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修)
下車時,秦野順勢讓她搭自己一把。
梁月微微蹙著眉頭,看向秦野猶豫兩秒,最後還是
雖然他看起來兇悍體硬的,但剛才那幾箱子重物,可是結結實實砸下來的。
梁月乖乖地扶著他。
隊友把他倆送到醫院后,立刻返回現場。
秦野個子高,一低頭就能看到梁月的頭頂。
於是伸去一個手臂,沉沉地搭在她的肩上,將站離他稍遠的梁月,帶近些。
只是搭著,沒有過分逾越。
梁月兩隻手舉著他一個胳膊,他真重:「你能自己走嗎?」
秦野這個人長相過於正直,而且他看向梁月的眼神清楚,並不猥瑣。
「不能,救你時受傷了。」
因為救自己而受傷,梁月咽了咽口中拒絕的話。
不情願地將身體靠近些:「你靠過來點,我撐著你。」
就她這細胳膊細腿,秦野壓下嘴角的笑意,使了個壞。
半個身體壓過去,梁月『哎呀』一聲,然後怒瞪他:「你受傷的是背,腿怎麼也沒力呀?」
秦野正經道:「我身上本來就疼,你說要撐著我。」
梁月心想,你自己這身塊子一壓,我能不能撐住,你自己心裡沒點數么?
晚上看的是急診,醫院人的不是很多。
梁月氣喘吁吁地把他架到急診室的長椅上,臉蛋被累的紅撲撲,鼻尖簇著些汗:「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給你去挂號。」
說完轉身就走了。
秦野在她身後坐著,靠著冰涼的椅背,不慌不忙地等她回頭。
果真幾秒之後,梁月轉身回來。
她磨蹭到秦野面前,「那個……」
秦野低頭,看到她腳背。他救她出來時匆忙,根本沒來得及給她拿鞋。
腳背被凍得白里發青,走路時纖瘦的腳骨若隱若現。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腳。
她沒有不好意,剛從火場里逃生,根本顧不上這些,坦然:「忘記穿鞋了。」
秦野嗯了一聲,移開目光。
梁月:「我沒有錢,沒帶出來。」
秦野掏出錢包,遞給她。
錢包挺沉的,梁月心裡對這個男人挺好奇。他把錢包遞過來,不怕自己跑了?
秦野催促:「快去吧。」
她光著腳走路輕輕的,睡衣裙下的小腳,跟急診室大廳里白色的地板融為一色。
梁月在挂號收費窗口前站著,打開錢包。
左邊的是身份證,姓名,秦野。年紀,30。
看不出來,他居然比自己大這麼多。梁月盯著秦野身份證上的照片,走了會兒神。
總覺得,秦野看起來有點眼熟。
掛完號回來,梁月手裡拿著一疊單子,小心翼翼的疊好,然後把錢包遞給秦野。
「五十三。」
秦野點頭,接過錢包沒去數。
「你坐。」
梁月遲疑:「我們不去看病?」
秦野:「等下去,你先坐。」
梁月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坐在他旁邊。
然後眼她睜睜地看著秦野,從身後變出一雙拖鞋來。
拖鞋是粉色的,不是很大,上面有個毛茸茸的小動物頭,梁月分辨,應該是貓咪。
她詫異:「哪來的?」
秦野笑笑,然後側了側身,讓她看向後面。
他們後排坐著一個小女孩,十來歲的樣子,坐在她父親的腿上。
她看見梁月後,眼睛彎彎:「姐姐,我把我的小貓咪借給你,待會兒記得還我喲。」
梁月臉通紅,朝她招招手:「謝謝。」
穿上拖鞋,圓潤的腳趾正好從小貓毛茸茸的耳朵那裡伸出來。
穿十多歲小孩的鞋,梁月莫名覺得有點丟人。
秦野眼神掃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笑了:「挺合適呀。」
梁月覺得,這絕對不是什麼夸人的話
下面做了好幾項檢查,梁月一直就這樣搭著他。
等拿到片子之後,醫生看梁月:「你一直這樣搭著他過來的?」
梁月點點頭,還以為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妥。
醫生看著片子,嘆了口氣,對梁月說:「你也去查查吧。」
梁月:「???」
醫生:「別被他壓骨折了。」
秦野:「.……」
「陸川,跟我貧呢?」
陸川笑了一下:「我這值夜班,看到個老熟人,不找點樂子?」
秦野懶得跟他耍,指著片子:「怎麼樣?」
陸川:「還行,沒上次嚴重。」
站在一旁的梁月聽到這句話,視線轉向秦野,他經常受傷?
