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氣氛似乎一下就曖昧起來了,走道的燈是聲控燈,他們兩一動不動,燈光就暗了下來。
葉安歌被陳彥摟著,被成熟的男性氣息包裹了一起,她微微抬頭,用一種彆扭的姿勢去直視陳彥的臉。
男人的美有很多種,或是像少女一樣陰柔美麗,或是像青松一樣挺拔俊秀,像野獸一樣充滿掠奪性。
而陳彥,當然屬於最後一種。
他只需要站在那裡,就是在宣告所有人,他是野獸中的王。
陳彥也沒有說話,他只是抱著葉安歌,就像野獸抓住了它的獵物,正在考慮從哪裡刺下尖牙。
在這靜謐的走道里,有什麼東西在靜默無聲的發酵。
就在陳彥以後葉安歌會沉默到天荒地老的時候。
葉安歌說話了,她問:「陳彥,你愛上我了嗎?」
陳彥想到了葉安歌會說的話,她或許會似有似無的勾|引他,然後拒絕他,這是女人善用的手段,就像掛在驢前面的胡蘿蔔。
又或許葉安歌會答應他,然後用她的美貌和身體來抓住他。
無論是哪一種,陳彥都有可以應對的方法。
但葉安歌卻偏偏沒有用這兩種方法,她就是這麼直白又血淋淋的剖開他們本質的關係。
她這一句話,把曖昧的氣氛撕了個一乾二淨。
葉安歌的聲音很輕:「陳彥,你愛我嗎?」
陳彥緊抿著唇,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只要他說愛她,今晚他就能進這道房門。
這個美麗又被他一直保護著的女人就會像花朵一樣在他身下舒展每一瓣花瓣。
而逢場作戲,鬼話連篇,一直都是男人的拿手好戲。
但陳彥沉默了幾秒,終於說:「葉安歌,我很喜歡你。」
葉安歌點了點頭,她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沒有任何疑惑,也並沒有絲毫傷心。
她掙脫了陳彥的懷抱,在她問出這一句的時候,陳彥的手就已經鬆了,她輕而易舉就能離開。
葉安歌掏出鑰匙,打開了自家大門的鎖,只是這一次她沒有直接關上門。
大門在陳彥面前敞開,葉安歌問:「那麼,你現在要進來嗎?」
葉安歌並不介意和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有什麼親密的接觸,她是個成年女人,她喜歡新奇和刺激,在現實生活中,她一直克制著自己。
因為工作的特殊性,她壓抑著自己身為女人,或者說身為人的所有欲求。
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陳彥看著葉安歌,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要是現在走進了這道門,他和葉安歌,就永遠只是利益關係,或是更直白的肉|體關係。
他會失去機會。
至於是什麼機會,陳彥還沒有想到。
就在陳彥舉棋不定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陳彥接起電話,隨著電話那頭人的訴說,陳彥的表情又變得兇狠起來:「等著……」
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看向了葉安歌。
葉安歌還是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
他現在可以留下,他可以走進這間房門,然後葉安歌或許會給他煮一碗餃子,或是下一碗麵條,然後他們會喝一點紅酒,再之後,他就可以成為葉安歌的男人。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外面充斥著陰謀和鬥爭。
但是這間房子里卻溫馨又迷人。
陳彥深深看了葉安歌一眼,這個女人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一個充斥著甜蜜香氣的陷阱,而現在他不是野獸,是她的獵物。
這一刻,陳彥覺得他們的位子對調了。
比起他,葉安歌更加遊刃有餘,她知道他要什麼,而他卻不知道她要什麼。
娛樂圈的地位嗎?還是錢?
