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有了當土匪做退路，素沙走路都帶起風來，來到主殿，站在其他九個同批『交流生』旁，哪怕沒有引氣入體，氣勢也毫不遜色。

對於其他『交流生』來說，此次的重測修為，頒發弟子銘牌，更像是一場表彰大會，她們會得到掌門或長老們的青睞，收為徒弟或是贈予重寶，正式進入宗門的不同勢力；對素沙來說，卻完全不同，昔日的天之驕子，蹉跎十餘年，變成現在還沒有引氣入體的凡人，所以，其他弟子猜想，素沙現在應該是自卑又難過。

可看素沙鎮定若素，冷淡如蘭的模樣，旁人又覺得，此女氣度不凡，落到了無靈氣的方外世界，真是可惜了，浪費了單靈根的天賦和少有的好相貌。

只有熟知真相的碎哥嘆口氣，知道素沙在這種打探的眼神之下，已經僵掉，連識海中的碎碎念都沒有了。

『穩住，你是最胖的！』碎哥給素沙放出紅旗招展，人山人海的鼓勵場面，試圖緩解氣氛。

讓素沙深吸一口氣，穩住，她是最胖，呸呸呸，最棒的！

坐在高處的掌門和眾長老，掃過這十名弟子，心中頗為滿意，對主持重測修為的花容真人點頭，示意開始。

如今修真界靈氣匱乏，遠不如數百年前人才輩出，雙月宗能找到這十位單靈根弟子，還是借了大世界主宗的勢，個中艱辛只有她們自知，現在聽著華容真人一一報出弟子的資質修為，重新頒發銘牌，紛紛露出滿意之色。

雙月宗近年來勢弱，崛起的希望正是這些弟子。

然後，聽到花容真人頓了一句。

「素沙，雜靈根，凡人。」

果真，如同素沙所擔心的那樣，她的單靈根真的退化了，變成了雜靈根，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五靈根，金木水火土，五顏六色，一家子齊齊整整。

實際上，素沙回宗的當天，就簡單的登記過自己的修為，只是，單靈根天賦異稟，耽誤十幾年再修鍊也沒有什麼大礙。

掌門和其他長老們，都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可是，她們也沒有想到，素沙的靈根居然退化了。

靈根對修鍊的重要不言而喻，單靈根最優，雜靈根最次，現在花容真人這麼一聲，測得素沙靈根嚴重退化，讓不少長老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她的身上。

其他九位弟子也難掩驚訝，不知道素沙去了哪個方外世界，不僅耽誤了她的修行，還侵蝕了她原本的水靈根，這運道，未免太差。

本以為，素沙現在還未引氣入體，已經是最慘的事情了，沒想到，還有更慘的，她的靈根退化，在如今靈氣匱乏的修真界，雜靈根就基本上代表著，與仙路無緣。

這樣看來，雙月宗送出去的十個弟子，算是就折損了素沙一個，也是筆劃算的買賣。

負責測試的真人心想，也是宗門耽誤了素沙修鍊的機會，與其讓素沙在宗門痛苦老去，不如彌補些俗世金銀，讓她在凡世享樂幾十年，伸手就招來弟子，讓她們送素沙離開。

她，要被送走了。

『碎哥，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素沙之前擔心自己的靈根退化，純粹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烏鴉嘴顯靈，自己的靈根真的就退化了。

靈根過雜，就代表著氣感微弱，連氣竅都很難感應，素沙做不到引氣入體，那不管是全宗開車的雙月宗，還是素沙想退宗改派學的劍修、佛修，都和她無緣了。

午陽中世界的凡世，相當於地球的古代，素沙一個容貌禍水的女子，無親無故的被送去凡世間，她連八百米都跑的喘，基本上沒什麼自保能力，在等級森嚴的王朝之中，估計連替自己做主的權力都沒有。

