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這個烏龍讓陸丞既愉悅又……心塞。

他躲在收銀台待了大半天,死活不去給客人上菜,就怕遇上樂櫻一家。

想想他剛才還氣勢洶洶地看楚珏言不順眼,現在……

忒慫。

前台小姐姐使勁攆他：「去去去，前面都忙不過來了,你還在我這添亂，剛才不是還搶著幹活么？」

陸丞站在前台幫著結賬，假裝聽不懂。

「一共316,收您320,找您4塊，拿好。」

前台小姐姐氣笑了：「你還挺熟練。」

終於沒再趕他。

然而安生沒過兩秒鐘，經理便找了過來,「陸丞,103號房叫人了,快去。」

經理手握陸丞的命脈——工資,他沒再猶豫，立刻抬腿走了過去。個頭高的人走路像陣風，旁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走了進去,一推門，悔得他差點把牙咬碎。

包間內,樂櫻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陸丞這個外來客並沒有影響到氛圍。

想到自己幾分鐘前還差點和楚珏言動手,陸丞覺得自己有點窒息。

樂心見來了人,便叫樂櫻：「櫻櫻,你不是想要甜點嗎，服務員來了。」

樂櫻抬頭瞥了陸丞一眼，又迅速低頭。

靠里坐的是楚珏言，後者神色淡淡，沒什麼反應。

陸丞輕咳一聲，從櫥櫃里取出菜單，翻到甜品那幾頁，推到樂櫻面前。

樂櫻心裡打著鼓，有點糾結，不知道該說什麼。

坦白說，樂櫻心裡對陸丞是有氣的，她本已經做好了不理他的準備，可人一到陸丞跟前就完蛋了。

樂櫻本來就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偏偏方才陸丞又撞見她和楚珏言……

樂櫻十分頭疼。

她低著頭，餘光看著陸丞拿著菜單的那隻手。

陸丞的手不同於普通的高中男生，雖然手指也是修長型，但樂櫻總覺得他的手「運動成分」更多，手背血管清晰可辨，力量感十足。

樂櫻蹙起眉頭，抻頭看了幾秒，不太情願地開口：「……糯米糍吧。」

陸丞低著頭，看著兩手扒著桌沿的樂櫻。她身材嬌小，穿著簡潔的T恤牛仔，整個人青春又活潑。不知是不是燈光映照的原因，樂櫻抻著脖子時，皮膚似乎比平時更加白皙細嫩。

打眼一看，整個人嬌嬌弱弱，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陸丞挑了下眉，不動聲色道：「不好吃。」

「啊？」樂櫻怔了怔，她莫名其妙的沒了底氣，「那這個養生核桃棗糕？」

「太甜了吧。」

「……楊枝甘露？」

「你喜歡吃芒果？」

「哦，一般，那就布丁吧。」

「布丁啊……」陸丞皺著眉，看起來不怎麼想記下來。

樂櫻忽然回過味來：「？？，不是我點嗎？！」

陸丞點頭：「是啊。」

有那麼一瞬間，樂櫻感受到了血脈僨張是什麼意思。

她又羞又惱，直接站起來去推陸丞：「出去出去，不想看見你！」

後者笑眯眯地看著她，也沒反抗，就這麼被推了出去。

回過頭，樂心和楚永一臉懵逼。

楚珏言還算淡定，好像早已預想到了這副畫面，並沒有太過驚訝。

樂心卻是真口吃了：「櫻、櫻櫻啊，你怎、怎麼了？」

平時的樂櫻雖然成績不好腦子笨，但一直是乖巧可愛的，樂心從沒見過樂櫻發脾氣，更別提對方還是「陌生人」。

樂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一紅，灰溜溜地回到位置上，含糊不清地回答：「……他是我同學。」

