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豪門狗血
早上睜開眼睛,賀子弈的眼神中滿是茫然。
他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昨晚竟然夢到白珂,夢裡他對白珂做了很多美妙的事,並且讓她在他身下哭了一整晚。
賀子弈被以為他真的對自己不行這件事看開了,原來他心中還是想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夢見白珂,那是他未來的弟妹呀!
還是他親自替他弟弟挑選的未婚妻。
賀子弈抬手捂住眼睛,他第一次產生無顏面對一個人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賀子弈突然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像是發現一件不可能的事一樣,一向不動聲色的臉上竟然充滿驚訝和驚喜。
他發現他的內褲里一片濕濡。
他竟然夢遺了!
這在他看來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如果……如果他的身體真的有能恢復正常的可能性,想到這裡賀子弈發現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如果他的身體正常,他是不是也能擁有愛情,甚至……擁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把希望全部放在賀子煜未來的孩子身上。
如果他的身體正常,他是不是就可以直面他對白珂的感情。
恍然從獃滯中醒過來,賀子弈發現他的身上出了一層細汗,他竟然激動到出汗了。
起身到浴室洗漱,賀子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檢查。
吃早餐的時候他見到白珂,他很緊張,就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有點不知所措。
「大哥,你不要再給我夾了,我吃不下去啦。」少女嬌嗔的撅起嘴。
賀子弈才反映過來,他一直在給白珂夾食物,白珂的碗里已經快要裝不下了。
「咳,」賀子弈垂下眼眸掩飾住內心的慌亂,「你太瘦了,我想你多吃點。」
白珂抬起雙手掐著自己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臉頰,樣子可愛的說:「大哥,我不瘦,你們男生和我們女生對胖瘦的標準不一樣。」
「好好好,」賀子弈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乖,吃早餐。」
「大人,賀子弈的好感度已經到八十二了。」器靈的聲音在白珂的腦海中響起。
白珂勾起嘴角,看來她是時候行動了。
飯後賀子弈聯繫醫生去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白珂卻敲響了賀子煜卧室的門。
這幾天賀子煜沒有再出去,每天待在卧室里,就連吃飯也是傭人送到卧室里去。
賀子煜本以為是傭人,聲音沙啞的說:「進來。」
他聽到開門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躺在大床上說:「早餐放桌子上就行。」
「賀子煜,你現在可真狼狽呀。」白珂的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嘲笑。
賀子煜卻沒像往常一樣反駁白珂,真是還臉色蒼白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是啊,我現在是真狼狽,狼狽到你都可以來嘲笑我。」
「就因為一個女人,你現在就懷疑人生了?」說實話,白珂真的不理解這種感情,比起愛情,她更傾向於賀子煜這個人是個懦夫。
這一句話不知怎麼讓賀子煜異常憤怒,他吼道:「你根本就沒有體驗過這種世界觀都崩塌的感覺。」
「我沒體驗過?」白珂的眼皮輕撩,「我當然體驗過!我被最親的人陷害,全世界的人都在罵我嘲笑我,我不是照樣好好的!」
賀子煜突然滅氣,全身無力的躺在場上,白珂的話讓他想起生日宴會那天他大哥賀子弈意有所指的話。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騙子!」賀子煜痛苦的呢喃。
「怪只怪你傻,」白珂絲毫不安慰賀子煜,反而一直戳他的傷口,「你心甘情願的被騙還能怪的著別人?」
「不是的,姝姝她不會是這樣的人……」
「隨便吧,」白珂無所謂的說,「我就是來看看你,看到你如此狼狽我就放心了。」
說完白珂轉身要走出賀子煜的卧室。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賀子煜小聲的詢問,他的聲音滿是茫然,「白珂,當時……你是怎樣的心情?」
「我呀,」白珂勾起嘴角,「我絕望的想要自殺,可是我又懦弱的不敢自殺,我要是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那些賤人。」
賀子煜不在乎白珂的髒話,他覺得他比白珂要好一些,畢竟他從未產生過自殺的想法,想起白珂的遭遇,心中莫名有些釋懷。
當天下午,賀子煜在這幾天內第一次從卧室里走出來,看到他的傭人都很驚訝。
他颳了鬍子換了乾淨的衣服,只是掩飾不住臉上的憔悴和眼睛里的紅血絲。
「劉叔,白珂在哪裡?」
管家回答道:「白小姐在草坪那邊作畫。」
「嗯。」賀子煜問完之後便抬腳離開,想來應該是去找白珂。
賀子煜到了草坪那邊,並沒有選擇去打擾白珂,而是站在一旁觀看白珂,他想看看這個女人有何神奇之處。
甚至他的心態已經悄然發生轉變,接受白珂也不錯,一個被最愛的人欺騙成了一個十足的「傻子」,一個被最親的人陷害成了有名的「笑話」,聽起來倒是般配。
賀子弈心情沉重的回到家,他知道白珂有下午在草坪這邊作畫的習慣,便下意識的走到這邊,結果他就看到賀子煜站在不遠處看著白珂,眼神不似往常那般反感和排斥,甚至還隱隱帶著幾分欣賞。
賀子弈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沒有資格靠近白珂,也沒有能力給白珂幸福,甚至賀子煜還是他親自為她挑選的未婚夫。
