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57
訂閱不足60%稍等光滑的地磚上只有一道重疊的暗淡黑影,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要是給人賞析,說不定能賞出個幽處嫻雅。
尤藝噗嗤一樂,靳鄴恰好抬頭,眸光對上她,四目相視,尤藝幾乎沒撐過五秒就敗下陣去,她微微側頭,靳鄴看她紅著臉,栗色的大波浪稍顯鬆散的垂在耳後,瞧著更加溫軟,毛茸茸的,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尤藝微怔,渾身僵直。
靳鄴在她頭頂揉了揉,軟軟的頭髮翹起,瞧著更加乖巧,她從小到大都長了一張乖巧討喜的臉,其實骨子裡還是有些小叛逆的,只是那個叛逆剛剛萌發還未成長,便扼死在搖籃里。
尤藝原本以為他只是摸一下就會收手,沒想到他卻像是要試探她的邊緣底線,在她的發頂撥來撥去,濃烈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尖,發頂傳來酥癢的感覺,讓她心尖發顫。
他有一雙清冷俊朗的臉,看似冰冷實則火熱的心,身材挺拔,溫柔體貼,不算上他的出身都足以讓多數女孩子沉淪。
她盯著手指心想,完了,她這是年紀長了,心眼沒長,這麼輕而易舉的又被靳鄴勾引到了。
她閉了閉眼睛,有些人,可能就是想忘又忘不掉,也捨不得忘吧。
此刻坐在身邊的男人一定不知道,午夜夢回之時,她會想起與他發生的一切事情,那些曾經的過往就像重複播放的電影一樣,每一幕都要出現好多遍。
席捲她整個青春的是嚴嚴,瑤瑤,後來硬生生的擠進一個他,他以強勢不容忽視的佔滿她整顆心,同樣乾脆利落的退出她的生命,餘下一道淺淡的光。
想到那些過往,尤藝擺了擺腦袋說:「別摸我頭髮。」
靳鄴收了手,問:「什麼時候燙的頭髮?」
她以前一直是黑長直,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腰間,為了保住那一頭秀髮,被班主任老高叫了好多次辦公室。
高二下學期學習就已經進入緊張階段了,她們班女生多,好幾個走後門進來的成績跟不上,拉低班級總平均分,那會幾個重點班之間相互競爭厲害,老高是學校高薪聘請的優秀老師,無論哪方面都要比隔壁十三班的王主任優秀,但王主任從工作起就在一中,職位比老高高,在年級組裡的聲望比不過老高。
老高性子驕傲,年級組裡的事情他都想插手管,被辦公室里的老師們戲稱高主任。
這一戲稱引來正牌年級主任王主任的不滿,也造成了兩個班級成績的相互攀比。
高一時候文理都學,十四班女生多,明顯佔優勢,老高走到哪裡都是趾高氣昂,可到了高二文科被劃分出去,十四班成績漸漸落後,老高開始在學生身上找原因,最後建議班裡長頭髮的女生把頭髮都剪短,這樣就能把每天打理頭髮的時間用在學習上。
這一決定受到班裡所有女生的反對,但老高就是老高,他一個一個叫去辦公室遊說,那些花樣年紀的小姑娘從辦公室出來都是眼含淚水,最後忍痛減掉一頭秀髮。
二十七個女生,抗爭到最後的只有七人,被班級里男生稱為七仙女。
七仙女人前光鮮,背地裡為了保住頭髮付出多少心血沒人知道,靳鄴那些日子常常聽她吐槽老高,還說她的頭髮養了很多年,說什麼都不會剪。
她成績好,在班裡起了帶頭作用,她不剪另外六個女生就更有理由不剪,不然就是老高偏心成績好的,每每提起這事都要憤慨激揚的來上一句,憑什麼尤藝可以不剪,就因為她成績好嗎?
她被老高立典型天天往辦公室叫,課間巡視也要過來多看她兩眼,抽屜里的手機被沒收了,課外閱讀全部當場丟進垃圾桶,為的就是讓她妥協。
她面上剛硬,在班級里無所畏懼,到底是小姑娘,被如此針對,心裡委屈,捏著他衣角訴苦時,眼角成串的眼淚往下掉。
最後老高被校長叫去談了次話,這事才算揭過。
「工作的時候就燙了,於總說原先的髮型不適合工作。」
靳鄴笑著問:「太乖了是嗎?」
尤藝抿了抿唇,點頭。
於雯並沒有強迫她換髮型,只是覺得她原本的髮型太純潔,容易招惹變態,不強勢,想要她換個髮型,瞧著能御姐一些,不容易受人欺負。
她向靳鄴解釋了原因,靳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尤藝不好意思的問:「這樣是不是顯得很成熟?」她其實想問嫵媚來著,只是想到兩人才剛重逢沒幾天,他現在什麼性子她也還不甚了解,就改了口。
靳鄴斟酌片刻,最後違心的嗯了一聲。
她覺得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你平時都喜歡拍些什麼?」他看尤藝朋友圈裡一般只發工作有關的內容,日常照片很少發進去,以至於他想通過朋友圈了解她的生活都不能,工作后好歹還有工作的朋友圈,大學時期一條朋友圈都沒有。
「好看的景物有時間都會拍。」
她把手機相冊打開給他看,裡面都是她拍的,她很喜歡拍景物,整個相冊里基本都是,偶爾有幾張尤爸爸尤媽媽還有尤秀的照片,她自己一張自拍照都沒有,靳鄴發現她拍的照片上每張的景物比例都差不多。
「這是黃金比例嗎?」
尤藝驚訝道:「你看出來了?」
靳鄴淺淡的彎了下唇角,她拍的風格太明顯了,每一張都很刻意的用了黃金比。
尤藝笑著說:「我這都是自己估計的0.618比例,剛上大學的時候對學校的社團都感興趣,參加了攝影協會,第一次去的時候協會的學長教我們拍照就說拍在黃金比例處最好看,我就去了那一次就沒再去過了,別的技巧都沒學會,就學了黃金比例。」
「那你怎麼就去了一次?」
靳鄴和她搭話。
尤藝有些不好意思:「那會學校有很多協會,攝影,詩詞,雙截棍,每一個都想報,全都報了之後發現專業課還挺多的,沒那麼多時間去。」其實就是心血來潮,報了就不想去了。
靳鄴挑眉:「你還參加了雙截棍協會?」
高中時他不住宿,在學校附近單獨租了兩間房子,尤藝有一次要準備元旦晚會的小品,周末去他那裡背過台詞,看見桌子上有一根雙截棍,還讓他玩雙截棍給她看。
他自己練過一段雙截棍,又有心在她面前耍酷,便耍了一套最拿手的招式給她看,小姑娘好哄又捧場,彎著眼角,翹著嘴唇一臉崇拜的看著他讓他教她。
頭一回耍雙截棍便甩到了自己胳膊上,白皙的胳膊上頓時出現一道紅印,靳鄴就不再教她了。
尤藝低聲說:「室友想報,我就跟著一起報了,也只去了一次,就沒去過。」
他對她的大學生活很感興趣,正要進一步聊聊,放在兜里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見是助理打來的,對尤藝微微頷首,站起身,按了接聽。
尤藝側頭看他,他先是嗯了一聲,然後從容的指揮:「通知各部門合作項目立馬終止,違約的事我會親自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