「同學？我說怎麼有點眼熟，咦，是不是那天在學校撞見的那個啊。」樂心捅捅楚永，「我還誇他帥來著。」

楚永不滿：「我哪記得住，誰像你，成天盯著人家帥不帥。」

「我哪成天盯著了？這個小夥子本來就很帥嘛，」樂心氣勢洶洶看向樂櫻，「你覺得呢！」

樂櫻：「……，還、還好吧。」

楚永道：「行了你，這點事也要爭，帥帥帥，行了吧。」

樂心「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對了，櫻櫻，他是你同班同學？」

「……恩。」

楚珏言忽然開口：「還是同桌，媽，管不管？」

「同桌？！」樂心一聲尖叫，緊接著便興緻勃勃沖了過來，「櫻櫻啊，你運氣這麼好，有長得這麼帥的同桌？！哎，你可要把握時機，時機一去不復返啊。」

楚珏言面無表情：「早戀不好。」

「去去去，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死板的兒子。」

楚珏言餘光瞥過去：「聽說他父母雙亡，這樣的家庭孩子多多少少會有影響。」

樂心：「哎呦，沒婆婆誒，挺好的，以後你就是一家之主了。」

楚珏言：「……」

他怎麼會試圖和樂心講道理。

樂櫻聽得暈乎乎的，她有種自己被親媽賣了的感覺。

吃過飯，楚永去結賬，樂櫻則又去了一次洗手間。

楚珏言和樂心站在門口等，陸丞在兩米之外收拾客人用過的餐具。樂心注意到陸丞，她拉了拉楚珏言的衣服，小聲問：「言言，櫻櫻的同桌到底怎麼回事？我覺得櫻櫻變化挺大的，是不是跟這個同桌有關啊，你認識他嗎。」

楚珏言漫不經心地偏了偏頭。

陸丞還在做自己的工作，不過就這距離，楚珏言和樂心的對話他絕對聽得到。

楚珏言靜默片刻，以比自己平時稍大的聲音道：「不認識，不過他好像對我有敵意，我們關係不怎麼好。」

「噢，那太可惜了。」

陸丞手一抖，手裡的盤子險些掉下去。

……

？？*￥#？！

*

十一假期很快過去。

樂櫻在家跟著楚珏言學了七天習，她覺得自己融會貫通，得到了升華。

不過這顯然是錯覺。

假期一結束，月考成績就要出來了，整個上午樂櫻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

而她的同桌陸丞一如既往地趴在桌子上睡覺，開學后樂櫻還沒和他說過話。她也是想說的，但總是開不了那個口，樂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麼小心眼的人，還記上仇了。

下了課，劉文靜拉著樂櫻去洗手間，樂櫻人還沒站起來，一個水杯便被推了過來：「溫的。」

樂櫻盯著水杯的主人，眉頭越皺越深，她的內心正在做激烈的鬥爭。

幾秒后，她斷然道：「不去，你自己去接。」

陸丞像是沒聽懂，揉著眼睛爬起來，「什麼？」

樂櫻道：「你總欺負我，還讓我給你接水？」

陸丞偏頭看向樂櫻，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他點頭：「是啊。」

樂櫻：「……」

她綳著臉，轉身要往外走。

然而汪俊宇還在睡覺，他本來體型就不小，加上睡姿隨意了些，兩排之間的位置幾乎全被堵住了。樂櫻瞪著眼睛看了半天，發現自己實在是不能從這1cm的縫隙中擠出去，只好再次轉身，想從陸丞這走。

陸丞側坐著，二郎腿翹起，一點都沒給樂櫻留位置的意思。

樂櫻：「讓開，我要出去。」

陸丞笑盈盈地看著她。

平時面無表情慣了的人，猛地笑起來，笑容再陽光，那也是欠揍的。

樂櫻看著陸丞越來越肆意的笑容，心裡憋屈極了。

她忍著氣：「快讓開，一會要上課了。」

陸丞身子沒動，眉頭挑了挑，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杯，又用純良無害的表情看著樂櫻。