當土匪，更是之前的小玩笑而已，她又不要當土匪一姐，占什麼山頭，收什麼小弟。

素沙有種，自己要被拐賣去山區的恐慌感。

好在，沒等碎哥出聲，坐在台上的一位薄紗籠面，身姿丰韻的長老，看清素沙的模樣后，就是嘆口氣，攔住了真人的動作，「花容，讓她試試道靈鏡。」

出聲的是柳音長老，對美好事物多幾分憐惜，想著素沙的資質不佳，若是道心尚可，品性堅韌，不如當她的侍女，也好過去凡世容顏衰老。

修真界以靈根定資質，靈根越少，越雄渾純凈者，越有利於日後的修行，但宗門之內，還有另一種測試方法——驗道心。

靈根和道心，前者有跡可循，後者飄忽不定，還需要有金丹修為的真人，特意開啟道靈鏡才行。

以往，靈根過差的弟子都測不出道心，所以，花容真人看素沙的資質太差，也沒有想著再讓她驗一次道心，覺得會多此一舉，還浪費自己的真元。

可有元嬰長老開口，花容真人也不會再反駁，順勢應下后，將真元聚於掌心，開啟了道靈鏡。

午陽中世界的修士，從引氣入體的鍊氣期開始，築基期入門，要經過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合體期、羽化期和大乘期，最後，步入渡劫期，等待最後的天劫洗鍊，真正修成仙身，碎裂虛空。

雙月宗所處的中世界，修士最高也就是元嬰期，想辦法進入大世界，才能繼續修鍊，每一期又有初、中、末三個階段之分，小等級靠積累，大等級靠機緣，與天爭與地斗，仙途漫漫，道阻且長。

元嬰長老說話的分量，可比金丹真人重多了，所以，以為自己要完的素沙，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道靈鏡所籠罩。

眼前的畫面一轉，素沙回到了現代，正巧遇到了警局加班，鋪天蓋地的小黃圖和小黃片，向鑒黃師們衝來。

道家講究「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眼耳鼻舌身心不凈，貪嗔痴不絕，是無法體悟道之本意的，所以，出現在素沙面前的一幕幕，都是最能牽動她心神的畫面。

慾望、貪婪、恐懼、執念，這些讓無數修士折戟的情緒，在素沙面前具化成該死的加班，和討厭的涉案材料。

之前花容真人，隨手招來弟子要把她送走的任人擺布感，又讓素沙莫名緊張，下意識反應到道靈鏡的畫面中，就是變成素沙迅速的『瀏覽-判斷-批結論』，加快工作進度，彈指間，違禁畫麵灰飛煙滅。

於是，可能是在警局蹭到的一身正氣保佑，也可能是素沙天生的冷感控場，讓她在道心的測試之中，明台清靜，本我純粹，成功的吸引了掌門和長老的注意。

要知道，道靈鏡上是能隱約反饋出的畫面，讓修為高於花容真人的掌門和長老們，看了幾眼之後，都有點不太自在的移了移眼。

道靈鏡中的畫面，源自考驗者真實經歷，印象最深的事情。

普通弟子，有滅門慘案，父母不慈，親友背叛等等。

素沙，有小黃片，小黃圖，小黃人等等。

咳，她們不知道，外派的弟子在方外世界會經歷什麼，可是，看到素沙所測出的畫面，親身經歷？印象最深？

掌門和長老們一時都有些驚訝，想知道素沙在方外世界，到底是怎麼生活這些年的。而且，從道靈鏡之中，還傳出了一種看破紅塵，返璞歸真之意境，這可是身經百戰的她們，都難以達到的境界。

這道心，未免太適合雙月宗了。

「此子與我雙月宗有緣，道心穩固，極適合修鍊本宗的《含桃雙月功》，柳音，不知你可願收她為記名弟子？」等素沙離開道靈鏡，就聽到了掌門的這句話。

然後，就看到為素沙說話的長老笑笑，「有何不可，正好收下這弟子，也能讓我瞧瞧，是靈根更重要，還是道心更重要。」

素沙的靈根，是不夠資格當長老門下記名弟子的。

可是，她在道靈鏡中表現過於優異，很多閃過的畫面讓柳音長老都頗為開眼。於是，素沙就這麼被柳音長老香袖一卷，帶走了。

於是，一時之間，素沙比其他九個同批『交流生』還要出名。

雖然，只有修為高於金丹真人的掌門和長老們，才能隱約看到道靈鏡的畫面，可是，攔不住其他的弟子有理有據的瞎猜啊！

雙月宗的立派功法《含桃雙月功》是做什麼的？

道心穩固，與宗門有緣的素沙，又憑什麼以雜靈根得到柳音長老的青眼？

嘖嘖。

「聽說，新回宗的一個師妹，吸幹了數千男人，哪怕沒有修鍊，也是天賦異稟呢！」

「你這消息太落後了，說的是素沙師妹吧？我從師姐那裡聽到，師妹可是睡遍了一個都城呢，無論人妖魔佛，全都沒有從床上下來，簡直是我輩楷模。」

素沙，一測而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