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聖女
沐雲蘇想了想，跟著吐出一口氣：「我始終覺得東方臨有問題。雖然當日是東方曄派他出去公幹，但……還是太巧了。既然如今一籌莫展，不如先暗中查查他，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風凌絕點頭：「就是今晚，我們一起去！」
夜色深沉。
雖然三國已經大軍壓境，卻一直停在梵音國邊境，始終無法前進半步。連日來，只要他們一準備發動攻擊，必定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除非他們鳴金收兵才會恢復正常，實在氣煞人也，也怪煞人也！天璃國帥帳之內，東方臨正來回踱步——沒錯，他的容貌並沒有任何變化，只要是認識他的人，只需一眼便可認出他就是天璃國太子東方臨。可奇怪的是，他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與過去又似乎完全不同，
或者說，氣質與之前截然不同了。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他的眉宇之間有著明顯的妖異之氣，更有一絲隱隱的戾氣，眼中更是時時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不過最奇怪的是，數月不見，他的靈力修為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之所
以說是似乎，是因為表面看上去居然完全看不出究竟提升到了怎樣的程度。
一陣淡淡的香氣傳入鼻端，東方臨猛地停住腳步，跟著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聖女！」
隨著一聲輕輕的冷哼，帳內突然多了一道纖麗的人影：是一個一身黑衣、黑紗蒙面的女子，只能看到一雙晶亮如星的眼睛，同樣閃爍著几絲陰冷和戾氣。
揮了揮手，聖女的聲音也如她的眼睛一樣陰冷：「見我何事？」
「聖女，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東方臨惱恨地哼了一聲，「始終無法發動攻擊，我擔心他們的仇恨會漸漸淡化……」
聖女冷笑：「哪有那麼容易？皇帝與眾位皇子均被殺死，等於斷了一國之根，這種仇恨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淡化？」
東方臨趕緊點頭：「聖女言之有理。但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否則大軍壓境還有什麼意義？」
聖女看了他一眼，暫時不曾做聲。猜不到她的心思，東方臨也不敢亂說，只好小心地問道：「聖女，我覺得這飛沙走石的狀況並非天災，而是……人為。也就是說，有人在暗中保護梵音國，您說呢？」
聖女眼中掠過一抹陰狠：「這還用說？」
東方臨愣了一下：「什麼？真的是？那……我們該怎麼辦？聖女您……」
有辦法嗎？
這幾個字到了嘴邊，他又及時咽了回去：這不是廢話嗎？聖女要是有辦法，早就施展出來了，怎會只是眼睜睜地看著？
果然，聖女眼中的陰狠和戾氣越發濃烈，雙手甚至倏地金握成了拳！不過表面上，她卻依然冷冷地說道：「不必心急，時機未到罷了。只要時機一到，梵音國被滅指日可待！」
這個回答顯然很有敷衍的嫌疑，所以東方臨很想追問一句，所謂時機是指什麼時候，不過看到聖女目光不善，他也就不敢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是，多謝聖女！」
聖女衣袖一揮，轉身欲走，接著卻又腳步一頓：「我給你的丹藥，可曾按時服用？」
「不敢有違聖女旨意！」東方臨立刻點頭，「丹藥一日三次，餐后立刻服用，從未忘記。」
聖女點了點頭：「那就好。」然後倏地消失無蹤。
確定她已離開，東方臨才站直身體，暗中咬牙：什麼時機，我看是這個暗中保護梵音國的人比你厲害，所以你束手無策了吧？
可惡啊！接下來該怎麼辦？本以為三國大軍一到，梵音國被滅就是輕而易舉的事。誰知道萬事俱備，卻又突然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那該死的飛沙走石到底是誰在搞鬼？他們既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阻撓三國發動攻擊，為什麼不幹脆把他們徹底消滅，不但可以解了梵音國之危，更可以幫他們一統碧淵大陸，豈不是更一了百了？
可他們偏偏與三國糾纏了這麼久，每次就只是阻止他們發動攻擊就撤退，完全沒有進一步的舉動，真是奇怪之極，也氣煞人也！
剛剛想到這裡，他突然渾身一顫，只覺周身的骨骼泛起了一股並不陌生的劇痛，險些當場尖叫出聲！猛地屏住呼吸，他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吞了下去。