兩人似在對峙，沉默地看著彼此，陸丞個頭太高，即便是坐著，樂櫻也沒比陸丞高出多少，氣勢上勢均力敵。

只不過陸丞一副懶散樣，樂櫻的表情卻十分嚴肅。

最後還是樂櫻氣鼓鼓的先「認輸」，她抬腿要爬桌子，「我爬出去好了吧。」

腿剛抬起來，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行動，她馬尾便被人揪住。

這次好歹溫柔了點，沒使勁，陸丞抓著樂櫻的馬尾輕輕地搖，像在搖跳的大繩。

「水水水。」

樂櫻一時掙脫不開，又氣又惱，她口不擇言：「你、你、你無賴！」

「噗，」陸丞拽著樂櫻的馬尾往自己懷裡拉，他人湊到樂櫻耳邊，幾乎是貼著她耳根說話，「這就無賴了？你對無賴的定位也太低了。」

樂櫻臉色漲紅，「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話都沒「你」出來。

不遠處，楊林川和劉文靜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人鬧騰。

楊林川：「我建議我們兩個人結伴去個洗手間然後打水。」

劉文靜：「我同意。」

最後，陸丞和樂櫻誰都沒能喝上水。

下午第一節語文課講文言文，陸丞懶得聽，直接拿出物理卷子做題。

這是樂櫻第一次見陸丞主動學習，看得她很新奇。

不過想想自己和陸丞還在「冷戰期」，樂櫻便放棄了和陸丞搭訕的想法。

誰知陸丞主動看了過來：「你也想做？」

樂櫻臉一紅，別過頭，假裝沒聽到。

陸丞十分好心：「恩，解題步驟，要不要看？」

樂櫻瞥了卷子一眼。

陸丞的確寫了解題步驟，不光有步驟，步驟還很詳細。

這張卷子是十一的作業，今天要講的，樂櫻肯定跟不上節奏。

樂櫻口是心非地回了句：「不看。」

「不看？」陸丞又把椅子往樂櫻的方向拉了拉，「這樣吧，我們公平交換，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把卷子借給你，怎麼樣？」

一張卷子就想換她一個問題？呵呵。

樂櫻直了直背：「……，什麼問題？」

陸丞歪著頭問她：「楚珏言到底是你什麼哥？」

表哥堂哥還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哥哥，這答案差距可有點大。

樂櫻沒料到陸丞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她怕他說出去，一時間底氣有些不足，便壓低聲音小聲道：「就是我哥哥，親哥，你別說出去啊。」

陸丞自動忽視了樂櫻的後半句話，注意力都在「親哥」兩個字上。

恩……他前幾天差點挑戰了樂櫻的親哥。

陸丞扶著額，把卷子推過去，樂櫻興沖沖接過來。

兩人討論「學術問題」討論得太投入，沒注意到語文老師早已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語文老師是個脾氣溫和的人，她和藹可親道：「陸丞，樂櫻，去走廊做數學卷子吧。」

