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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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蘿,乖,聽大哥的話。明日就要過年了,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過大年的時候,整個理國公府內外尤其忙亂,若是蘇錦蘿這個時候出岔子,連大夫都不好找。

蘇錦蘿支支吾吾的不說話,蘇清瑜嘆息道:「大哥可好不容易才將人請來了,就隔著帳簾把個脈而已,蘿蘿莫怕。」

蘇清瑜言辭懇切,對那靜南王陸迢曄看上去又是萬分信任的模樣。蘇錦蘿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她蹙眉細想,片刻後起身,偷偷瞧了一眼珠簾外,只見那人坐在椅上,正低頭抿茶,似乎並未注意到裡頭,便湊到蘇清瑜耳畔處說了一句話。

蘇清瑜聽罷,皺眉,眸色立時鋒利起來。他聲音略沉道:「蘿蘿,是誰與你說的這些話?」

「沒,沒有人跟我說。」蘇清瑜的臉色是真的變得很差,蘇錦蘿惴惴不安的絞著手指,心裡惶惶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難道要告訴大哥說,這些話,其實是她上輩子真實聽到的嗎?那個受人人讚美,人人羨慕的靜南王,其實才是最有野心的一個人。

要不是蘇錦蘿死的早,怕還能看到他揭開偽善面具,篡位奪權的一幕。

「蘿蘿,這種話,你可還與他人講過?」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輕則皮肉之苦,重則招致殺身之禍。他的蘿蘿真是太單純了!

蘇清瑜斂眉,將錦璽閣內的丫鬟、婆子上下逡巡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到元嬤嬤身上。

元嬤嬤躬身垂眸,趕緊將一眾丫鬟、婆子領了出去。

「沒有,只與大哥說過……」

蘇錦蘿囁嚅著聲音,小腦袋垂的低低的,一副小媳婦模樣。

蘇清瑜漸緩表情,鄭重道:「那就好。蘿蘿,記住,這種話,不能隨意亂講。」

「我知道了。其實,其實我在與大哥開玩笑呢。」怪她太不謹慎,冒冒失失就將這話告訴了大哥。看大哥與陸迢曄的關係,顯然是被那個偽君子騙的不輕。

蘇錦蘿扯了扯蘇清瑜的寬袖,繼續道:「是我自個兒不想吃苦藥,所以拿這話誆你了。」

「你呀。」蘇清瑜伸手颳了刮蘇錦蘿的鼻尖,「你這小東西,連大哥都騙。」話罷,蘇清瑜起身將元嬤嬤喚了進來。

元嬤嬤打開珠簾上前來,畢恭畢敬的與蘇清瑜行禮,「大公子。」

「這幾日,錦璽閣可有什麼異常?」蘇清瑜負手立於那處,頎長身影后顯出蘇錦蘿半個小腦袋。

元嬤嬤細想片刻,然後搖頭,「並無異常。」

蘇清瑜皺眉,「好好照顧二姑娘,有事一定要差人來尋我。」

「是。」元嬤嬤將頭垂的更低。

蘇清瑜轉身,揉了揉蘇錦蘿的小腦袋,幫她將帳簾覆上,然後起身請了陸迢曄進來。

蘇錦蘿縮在被褥里,聽到外頭的珠簾輕撞聲,嚇得渾身發顫,牙齒打磕,連雙下巴都被擠出來了。

「咯咯咯……」

陸迢曄撩袍坐到榻前實木綉墩之上,聽到賬內傳來的「咯咯」聲,眉目輕動,臉上顯出幾分興味。

「二姑娘的賬內,似乎是藏了偷食的老鼠?」

蘇錦蘿抬手,把軟被咬在嘴裡,「嗚嗚」搖頭。那是她被嚇得連牙齒都打顫了,哪裡是有什麼老鼠呀。

而且一聽到陸迢曄說話,蘇錦蘿就感覺渾身不對勁。她身上癸水來的正猛,陸迢曄一說話,蘇錦蘿就感覺更強烈。

修長手指搭在素白凝腕上,雖隔著一層綉帕,但蘇錦蘿卻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其清冷的溫度。

屋內燒炭盆,點熏爐,槅扇被拉開一角,透過帳簾縫隙,蘇錦蘿隱約看到陸迢曄人模狗樣的坐在那裡,正在給自己切脈。

男人的手很好看,光潔修長,白皙如畫,怎麼看都是一雙保養的十分好,只適合拿筆的手。可是蘇錦蘿知道,這個人的劍很快,比風還要快。

蘇錦蘿呼吸之際,能聞到陸迢曄身上散發出來的梅香。隔著帳簾,往她的鼻子裡頭沖,霸道無痕,與陸迢曄外表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別。