許久之後，那股劇痛才不甘不願地退了下去，而他則照例渾身酸軟，好不難受，不得不立刻坐到椅子上急促地喘息著。聖女曾經說過，這是煉成神功的過程中必然會出現的現象，不必害怕，只要神功一成就會完全消失，只需在劇痛發作時服一粒這種藥丸即可。一開始的確非常有效，藥丸一入腹，劇痛立刻消失，可是隨著
時間的推移，藥丸起效的時間越來越長，劇痛消失得也越來越慢，不會是身體出現抗藥性了吧？
正擔心之時，他突然警覺地動了動耳朵，跟著猛地轉頭看向了左前方：「誰？」
話音落地，他已嗖的飛身而出，卻只來得及看到不遠處一縷揚起的塵土，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咬了咬牙，他不由皺眉：難道是風凌絕？好快的速度……
不過，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正在修鍊神功，否則只怕容易露出破綻！
這一次他沒有猜錯，外面的人的確是風凌絕和沐雲蘇。
用沐雲蘇的話說，雖然當日是東方曄派東方臨外出公幹，但她始終覺得還是太過巧合，便與風凌絕一起夜探帥帳。
兩人趕到時，聖女已經離開，帳內只有東方臨一人。生怕玄真盈就在附近，導致他們行跡暴露，兩人一開始不敢靠得太近，卻也看到東方臨的狀況有些不對勁，大半夜地居然在吃什麼藥丸。
皺了皺眉，風凌絕低聲問道：「蘇蘇，他在吃什麼？」
「不知道。」沐雲蘇搖頭，「我雖然略通醫術，但不是神仙，離這麼遠，哪能看得出來。」
風凌絕略一沉吟：「玄真盈應該不在這裡，我們走近一些。」
沐雲蘇點頭：「好，小心些。」屏住呼吸，二人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誰知剛剛站定腳步，帳中的東方臨立刻警覺，居然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了他們的方向！風凌絕暗道一聲不好，一把抓住沐雲蘇的手拖著就走，幸好在東方臨發現之前逃
出了他的視線之內！
一口氣跑遠，看到驛館已經在望，兩人才停下腳步，沐雲蘇已經咬牙開口：「凌絕，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嗯，一定是東方臨！」風凌絕同樣冷笑，「數月不見，他的靈力修為居然提升到了比我們還要高的程度，應該也已經是戰神了！」
沒錯，否則他沒道理能夠輕而易舉地察覺兩人的靠近！
「可是怎麼會這樣？」雖然憤怒，卻掩不住心頭的驚訝，沐雲蘇忍不住挑高了雙眉，「以他的天賦，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戰神的呀！難道是玄真盈……」
風凌絕抿唇：「走，回去找羽洛問問！」
回到驛館，玄易寒和玄冰蘭已經帶著瑞麒瑞麟兄弟倆睡了，玄羽洛則不見蹤影，顯然還在找玄真盈。兩人心頭憂慮不已，自然了無睡意，不知不覺間，天色居然已經亮了起來。
剛剛洗漱完畢，便有護龍衛來請二人過去用早餐。二人心事重重地來到大廳，剛一落座便看到玄羽洛走了進來，沐雲蘇眼睛一亮，立刻蹦起來撲了過去：「羽洛！」
「還沒找到。」玄羽洛搖了搖頭，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想必她也知道我會找她，故意躲著我。」
「沒事，慢慢找。」沐雲蘇揮了揮手，有些急切，「羽洛，玄女族有沒有什麼邪功或者是修習靈力的速成法門？」
玄羽洛有些不解：「為什麼這麼問？」
沐雲蘇更不耽擱，將昨天晚上看到的東方臨的異狀描述了一遍。不等她說完，玄冰蘭已砰的一拍桌子：「這個玄真盈！真的是要作死嗎？她怎麼可以這樣做？」
沐雲蘇回頭：「娘，你也知道？」「我當然知道！」玄冰蘭越發氣得不輕，「玄真盈明明知道東方臨天賦有限，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成為戰神，可是為了利用他來對付你們，她便用一種針灸之術，強行讓他的靈力得以很快提升，這才達到了戰神
級別，甚至在你們之上！」
沐雲蘇一臉匪夷所思地咂舌：「針灸之術這麼厲害？我去！」「厲害什麼？根本就是找死！」玄冰蘭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顯然對玄真盈的做法十分惱恨，「你也看到了，東方臨現在必須靠服用藥物壓制這種針灸術帶來的反噬作用，一旦藥物開始失效，他就會全身劇痛
，繼而經脈爆裂而死！」
「啊？」沐雲蘇愣了一下，「這麼厲害？」「嗯。」玄冰蘭拍拍胸口，把這口氣暫時順了下去，「藥物徹底失效大約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按照你的描述，東方臨最多只有半年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