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告別
跳定太多請晚些購買最新章那潑猴子想和金蟬子犟?他犟得過么,就等著忍氣吞聲吧。
想他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也要被一個人降得死死的,想起了就興奮。
反正不管這事情如何結局,只要想到那猴子沒好下場,我就通體舒暢。
事實上作為一個可知過去未來的菩薩,我是知道以後的事情的,但是這個掛過於強大,搞得我日子過不好,我開了幾次掛以後連我徒弟吃飯吃幾粒米都知道,實在是太無趣了,我就給屏蔽了。
尤其是那孫猴子歸我管了以後,我再也不敢往未來看上一眼,生怕看見他又惹事嚇我。
自打回了西天以後,我那徒弟就跟開了什麼開關一般,是再也不肯講上一句話了。但凡我要是問他一下午不見蹤影,去了哪裡,他便望著我,一副「你不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一聲不吭走遠了。
我總覺得,惠岸對我有種誤解,就是他知道我有掛,他就覺得我無時無刻不在開掛,但是這就很尷尬,因為我若是沒事的時候是不開掛的,可是惠岸就覺得,不管他做什麼我都知道,不管他想什麼我都知道,他索性就不和我交流,但是其實……
我是不知道的。
我問他去幹什麼了,是因為我尊重他的隱私,不打算看他去幹了什麼,但是他偏不解為師的苦心。
這天如來問我:「怎的你那徒弟又不見蹤影了,你收他是要他滿西天亂逛的么?」
我只好說:「他長大了,自然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
如來道:「你這個當師父的應該管管,他畢竟是你徒弟,總讓他一個小輩如此自由,不好。顯得我們西天沒規矩。」
唉,如來他懂什麼,我這個徒弟和他的徒弟不一樣,惠岸又不是我從眾生里看上有靈性收來的,他是李天王家小太子,就算是他是個傻的,是塊石頭,是根木頭,就算他腦袋頂上開了個洞,我也不能把他趕走,因為這是如來禍害的,這是外交問題。
有時候我總覺得那惠岸不是來給我當徒弟的,是來西天和親的,他父王把他嫁給我了,我打也不得,罵也不得,只能任由他自己生長,他脾氣上來了我還得供著他,這師父當得真憋屈。
我們正說他呢,他就回來了。最近惠岸一回來有個特點,他就給我使個「你都知道了吧」的眼色,彷彿我什麼都知道一樣,然而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如來道:「你們師徒二人感情還挺好,眼神交流?」
我默默地想,那眼神交流是單方面的,他自己以為的。
如來說:「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那木叉是李天王家的二太子,他送來西天,是怕他兒子舉止不慎,遭了禍害。有時候,你管他不得,又不能不管,處在中間很是為難。我來為你管教他一下。」
他便叫了惠岸過來,問道:「你怎的這般沒大沒小,你師父在南海把你慣過了頭,寵壞了,怎的成了這等不知禮數的人,見了師父,誰教你的以目示意?」
惠岸道:「我師父了解我,自然什麼都知道。」
我和如來相處的時間比我和惠岸相處的時間長多了,就是我木頭一樣立在那裡,他也知道我心裡怎麼想,便替我說話道:「你師父知道,我卻是不知道,你不如說來給我聽聽?」
惠岸道:「沒什麼大事,反正我師父已經知道了。那孫悟空在路上一棒子打死了六個山賊,和那玄奘吵了一架,一個筋斗雲跑了,把那唐僧丟在荒山野嶺呢!」
……
……
什麼???!
我才幾天沒看著,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打死人便也算了,一打就是六個?還把唐僧丟在山溝溝里了?
我還在上司面前被自家的怪徒弟告知這件事?
孫悟空,你個該千刀的,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惠岸一臉自豪道:「不過沒事,我師父可知過去未來,早知道了。」
……
不,我不知道,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如來看我,我看惠岸,惠岸看如來,我也看如來。
然而如來一直看著我。
最後,如來對我微笑道:「去吧。」
我心酸的站起身,憂傷地理了理衣裳。
這潑猴子已經不是攪屎棍了。
他是我親兒子,親祖宗,上輩子欠了債的冤家,前世里虧了情的恩公,我都懷疑我是不是過去欠了他幾條命,才讓我如此受罪來看照他。從今天開始,我不僅給他當爹當媽,還得給他收拾砸爛的攤子。
他以後若是成了佛,也不要認他師父了,乾脆叫我一聲爹吧。
靈吉見我不理他,索性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歪著腦袋出神。
他睡的太久,完全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徒自抱怨道:「那黃風怪原本也不是什麼極凶極惡的妖怪,他本是靈山腳下得到老鼠,因為偷了佛祖琉璃盞里的燈油,導致靈山燈火昏暗,怕挨打就跑掉了,在這山下成精作怪。如來佛祖說他不該死罪,讓我看押他,誰知道他竟然想去吃人?他當年只是吃燈油的老鼠,怎麼忽然就開始吃人了呢?我這一覺睡前他還是一隻挺可愛的妖精,真是世事難料啊……」
我無奈的看著他,問道:「那你這睡一覺前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靈吉撓撓他的頭,茫然的歪頭想了想,如今是什麼時候?