也是,秦野的這個職業確實屬於高危。
陸川低頭寫單子,一邊說話:「住院觀察兩天吧,我擔心舊傷複發。」
秦野同意。
陸川寫到住院病歷時,看了梁月一眼:「你先出去等,我要做進一步檢查。」
梁月點頭,轉身出去,把門帶上。
陸川正經問他:「這女孩,怎麼回事啊?」
想起梁月,秦野就有點口乾,他捻了捻手指,想抽煙。
陸川看他手指的動作,提醒:「這不能抽煙。」
秦野深呼吸一口氣:「陸川,真是邪門了。」
「今天,我在車上睡著了。」
陸川:「???」
「你失眠好了?」
秦野四年前開始失眠,每天靠藥物能休息三四個小時。陸川跟他是老友,這會兒聽他能睡著,心裡難免高興。
「怎麼好的?」
秦野為什麼能在車裡睡著,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醒來只記得,睡著的感覺,真的很爽!
陸川:「你是說,因為跟那個小姑娘坐在一輛車裡,所以你睡著了。」
只能這麼解釋了,秦野點頭。
陸川笑他:「秦野,你不會看上人家,不好意思說,盡想些歪主意。」
秦野拿他面前的筆砸他:「老子看上誰,還用藏著掖著?」
陸川笑眯眯:「你解釋解釋,剛才看人小姑娘那眼神?要是膽小的,估計都不敢靠近你。」
秦野想起梁月在車上,一副不敢靠近的樣子:「你以為她不怕我?」
陸川撿起筆,繼續寫病歷:「怕你才正常。」
秦野眼神收斂,可他不想讓她怕。
「這周你去找許醫生,把這個問題跟他說說,問問失眠好了這事兒,跟那小姑娘有沒有關係。」
秦野點頭,然後道:「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小姑娘。佔便宜呀?」
陸川哭笑不得:「你到現在也沒告訴過我她叫什麼呀?」
秦野:「梁月。」
陸川點頭,然後故意說:「哦,月月。」
秦野眼神危險:「耍流氓是不是?」
陸川笑,數落他道:「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這點都看不明白。」
秦野:「什麼?」
陸川笑著搖搖頭:「對人家好點,以後你就懂了。」
秦野:「對她好不好,還用你教?」
梁月進來,繼續扶著秦野去樓上。
陸川在後面,故意道:「讓護士拿個輪椅過來吧。」
秦野一副公德心爆了的樣子:「不用,留給更需要的人。」
梁月對他好感倍增,而陸川一副看大尾巴狼的眼神看他。
簡單檢查做完后,兩人回到病房。
天幾乎要亮了,天外一片灰濛濛。只要跟梁月單獨在一塊,秦野就覺得全身心的放鬆。
秦野覺得他倆就像一塊互補的磁場,梁月把他缺失的部分,嚴絲合縫地填補完整。
然而秦野並不高興,因為這種被人拿捏住情緒的感覺,非常不好。
梁月好不容易搭著他躺上病床,秦野靠在枕頭上看她。
越看越不能理解,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為什麼跟她待在一塊,自己能睡著。
而且心裡會有中舒服感。
人的「舒服感」分很多種,有人喜歡性,高,潮,有人喜歡羽毛劃過皮膚,有人單單聽咀嚼聲就可以達到顱內高、潮。
但秦野就是單純的喜歡看著梁月,女孩的每一根髮絲都像在撩撥他,。
說實話,他對她並沒有性,衝動。
~~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屋子挺小,該有的全都有,但不是VIP間。
梁月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整理剛才收的單據。
其實單據就那幾張,早就整理好了,梁月就是不敢掉頭面對秦野。
她能感覺到,背後有一股視線,一直盯著自己。
炙熱,強烈,濃稠到化不開。
深呼吸一口氣,她轉身:「單據我都整理好了,放在這裡,方便你報銷。」
秦野自她一轉身,眼神就變了,表情自然平和。
梁月見他沒應聲,又講了一遍:「我把單據放在桌子上了。」
秦野點頭,探究的視線依舊沒從她身上移開:「我知道了。」
梁月坐在沙發上問他:「那我能回去了嗎?」秦野受傷,確實是因為她,她脫不了責任。
秦野沒同意她離開,指著她腳上的鞋:「去把鞋送回去。」
梁月這才想起來,都這麼久了,女孩跟她父親該著急了。
她正準備下樓,秦野叫她:「柜子里有拖鞋,換上。」
她又回頭,打開柜子,拿起裡面的拖鞋。
突然想到什麼,遲疑地轉身問:「那你穿什麼?」
秦野:「不用管我。」
梁月猶豫了兩秒,然後俯身,低頭換上鞋。
秦野盯著她的動作,眼神里的深沉,一點都不藏匿。
於是,梁月又感受到了那股目光,心裡有點慌。
跑下樓,女孩父親還在急診室大廳等她,女孩趴在他懷裡睡著了。
她特別不好意思,連忙道謝:「對不起,等太久了,謝謝。」語序有些錯亂。
女孩父親很善意,笑著說沒事。
他們走後,梁月坐在急診室的大廳,心裡猶豫,不知道要不要上去
出於良知和本性,她想上去。
但是對秦野這個人,她有點害怕,這種害怕不是說秦野是什麼壞人。
而是秦野給她的感覺,有點侵略。
這讓性格溫和的梁月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