蘇錦蘿想,這人每日里定是用的冷梅熏香,意在展示他高潔無垢的品性。可在蘇錦蘿看來,這只是他偽裝成君子的一層面具。

脈似乎切了很久。如此「親密」接觸,蘇錦蘿縮在被褥里,眼前發暈,恨不得立時把自己的手腕給抽回去。但那人卻緊緊鉗制著她。

陸迢曄用一根手指把脈,一根手指勾住蘇錦蘿的腕邊,固定住她的位置。任由蘇錦蘿如何掙扎,都逃脫不了。

「我,我不想把脈了……我沒病……」

軟綿綿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帳子裡頭傳出來,陸迢曄輕勾唇,面上依舊是那副無懈可擊的清冷模樣。

「古時,扁鵲四見蔡桓公。一見時,扁鵲言: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桓侯曰:寡人無疾。二見時,扁鵲言:君之病在肌膚,不治將益深。桓侯不應。三見時,扁鵲言:君之病在腸胃,不治將益深。桓侯復不應。四見時,扁鵲望桓侯而逃,桓侯詫極,差人詢問,扁鵲言: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無請也。五日後,桓侯遂死。」

「諱疾忌醫,最終致死。」

聽到陸迢曄這麼大段話,蘇錦蘿更是被嚇得瑟瑟發抖。

她光是聽到這人的聲音都能嚇得渾身哆嗦,更別說是聽到這麼恐怖的事了。難道這個人是在說,她要命不久矣了?

這人不但是個偽君子,還是個庸醫,她明明好的很!

「二姑娘來了癸水?」

陸迢曄終於放開蘇錦蘿的腕子,慢條斯理的從寬袖內抽出一塊帕子將手擦乾淨。明明是在說這般女子的私密話,但陸迢曄的表情卻全無半點變化,眉眼清冽如泉,好似在說今日天霽般平常。

蘇錦蘿雖怕,但卻難免也紅了臉。被男子當面提及癸水,她就是臉皮再厚也撐不住啊。

一離開陸迢曄的鉗制,蘇錦蘿趕緊把手給抽了回來,然後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肝繼續雙下巴式驚恐。

陸迢曄身穿月白寬袍,斂眉坐在槅扇光影處,鴉青色的睫毛搭攏下來,在眼下顯出一塊陰影。眼瞼處的那顆硃砂痣又清晰又明了,就像是黑白畫上的一點紅墨,看的蘇錦蘿心尖顫顫。

今日陽光晴好,男人的臉一半沐浴在亮光里,一半掩在陰影處。

抬眸時,透過縫隙,與蘇錦蘿那雙驚恐眼眸對個正著。

賬旁,元嬤嬤聽到陸迢曄的話,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態。這畢竟是女兒家的私密事,靜南王怎麼如此大刺刺的就說了出來?

「嬤嬤,直說無妨,靜南王不是外人。」蘇清瑜道。

蘇錦蘿捂住臉,對於自己瞎了眼的哥哥實在是無從拯救。

元嬤嬤猶豫道:「大公子,畢竟是二姑娘的閨房事,這……若是被傳出來,不僅會壞了二姑娘的名聲,也會累及靜南王。」

聽到元嬤嬤的一番話,蘇錦蘿心中狂喜。

只要是她碰著的人,親近如大哥,亦或是蘇寶懷、蘇珍懷之流,就連玉珠兒都在說陸迢曄的好話,可想而知這陸迢曄有多會裝。

這會子難得碰到元嬤嬤一個明白人,蘇錦蘿此刻,真恨不得上去好好親元嬤嬤幾口。可真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啊!

透過帳簾,對上蘇錦蘿那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元嬤嬤有些莫名。

作為一個比較古板的老嬤嬤,元嬤嬤深知蘇錦蘿對自己是有些懼意的。如今瞧見蘇錦蘿這副雛雞見母雞的模樣,實在是奇怪。

蘇錦蘿情難自禁,從帳簾縫隙里鑽出半個小腦袋,然後伸出小嫩手使勁攥住元嬤嬤的袖角點頭。「不能連累靜南王。」

「蘿蘿。」蘇清瑜皺眉,上前一步,將蘇錦蘿的手包到手掌里。「身子最重要,這種男女小防,無礙的。」

「不不不……」蘇錦蘿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陸迢曄輕笑,攏袖起身,垂眸時將蘇錦蘿那張透著紅暈的白瓷小臉盡收眼中。「本王不怕連累。」

她怕啊!