我說:「唐朝。」
他大驚:「大秦亡了?不應該呀!」
……
你這反應,也是很及時了。
靈吉迷迷糊糊地說:「那大約是幾百年前吧,哎,觀世音,我也不知道,我實在是太累了,這一睡就醒不來了。」
孫悟空擔心他師父的安危,不想聽我們兩個說幾百年前的事情,著急道:「你這菩薩,睡也睡不醒,東西也丟了,那我師父怎麼辦!若是我師父被那妖怪吃了,到時候我定要打死妖怪復仇,也絕對不讓你好看!」
他這一吼,嚇得靈吉就是一哆嗦,他還沒睡醒,也沒見過孫悟空,只好說道:「那黃風怪善於起風,如今想要壓制他,只有找到那定風珠和飛龍寶杖,不過你放心,我這東西就算是我睡著了也絕對丟不了,大概是我徒弟或是手下人誰拿了不知道放到哪兒去了,我們且問一問……」
孫悟空一聽見還有機會,拋下我們兩個頭也不回地往院子里跑去了。
他走以後,靈吉坐在地上,看著我:「這毛臉雷公嘴的猴子是哪兒來的?真是好大的架勢,好像他多了不起一樣。」
我無言的看著他:「……」
靈吉道:「觀世音,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隻潑猴子也讓你忙得團團轉,我這睡一覺難不成錯過了什麼?」
那他可真是錯過了天上人間幾百年來最大的一件事情。
我說:「他是那大鬧天宮的孫悟空,玉帝都頭疼的一隻潑猴子。」
靈吉茫然看著我:「什麼天宮?什麼孫悟空?」
我只能給他解釋:「就在你睡覺的時候,這猴子大鬧天宮,一棍子打到禦敵凌霄寶殿里去,差點把玉帝的寶座給掀了呢,如來將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又怕遲早有一天要壓不住他,就讓他修成正果,讓他保取經人上西天取經。」
靈吉似懂非懂,茫然的點了點頭后道:「保那取經人?就是跟著金蟬子的小跟班嘍,也是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嘛。怎麼會讓你如此緊張?」
我:「……」
你還真是錯過了很多很多啊。
靈吉說:「話又說回來,那金蟬子可算是熬到第十世,要去西天取經了嗎?」
我只能跟他點點頭。
靈吉又說:「哎,我是真不想讓他金蟬子回來,你也知道他那性子倔,抓著誰叨叨誰,我當年本來是不瞌睡的,被他叨叨了幾回以後,以後做什麼都能睡著。我當年原本聽佛祖講經的時候,還能勉強打起精神,誰知道被他叨叨了幾回以後,那無聊都會傳染,搞的我現在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睡著,一睡著便再也叫不醒,都是他的罪過,若是他沒叨叨我,保不准我還沒錯過那孫悟空大鬧天宮的盛況呢!」
……你這靈吉,看熱鬧的心也是很迫切了。
靈吉安慰我道:「觀世音啊,你放心,那金蟬子比誰都能叨叨,保不準在那黃風洞里,他正叨叨那幾隻妖精,把他們叨叨的都快要死了呢。」
我:「……」
我實在是不想和他說話了,便轉過身出門,和那孫悟空一起尋找的定風珠飛龍寶杖去了。
那孫悟空本來就是個潑的,長生氣起來得還嚇人,把須彌山裡的道人、童子一個個逮住大喝:「你可見到定風珠和飛龍寶杖了?」
他本來就是只妖怪,脾氣又大,手上力氣用的狠,嚇得小童一個個見著他就跑,我尋思他這個法子,再逼問也是問不出來的,只好替他好生詢問:「這幾日,可有什麼人來過你們靈吉菩薩的山莊里?」
小童子仰著一張白生生的臉,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我,眨巴眨巴眼睛以後,歪歪頭想了想:「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來過這裡,就算有,我們也不會讓他們進來的,倒是前兩天惠岸行者來了一趟。」
……
……???
我差點沒吼出來,一把抓緊了那小童子的領子:「等一下,你說什麼,誰來了?」
小童被我嚇了一跳,彷彿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般,怯怯地望著我:「那惠岸行者呀,就是李天王家的小太子。他還給了我顆糖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