陸丞皺起眉，翻看了眼卷子，糾了語文老師的錯：「物理卷子。」

語文老師面無表情：「哦，都改做物理卷子了？行吧，回頭我給物理老師提一句，讓他好好表揚表揚你。」

時隔一個月，樂櫻再次體會到了罰站的滋味。

不過她現在畢竟是寫過5000字檢討的人，罰站什麼的跟檢討比起來壓根不是個，樂櫻十分淡定。

她真的拿著筆和語文書出去的，趴在窗沿上看文言文。

陸丞抄著口袋，弔兒郎當站在一邊，看樂櫻學習。

越看越頭疼。

陸丞壓低身子看過去，問：「你怎麼這麼愛學習？」

樂櫻答得自然：「我是學生啊，學生不學習幹什麼？而且我語文成績挺好的。」說這話時，她挺了挺背，表情有點小傲嬌，「和你不一樣。」

陸丞：「……」

「你說什麼，我好像沒太聽清。」

樂櫻撇了撇嘴，「沒聽清就算了。」

「……」

陸丞一手慣性扯上樂櫻的頭髮，嘖嘖感嘆：「最近挺猖狂？」

樂櫻伸手打他，「才沒有，是你自己的問題。」

陸丞笑眯眯的不肯松。

正鬧著，走廊另一頭忽然傳來腳步聲。

樂櫻立刻站直，做一個認真罰站的好學生，陸丞也懶洋洋收回手，歪頭看去。

不遠處，楚珏言抱著一摞作業走過來。

三班和十班不在一個樓層，平時楚珏言並不會路過這裡，今天也是湊了巧。湊巧地看見自己親妹妹破天荒的被罰了站。

不知不覺間，楚珏言眉頭越皺越深。

楚珏言走到樂櫻旁邊停下：「怎麼回事？」

樂櫻笑得尷尬：「上課說了兩句話……」

楚珏言皺著眉望了陸丞一眼，目光不算友好。

陸丞也正看著他，兩個男生撞到一起，一個站得筆直，一個懶懶散散，氣氛登時微妙起來。

樂櫻沒察覺到這微妙，還在糾結著：「你不要和媽媽說啊，我怕她說我。」

楚珏言收回目光，面色頗冷：「以後好好上課。」

樂櫻連連應聲。

等楚珏言離開，樂櫻秒收笑容，故意虎著臉：「聽見沒，你以後上課少和我說話。」

陸丞：「噗。」

「幹嘛？」

「沒看出來，」陸丞挑著眉頭，「這麼聽你哥的話？」

樂櫻辦了個鬼臉：「當然，他比你好，從來都不欺負我。」

陸丞撇撇嘴，神色不愉。

那頭樂櫻還沒說夠：「你放假之前還衝我摔本子，你說說，我怎麼惹你了，你為什麼摔本子？」

陸丞甩了甩頭髮，看向窗外，假裝沒聽懂：「呦，這能看見後門呢。」

裝。

樂櫻綳著小臉：「是啊，還能看見你們打架。」

「打架？」事情過得太久遠，打架對陸丞來說又是家常便飯，他一時間沒想起來，「我在這打架？哦，你說的是剛開學的時候？那也算打架？」

樂櫻不理他，扭過頭繼續看文言文：「反正我哥從來不打架。」

陸丞：「……」

他稍稍站直，兩手抄著口袋，輕輕一碰，就把樂櫻碰到了一邊。陸丞在樂櫻原先趴著的地方趴下，似乎在看文言文。

「讓你哥小心點，我要開始學習了，他別第一不保。」他威脅似的發狠。

樂櫻納悶：「可是我哥沒有瘸腿的課啊，他各科都挺好，你光補語文……沒什麼用吧。」

陸丞：「……」

頭一次被人diss成績，偏偏他還沒法反駁。

陸丞揪著樂櫻的馬尾，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指著語文書，「文言文好嗎？」

「你輕點。」樂櫻一邊整理頭髮一邊低頭看去，「好像不太行，我都是死記硬背的，意思知道，但不系統。」

陸丞放棄文言文，轉而攻克夾在書里的語文試卷。

他半趴著，從窗外看和樂櫻個頭差不多高，秋季的陽光溫暖又不刺眼，綠樹綠油油的，正享受最後的幸福時光。

清風吹來，掀起陸丞額前的劉海，他模樣認真，側臉輪廓多了幾分溫和感。

樂櫻偷偷看了他兩眼，忽然對罰汗沒那麼抵觸了。

「這個，」陸丞見樂櫻走神，按了按她的頭，險些把她直接按到卷子上。陸丞問，「這個閱讀理解，怎麼做？」

樂櫻看了兩遍題：「最後一段表達了作者的什麼思想感情，運用了什麼手法……這個題蠻簡單的啊，你先讀幾遍原文，基本上就能懂了。」

陸丞：「原文？」

樂櫻點頭。

陸丞認認真真看了兩遍原文，什麼都沒看出來，「這不就誇花好看嗎？」

樂櫻嚴肅道：「你仔細看看，能看出什麼感情？」

陸丞皺眉，歪頭看了半晌，「我看出來……他可能挺喜歡這朵花。」

誇完花嬌嫩再誇花瓣顏色美，可不就是喜歡這朵花么。

樂櫻：「……」

好有道理的樣子。

樂櫻為難：「一般都是借物抒情。」

陸丞震驚：「抒情？抒的什麼情？」

樂櫻：「……」

她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陸丞一副看你也說不出來的樣子。

樂櫻果斷道：「好了，下一題？」

「……，你就這麼教我？」

「唔，讓我看看，第二題是考中心思想……」

「樂櫻！」