「你怎麼又來了?上次我不是都將銀子給你了嗎?」蘇寶懷關緊耳房的門,讓貼身丫鬟守在戶牖處,不準一人靠近。

「就那點子錢,哪裡夠塞牙縫。」蘇涵弔兒郎當的坐在靠背椅上,翹著一雙二郎腿上下打量蘇寶懷。

蘇寶懷雖穿的不算華艷,但身上的裙衫料子,戴的珠釵玉環都是極好的。蘇涵與蘇寶懷長的有七分相似,笑起來時更是像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

「寶兒,你都及笄了,再過些時日,就是侯府夫人,怎麼還吝嗇那麼點銀錢給你親哥哥?」蘇涵起身,走到蘇寶懷身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理國公府不是你真正的家,咱們的家才是你娘家。日後你若是受了委屈,盡可跟哥哥說,哥哥替你報仇去。」

蘇涵雖不靠譜,但卻捏住了蘇寶懷的軟肋。

蘇寶懷在理國公府生活了十年,明日過年,就是十一年了。可是她卻感覺與理國公府總是有股子莫名其妙的疏離感。

而當她看到蘇錦蘿,才明白,這大概就是因為缺了最有羈絆的血緣關係吧。

「侯府夫人?哥哥想的真好,我都要被趕出這理國公府了,去哪裡做什麼侯府夫人。」蘇寶懷嘲諷一笑,提裙坐到實木圓凳上。

「這話怎麼說?」往常說到這事,蘇寶懷臉上總是掛著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如今這般,讓蘇涵不禁有些心焦。

他們全家現在可都靠著這麼一個妹妹了。

「哥哥難道不知道,那蘇錦蘿回來了。」

「蘇錦蘿?」蘇涵日日呆在賭場里,輸光了錢,今早上才剛剛被扔出來,哪裡有空去知道什麼蘇錦蘿。

「大房的嫡長女,真正的金鳳凰。」她這隻插毛野雞,連比都沒法比,就早已被三振出局。

「竟有這事?真回來了?」蘇涵震驚大喊,被蘇寶懷狠狠剜了一眼。

「人都住了大半月了,還能有假?而且老太太那邊的嬤嬤親自驗證過,說錯不了。」話到這裡,蘇寶懷便愈發煩悶。「我也瞧見了,那眉眼與孫氏和蘇清瑜相似的緊,的確錯不了。」

「如此說來,妹妹你要被送回去了?」蘇涵睜著一雙渾濁眼眸,裡頭浸著紅血絲,愈發焦躁。

「我不會走的!」蘇寶懷怒急起身,茶案上的茶盞都被她給甩到了地上。「我在理國公府十年,這十年裡我付出了多少。」眼見就能成功,鯉魚躍龍門,成為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蘇寶懷怎麼可能放棄。

「妹妹,莫急,吃口茶。」蘇涵被唬了一跳,他趕緊避開腳下的碎片,替蘇寶懷捧來一碗茶。「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妹妹開口,哥哥義不容辭。」

蘇寶懷平緩下心緒,扭頭看向蘇涵。

蘇涵與她一般年歲,但因著自初次后便常常流連青樓妓館等地,還包粉頭,玩寡婦,被掏空了身子,所以比同齡的少年郎還要再瘦小几分。更別說是跟定遠侯府的小侯爺沈玉澤比了。

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自蘇寶懷頭一次看到,就驚為天人。她處處討好,阿諛奉承,但那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過自己。

「哥哥想如何辦?」蘇寶懷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髮髻,又回到了那個嬌俏明媚的少女模樣。

「這事還不簡單。女子嘛,最重要的自然是貞潔了。這失了貞的女人就算是再身份高貴,小侯爺那樣的人家,也是瞧不上的。」

蘇寶懷抿唇,沒有說話。這是一招險棋,她現在還沒和蘇錦蘿撕破臉。如果這事沒有成,反拖累了她,那她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這事若是成了,無疑是除去了她心頭的一塊大石。

「妹妹放心,此事若敗露,自然不會連累妹妹。妹妹還是那個純真無邪的好妹妹。」蘇涵俯身,拍著胸脯保證。

蘇寶懷不信蘇涵的保證,但卻十分心動。

自己興許,真是可以試一次。

見蘇寶懷面露動搖,蘇涵再接再厲,「妹妹放心。現今這皇城裡頭可亂的緊,只要那蘇錦蘿敢出理國公府,咱就有法子能弄她。」

「亂?又出什麼亂子了?」蘇寶懷久居深閨,對外頭的事自然沒有混跡於市井的蘇涵熟悉。

「四大皇商囤積米糧、布匹,意欲抬高米價和布價。現在整個皇城人心惶惶,糧食、布匹緊俏。皇上忙的焦頭爛額,朝廷上下都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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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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