開眼睛看看錶,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早上請完假之後他的電話就靜音了,看看上面的□□個未接電話,他嘆了一口氣。
今天約了兩個客戶看合同的,其中一個是晚上七點半,離這裡也不遠,現在還來得及。
搓了搓眼睛,沈牧平走出了房間,打開燈,看見沈小運正睡著。
茶几上擺了一個白瓷碗,裡面兩個透白的雞蛋浸在湯里,外面有香油包邊兒。
看看雞蛋再看看沈小運,沈牧平喝了一口涼涼的雞蛋水,把雞蛋一個一個撥到自己嘴裡,嚼了兩三下就咽了下去。
再看餐桌上剩的一個包子和空了的披薩盒,沈牧平看看時間,紮上圍裙,從冰箱里拿出凍著的小餛飩,煮了一鍋。
沈小運被叫醒的時候看見沈牧平,一下子就高興了。
「你好啦?」
「起來吃餛飩。」
吃過了餛飩,時間已經是六點四十,沈牧平換了外出的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卻看見沈小運坐在他的皮鞋上。
「你生病了,別出門了。」
「工作不能拖的,越拖越多,我很快就回來。」
沈小運搖頭:
「生病的人應該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做。」
沈牧平無奈,打開鞋櫃,從裡面找了一雙運動鞋穿上。
沈小運站了起來,也往身上套外套。
「我和你一起去。」
「我是去工作。」
「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工作,我有病,你不也是天天送我么?」
沈牧平說不過沈小運,只能給她戴好圍巾,再戴上口罩,一起往外走去。
客戶家就在古巷子另一頭走出去的小區里,沈牧平說:
「我十五分鐘就出來,你去肯德基等我好不好?」
沈小運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就在樓下站著等你。」
她用腳在自己周圍畫了個沒人看得見的圈兒。
沈牧平不放心,可是時間就要到了。
他掏出筆,在沈小運的手上寫了客戶家的地址,和自己的手機號。
原定十五分鐘的事,沈牧平恨不能一分鐘做完,在客戶家好幾次因為說話太快而被客戶說「沒聽清」。
就算是這樣,十分鐘后他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就在這時,客戶家的房門被敲響了。
沈小運站在門外,看見沈牧平的一瞬間,眼睛里的驚惶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