陳彥覺得他看不透她了。
「我馬上過來。」陳彥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
說完,陳彥就掛斷了電話。
葉安歌還有些奇怪:「怎麼,不留下來?」
陳彥卻大步走到了葉安歌的面前。
他的肌肉很結實,肩膀很寬闊,他走路的姿勢又有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像一頭猛虎,百獸之王。
陳彥捏住葉安歌的下巴,讓葉安歌抬起頭來看他。
「葉安歌。」陳彥說:「我不動你。」
葉安歌沒有表情。
陳彥勾起嘴唇,他惡狠狠的親吻了葉安歌的嘴唇,他咬著葉安歌的唇瓣,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怒火,可是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不會讓葉安歌覺得疼。
兩人的距離很近,太近了,近到危險。
陳彥:「你要我愛你。」
葉安歌的眼睛直視著陳彥,她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動。
陳彥放開葉安歌,他笑了起來。
這是真正的笑容,他的牙齒都露了出來,眼睛里充滿了笑意。
「等我哪天真的愛上你。」陳彥忽然收斂了笑意,他的表情變得兇狠,「你就再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葉安歌舔了舔被陳彥咬破的唇瓣,她也笑:「是嗎?我們走著瞧吧。」
陳彥轉身,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走到了安全通道。
葉安歌在後面問:「你不坐電梯?」
陳彥卻揮揮手,直接跑下了樓。
二十二層樓的高度,走樓梯還是需要一段時間。
但陳彥現在不想坐電梯,他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沸騰。
看著葉安歌眼睛的時候,讓他有了一種征服的欲|望,這不是肉|體的征服,是全身心的征服。
他是國王,而她是他的國土。
他要征服她,要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附屬。
陳彥走到樓下的時候還在喘氣,但是他的眼睛里充滿了耀眼的光。
他的身體熱的不可思議。
就連雙手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當年他接替老大,從一個小丘八爬起來的時候才有這種感覺。
葉安歌關上了大門,想起陳彥的背影,她莫名其妙的默默後腦勺,嘟囔道:「神經病。」
不過,這是個可愛的神經病。
葉安歌並沒有準備在這個小說里尋找什麼真感情。
男配們愛她,是因為女主光環,她是女主角,所以他們必須愛她。
如果說作者是上帝的話,那她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寵兒。
但在現實世界中不敢去尋找愛情的她,也想在這個小說世界里找一找。
葉安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悲。
如果她能更放縱一點,能更自以為是一些,或許她能在這個世界里變成商紂王,酒池肉林,男人都是她的玩具。
現實生活中可遇不到這麼多優秀的男人。
她喝下一口水,嗯,白水都比現實世界的更甘甜。
葉安歌又泡了一次澡,她吹乾頭髮躺在床上,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
聽說人死的時候,以前的一切往事都會像走馬燈一樣出現在眼前,可她死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父母在她未成年的時候就死了,那時候她還在讀書。
他們是一對學者,研究心理學,或許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很般配的夫妻。
而她從小就聰明,別人要花一個月學的知識,她三天就能學會。
所以在外人看來,他們一家三口,幾乎是美滿的代名詞。
只有她知道,不是這樣的。
比起家人和孩子,她在父母面前更像是個學生。
他們給予她的溫情和親情很少,更多的時間都是在把他們的知識教給她。
別的孩子在外面玩的時候,她在讀書。
別的孩子被父母教育的時候,她在讀書。
她的父母不會打罵她,但是一旦她做錯了一道題,他們就會嘆氣,就好像她讓他們太失望了。
葉安歌想了想,或許小時候,她也曾經天真過,想要得到父母的愛。
直到她上高中的時候才發現,無論她做什麼,他們都不愛她。
甚至於他們結婚,也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研究方向,有一樣的事業,強強聯合而已。
他們在登機前還打電話囑咐她:「我們這段時間不在,你要把留給你的作業做完,那幾套書你也要看,回來要考你。」
當時她一個人在家,他們不會讓她注意安全,也不會讓她注意身體。
後來,發生了空難,飛機墜機,千分之一的概率就被她的父母碰上了。
是怎麼選擇做這一行的呢?大概是那時候的她,除了這些以外什麼也不會吧?
她是在參加工作了以後才開始學習做飯,學習和人打交道,學習一切在別人看來理所應當的事。
看著那些死去的同伴,看著那些耀武揚威的罪犯。
她頭一次生出了,我應該去做點什麼的想法。
那是她第一次做出選擇。
也考慮到了這個選擇的後果。
總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她去,就是別人去。
被搶指著的時候,她也知道,總要有人去死的,不是她死,就是別人死。
葉安歌在睡覺之前想,我想要一段感情,一段屬於我的,而不是別人的感情。
然後,她再次死去的那一天,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對自己,比起普通人,我並不比他們少什麼。
此時正要去睡覺的傅驍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穿著一條平角內褲,裸|露著年輕男人健美的體魄:「幹嘛?」
鄭慕小心翼翼地說:「那啥,葉安歌把我拉黑了,你幫我給她打個電話啊。」
傅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