「啊，什麼事？」

「……」

……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

樂櫻一進門，劉文靜就笑嘻嘻地沖了過來：「樂櫻，怎麼回事啊？」

「什麼？」

「別裝了，」劉文靜嘻嘻笑著，「剛剛下課我一站起來就看見你和陸丞趴在窗台上不知道幹什麼，你看那窗檯才多大，你倆都快貼上了。」

剛才距離的確近了點。

樂櫻臉紅了紅，推她：「別亂說，我在教他題。」

劉文靜：「……，你當我傻是吧？」

「語文啦！」

回到座位上時，陸丞已經坐下了，劉文靜斜眼看著陸丞，故意道：「不過某些人的脾氣真是個問題啊，樂櫻，你可得小心點。」

陸丞輕咳一聲，這回沒法再迴避，他從抽屜里掏出樂櫻還回來的本子遞過去，二郎腿還翹著，故作滿不在意，「你不是要？」

樂櫻道：「不是我，我有了，劉文靜要。」

「有了？」陸丞挑眉看向她。

樂櫻：「恩……朋友送的。」

陸丞明白了。

他忽然覺得楚珏言雖然是樂櫻親哥，但他看他還是挺不順眼的。

哼。

陸丞分了一個本子給劉文靜，剩下的那個則扔到樂櫻桌上。

劉文靜樂呵呵地接過來，立刻變了陣營：「樂櫻，跟我們陸哥多交流啊，多交流！」

樂櫻：「……」

樂櫻沒理自己的塑料姐妹花，她盯著陸丞扔過來的本子，心裡覺得奇妙。她忽然有一種原來除了自己的家人外，也有人護著自己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錯，很開心。

前排的連夢秋剛好看到這一幕，想到自己提出花錢買都被拒絕，心裡不太舒服。

她扭過頭，悶悶不樂。

一天的課很快結束。

通常情況下，晚自習之前會發上一次考試的成績，一下課，班裡一半的同學都泳到了李銘月的辦公室看排名。

這氛圍帶動得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的樂櫻也開始緊張，畢竟她還有個被動的賭注。

陸丞一下課就去練籃球了，看起來對成績倒是不怎麼關心。

劉文靜成績不錯，她也不急，便和樂櫻先去食堂吃了飯，吃過飯回教室時，她們路過籃球場。

籃球隊的通常夏天在操場上練，冬天在體育館里練，現在雖然已是秋季，但天氣還有夏季的餘熱，籃球隊的依然留在操場上練習。大約是籃球隊員們個子都高，除了一個長相達到一定高度的陸丞，其他人的整體形象也都不錯，因此每次籃球隊訓練，周圍都會圍著許多人。

劉文靜拉著樂櫻往籃球場走，邊走邊做紅娘，「這個陸丞雖然脾氣不太好吧，不過我覺得他還是一個挺單純的人，以後要是能改改脾氣就更好了。」

樂櫻完全不懂劉文靜為什麼要同她說這個，只顧著點頭。

籃球場上，陸丞剛投了一個3分球。

他投籃命中率很高，因長相上乘動作又瀟洒，每次輪到他投籃時，都會引起小姑娘們的尖叫，搞得隊友們好不高興，一直嚷嚷著讓陸丞自己去打場籃球比賽。

說歸說，他們籃球比賽照打，小姑娘們照樣不給他們加油。

投了3分球后，訓練暫停，隊員們走向籃球架，去拿自己的水杯。

陸丞一邊走一邊撩起隊服擦了擦臉上的汗，腹部肌肉明顯，隱約還能看到汗珠，動作要多瀟洒有多瀟洒。

立刻有高一的學妹上來送毛巾和水，這是常有的事，陸丞也和往常一樣拒絕。

他彎腰拿起自己的水杯時，才發現水幾乎空了，陸丞看向楊林川。

楊林川杯子里本來還有小半杯，一見陸丞一臉「飢/渴」的樣，他二話不說立刻把水全灌進了肚子了。

陸丞：「……」

陸丞向四周看去，琢磨著這個時間去超市買水還來不來得及。

這一看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皮膚在已經暗下來的夜空里白得發亮，她站姿很標準，整個人熠熠生輝。

最重要的是，她手裡拿著瓶礦泉水。

陸丞微微一笑，沖她招手。

樂櫻猶豫片刻，抬腿走過去。

陸丞很不客氣地伸出手：「水。」

樂櫻小心臟跳了兩跳。

喝涼水對身體不好，她兩個星期才捨得去買這一回，自己還沒喝兩口呢。

但看陸丞一身汗珠，似乎真的很渴的樣子，她只好不情不願地遞過去。

陸丞擰了瓶蓋就開始倒。

小姑娘很心疼：「少喝點少喝點。」

非常聽話且節制的陸丞一口氣喝了一大半，喝完，他道：「剛運動完最好不要喝涼水。」

樂櫻：「什麼？」

陸丞：「下次記得買溫水。」

樂櫻被他認真的模樣唬住：「哦好……不對，我為什麼要給你買水啊？！」

陸丞已經抱著礦泉水瓶走了。

樂櫻：「……」

什麼少喝點，這是連瓶子都沒打算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