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秦廖躺在木板床上，黑暗中他一直睜著眼睛，這棟老房子的隔音非常差，他能清楚的聽到從樓上傳來的說話聲。

沒多久，女的嬌.喘聲越來越大，他一把將被子拉扯過來，蒙在了頭上。

思考了很久，當他重新站在秦家面對秦衍的時候，他面容平靜，聽到自己無比淡漠地開口：「我答應你，回到秦家。」

秦衍銳利地目光讚賞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很欣賞他能夠做出這個決定。

「很好。」秦衍抖落了手中的煙灰，他站在落地窗前，逆著光，煙霧繚繞中，他沖著一旁的管家使了一個眼色。

管家心領神會地走到秦廖面前，神情不似從前那般倨傲，而是畢恭畢敬伏底身子：「既然您同意了回到秦家，還希望您能夠聽從秦先生的安排。」

秦廖垂下了眼眸，整個人站在了房間的陰影處，管家也看不透他臉上的表情，好半響才聽到他緩緩道：「嗯。」

秦衍似乎是疲憊了，他捻滅了香煙的火光，坐在了椅子上，沖著秦廖揮了揮手。

管家會意，領著秦廖走了出去，順手將門輕輕地掩上。

「至於梁半梅女士，我們也會好好照顧的。」

管家似乎存了幾分討好秦廖的心思，主動開口同他說道。

心裡想起梁半梅卻微微皺著眉頭，那個跳腳的女人成天嚷嚷著要錢，恐怕要不是為了穩住秦廖，早就被打發走了。

秦廖沒什麼反應，低著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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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安走進教室，秦廖正趴在桌子上。

在班主任調整過班級座位以後，現在每個人都是單人座。

她走到座位上，將書包放了下來，前面是個小胖子潘潘，聽見動靜轉過身，同她打了聲招呼：「嗨，夏安。」

夏安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

此時班級里還沒有幾個人，她轉過身。

「秦廖。」

夏安別彆扭扭地喊了一句。

秦廖動了動胳膊，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透過窗子傾灑在他身上，烏黑的髮絲散發著柔和的光澤，他抬起頭：「嗯？」

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

「你傷口好點了沒？」

「我沒事。」

秦廖停頓了一下，幽深的黑眸鎖定在她的臉上，似笑非笑：「嘟嘟。」

夏安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眼睛瞪得溜溜圓，沖著他翻了個白眼，氣的她將身子轉了回去。

嘟嘟你妹啊嘟嘟！

早自習是英語早自習，夏安捧著英語課本，嘴巴一張一合的假裝在練習口語。

班主任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到了班級後門，一身收腰窄裙，她靠在門口：「秦廖，你出來一下。」

待到秦廖走出班級，四周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班主任把秦廖單獨叫出去幹嘛啊？」

「這你都不知道？」

「發生什麼了？班主任終於要整治秦廖了？不對啊，班主任一直都懶得管他。」

「秦廖回秦家了，昨天有人看見了，秦家的人管他叫秦小少爺。」

「嘖嘖嘖，鹹魚翻身了啊？」

「你還真別說，我之前聽我一朋友說，秦家真正的小少爺出車禍了，不然好事能輪到他頭上。」

「你們能不能閉上嘴。」

徐悅掐著腰，昂著短粗的脖子，沖著左邊兩個嘀嘀咕咕的男生道。

「喲，徐悅，這麼護著他啊，想倒貼啊。」

「就是啊，不過你現在想倒貼，還得看人家秦家要不要你呢。」

「哈哈哈哈哈。」

班級里一片鬨笑聲。

......

夏安看著周圍鬧哄哄的亂成一團，秀眉擰到了一起。

徐悅氣的臉紅脖子粗，乾脆趴在桌子上，但由於她體型龐大，擠得她後面的同學就比較慘了。

英語課代表終於忍不住了，拿起書「啪」地拍在了講桌上：「都別聊天了，趕緊朗讀第三段，等下英語課老師檢查。」

「切，就是一個英語課代表，神氣什麼啊。」

「還以為自己多牛逼啊。」

夏安正出神呢，她前面的潘潘轉過身，害羞地撓了撓自己的胖臉：「夏安，這個單詞你能教我怎麼讀嗎？」

說完，還快速地低下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哪個？」

潘潘圓滾滾的手指指了指書本上的某一位置。

「happy？」

不是吧，這麼簡單的單詞？

夏安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謝謝啊。」潘潘美滋滋地轉了回去。

教室外，秦廖靠在牆上，手插進了兜里。

班主任站在他面前，雙手環胸，抿了抿嘴唇，開口道：「老師知道你的成績一直很不錯，我也很放心你，不過你父親秦衍先生呢，私下裡也找過我了，他希望你能夠去更好的私立學校讀書，所以在你走之前，老師還是想跟你談一談，老師希望你知道，老師從來也沒放棄過你......」

秦廖目光微怔，眼前的人在說什麼他完全都沒聽進去，他的思緒一直停留在剛才。

去別的私立學校，就意味著。

他攥緊了拳頭，黑著臉走回了教室。

「哎，老師話還沒說完呢。」

班主任看著他的背，目光露出了不屑，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一上午，潘潘都不停地回頭問夏安一些簡單的問題，搞得夏安異常糾結，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每次看到潘潘真誠的眼神，樸實的笑容，她想質問的話就噎在了嘴裡。

「夏安，潘嘉樂，你們兩個交頭接耳的說什麼呢！」

英語老師的鏡片在陽光下反光，她倚靠在講台上，舉起了手中的報紙，指了指夏安兩人。

夏安被嚇了一跳，慌張地站了起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老師，他在問我題。」

「什麼題你能比我還明白。」

英語老師語氣不耐：「專心做題，不許交頭接耳的，不會的問題到講台上來問我。」

夏安默默地坐了下來。

潘嘉樂鬆了口氣，他從開學的第一天就對班裡的夏安有好感，尤其是她那一雙清瑩秀澈的大眼睛,彷彿一泓清泉盈盈流動，說起話來總是細聲細語的，不過他一直比較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夏安。

現在好不容易，夏安就坐在了他身後。

潘嘉樂咽了咽口水，覺得胸口發悶。

下課了，英語老師倨傲地抬著頭，走出了班級，即便下節課還是英語課，她也不願意待在這個烏煙瘴氣的教室。

潘嘉樂轉過身，夏安正彎著腰收拾桌堂。

見狀，便瓮聲瓮氣地問了句：「怎麼了？」

潘嘉樂目光和秦廖對視上，對方陰霾的眼神，沉到滴水的臉色讓潘嘉樂摸了摸自己塌陷的鼻樑。

自己好像沒惹到他吧。

潘嘉樂被他看的心裡發虛，又連忙轉回去：「沒，沒事。」

秦廖不耐煩地瞥了前面的小胖子一眼，這小胖子實在太礙眼，一上午了三番五次的找夏安說話，別以為他沒看見。

想著，他開口道：「嘟嘟。」

夏安渾身一僵，動作就這麼卡住了。

「我疼。」

他斂了斂眼眸，那小胖子雖然沒回頭，可一直聽著呢！

夏安認命地起身，悄咪咪地翻了個白眼，「哪疼？」

秦廖笑笑，「為你挨刀的地方。」

看著小胖子垮下去的肩膀，他的笑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