走到賀子煜身邊,賀子弈收起臉上所有的神色,輕聲說:「談談?」
「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到賀子弈的書房。
賀子弈坐在椅子上,聲音冷淡,「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賀子煜的聲音還帶著幾分不死心和最後的掙扎,「大哥,姝姝她……真的是她做的嗎?」
「你問的是哪件事?」
賀子弈說完沒等賀子煜開口便說:「生日宴是她自導自演,威脅評委是她陷害白珂,白珂也從來沒有欺負過她。」
「大哥,」賀子煜的聲音顫抖,「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以為你不傻。」
賀子弈的聲音突然帶了幾分惡劣,「正所謂眼見為實,我直接告訴你的話你會相信?」
「我相信。」可是賀子煜卻知道他還是會懷疑,因為白姝在他心中太過美好,美好到他無法相信。
「呵。」
「大哥,」賀子煜艱難的說,「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會聽你的話,娶白珂。」
「你出去吧。」賀子弈突然沒有心情和賀子煜說話了。
*
「大人,賀子煜竟然答應要娶你了,現在好感度一直在動蕩,最高時居然有七十分。」器靈對白珂說。
「嗯,知道了。」讓賀子煜愛上她對白珂來說一點都沒有挑戰,白珂也沒把他當回事。
晚飯的時候白珂發現賀子弈對她不似早上那般親熱,便打定主意晚上要搞事情。
八點多,白珂再次在手指上蹭了一點丹藥的粉末,然後出了卧室要了一杯熱牛奶。
她端著熱牛奶敲響了賀子弈書房的門。
聽到賀子弈說「請進」之後,白珂端著牛奶杯子走了進去。
此時賀子弈正在工作,只有沉浸在工作中才能讓他暫時的忘記那些煩心事,沒想到白珂竟然出現在書房裡。
「珂珂?」
白珂笑著說:「我聽劉叔說你吃完飯就在書房裡一直工作,我便熱了一杯牛奶來送給你。」
看見賀子弈書桌上的咖啡杯子,白珂皺著秀氣的鼻子說:「大哥,多喝咖啡傷身也影響睡眠,不要多喝。」
「嗯。」賀子弈知道他不應該這樣,可是卻貪戀白珂的關心以及與她相處的時間,彷彿是偷來的一樣。
白珂腳步輕盈的走到書桌邊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珂珂,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做。」賀子弈側過臉說,他的眼神閃躲聲音也有些低沉。
突然白珂坐在了賀子弈的大腿上,雙手環抱著賀子弈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整個人都藏在他的懷中。
賀子弈的眼神瞬間變得火熱,可是他卻不敢回抱住白珂。
「珂珂,你在是在做什麼。」賀子弈的聲音啞澀甚至帶著幾分隱忍。
「大哥。」白珂輕聲吐氣。
賀子弈不自在的側開臉,他承認現在的白珂美得不可方物,可是他不能看,也不敢看。
「大哥,你看我一眼。」
「大哥,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白珂的臉在賀子弈的胸口上蹭了蹭,聲音中滿是依戀。
這些年有很多女人對他表白,賀子弈都沒有任何感覺,甚至對於有些人的投還送抱也沒有任何感覺,就像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一般根本體會不到女人的美妙之處。
可是面對白珂,賀子弈卻有些緊張,就連手心有微微出汗。
他應該像拒絕那些女人一樣冷酷的拒絕白珂並且呵斥她,身為賀子煜的未婚妻,白珂居然對他這個大哥表白,傳出去賀家怕是立刻就會淪為上流社會的笑話。
然而賀子弈卻根本說不出口,被表白后的喜悅讓他無法忽視。
他也喜歡白珂呀。
他們互相喜歡。
賀子弈既激動又悲哀,這些年來雖然身體不行,可是他也從未喜歡過任何人。再他終於意識到他喜歡上了一個人,這個人也喜歡他的同時,他卻不能接受這份感情。
賀子弈久久沒有說話,白珂能感受到他比平時跳動的劇烈的心臟,乖巧的再次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撒嬌般的說:「大哥,你喜歡我嗎?」
「珂珂,你別這樣。」不過六個字,賀子弈卻說的異常艱難。
拒絕一個人很容易,可是拒絕一個他喜歡的人卻無比困難。
回應他的是白珂抱的更緊的手臂。
正常情況他應該推開白珂,並且警告她保持距離,可是賀子弈卻捨不得白珂難過。
他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把自己的身體狀況說了出來。
「所以,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不在乎。」白珂抬頭認真的看著賀子弈,她的眼底彷彿有星光。
「可是我在乎,你是賀子煜的未婚妻,而我是他的大哥,」賀子弈側開臉不去看白珂的眼神,「你喜歡誰都不應該喜歡我。」
「只要你同意,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白珂眼神執著的看著賀子弈的眼睛。
賀子弈的心猛顫了幾下,可是該死的理智卻讓他說:「你是賀子煜的未婚妻,我未來的弟妹,看在這層關係,這一次我不和你計較。你死心吧,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白珂受傷的抬起頭,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我不信你不喜歡我,你和我計較吧,最好解除我和賀子煜的婚約。」
賀子弈不知道他是如何說出這種殘忍的話,尤其是當白珂還坐在他的懷中時。
「我本以為白家大小姐是個好女人,原來竟然如此浪蕩,婚約是不可能解除的,你要是再這樣,以後我就不回來了。」
白珂鬆開一直緊緊抱著賀子弈的雙手,怔怔的退後幾步,嘴角勾起一個凄美的笑容:「你竟然這樣看我?」
看到這樣的白珂,賀子弈只覺得心好像都碎了,疼的快要受不了。
「沒錯,別讓我看不起你,白小姐。」
「好吧,」白珂低聲笑了出來,臉上都是淚水,卻笑得傾國傾城,「如你所願,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