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7
寧柏整整兩天沒出門,不,沒出過卧室房門了。
自從她被紀星言看光身份暴露后,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所以很沒用地躲了起來。
與此同時,紀星言發現平日里稱兄道弟的室友,忽然之間有了胸部,成為女人後,連世界觀都被重塑了。
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本想解釋那晚的事情,可寧柏卻一直躲著自己,他便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主動去敲女孩子的門,和她提及那天看光她的事嗎?那未免太尷尬。
於是,他也只好躲在房間里胡思亂想。
到了第三天,紀星言終於沒辦法再繼續宅著,他得出門上選修課,紀承灃教的那門。
他輕手輕腳打開卧室門,預備靜悄悄,儘可能不打擾到寧柏地溜出去。
結果,人到客廳,卻發現寧柏就坐在茶几旁邊。
……
……
兩人隔空對望,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一度有些尷尬微妙。
「寧柏……」
「星言……」
他們同時開口,默契地欲言又止。
不過,反應更大的仍舊是寧柏這個女孩子,她喊出紀星言的名字后,連耳根都紅透了。
隔著不遠的距離,紀星言都能感受到寧柏的緊繃狀態,他想,世界上果真沒有什麼害羞的男孩子,她這樣害羞的原因竟是這樣。
頓了頓,他握緊雙拳,步伐堅定走到女孩面前:「寧寧,我們還是談談吧。」
言畢,他便坐在了她的對面。
「啊,」寧柏慌張抬頭,與他對視一眼,又紅著臉撇開,「好的!」
她這個樣子,紀星言便不指望對方先解釋了。
他一咬牙,說:「寧寧,那天晚上我只是擔心你在浴室出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撞門的!」
言畢,他剋制自己不去那晚的畫面,可到底還是紅了臉。
「沒、沒有!」寧柏死死垂著頭,強迫自己開口,「星言你沒有錯,都是我騙你在先……」
女孩聲音很小,但紀星言仍聽得一清二楚,他搖頭否決她:「不不不,你女性特徵這麼明顯,都是我太馬虎才一直沒看出來!對不起,以後我、我一定會更加註意!」
「誒?」寧柏像是抓到什麼重要信息,定定看著他反問,「你、你不知道我是女生嗎?」
「哈?」紀星言愣住,「不、不知道啊,但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聞言,寧柏像是受驚的兔子般,又立刻垂下了頭。
她抿唇,剋制著自己內心的愉悅,因為紀星言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在同性面前最真實的模樣就很讓自己喜歡。
寧柏覺得他是真的很好,很值得自己喜歡,而且他也道歉了,她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她唇線緊抿,表白的念頭又湧上心頭,十分強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對不起啊……」紀星言以為自己剛才的話哪裡戳到女孩的痛點,正欲解釋,卻不料寧柏騰地起身。
「紀星言!」她忽然大聲叫他。
他被嚇一跳,下意識也起身,立正回答:「哎!」
「我喜歡你!」寧柏面紅耳赤丟下這麼句表白的話,然後咻地又逃進了房間。
???
紀星言目瞪口呆,渾身僵硬,像是被綁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同時,他感覺到心上,像是有根什麼弦被撥動了。
*
紀承灃今天早早地就來到了選修課堂。
昨晚他收到了年歌上交的論文,本著僱主的心態,他隨便點開了兩篇看。結果,他發現女孩校對得居然不錯,連專業名詞里的錯別字都找了出來,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想到她說要好好重修飛行器這門選修,紀承灃本以為她就是說說而已,現在看來,她還是存了幾分真心。
思及此,紀承灃還打算,等年歌到教室后表揚她一番。
萬萬沒想到,直到放學鈴都打響了,教室里都沒見到女孩的身影,她和紀星言居然雙雙逃課了。
好,很好,一般人做事還有三分鐘熱度,這倆小崽子連三節課熱度都沒有。
回家的路上,紀承灃總覺得不太對勁,最近女孩都沒怎麼來騷擾他,甚至連論文校對完畢后都沒討要兩句誇張,這實在不是她的性格。
想了想,他還是拿出手機給年歌發了條消息:
【F:怎麼沒來上課,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我今晚就給你除名。】
按理說年歌看到這樣的微信,肯定會立馬回復,結果紀承灃都到家門口了,她也沒回。
他打開她直播間,也是停播狀態,再去她微博查看,才發現她掛了個請假條,說是請個病假。
原來,是病了?
紀承灃立在門口好一會,最終還是不放心地下樓了。
叩叩叩——
他大力敲門,起碼持續了一整分鐘,裡面才終於傳出動靜。
須臾,裡面的人拉開了門。
「夢夢……」年歌燒得昏昏沉沉,喃喃道,「你終於回來了,我好難受哦。」
聞言,紀承灃眉毛微擰,大步到她身邊。
像以往探紀星言溫度那樣,他抬手將手背抵在年歌額頭問:「哪裡不舒服?看醫生沒有?」
年歌微怔一瞬,然後才抬頭,迷糊看向男人:「紀老師?」
「嗯,」見她燒得滿臉通紅,紀承灃不自覺放柔聲音,「回答我的問題。」
年歌垂頭,像是有些心虛:「沒有……我太暈了,就沒有出去。」
紀承灃微頓,沒計較她的反應,又問:「吃藥了嗎?」
年歌頭垂得更低了:「我不知道吃什麼葯……」
女孩的額頭燙手,甚至不用再拿體溫計量。
紀承灃嘆氣,忽然朝她伸出了手:「走得動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病。」
「啊?」年歌腦袋暈乎乎的,但對於這種生病撒嬌的機會,她卻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錯過!
頃刻,她就好似被抽掉了渾身的力氣,往旁邊沙發上一跌。
而年歌口上卻道:「勉強可以走吧。」
言畢,她眼巴巴看著老師,然後朝他伸出了手。
……
女孩這耍賴的模樣,令紀承灃十分無奈。
但他也不能和一個病人計較,穩了穩心神,問:「身份證在哪?」
年歌指了指茶几的貝殼包:「包里。」
紀承灃不自然地拿上她的粉色小包,然後蹲在了女孩身前說:「來,我背你下樓。」
年歌驚訝得眼睛都瞪眼了:「可、可以嗎?」
「嘖,」紀承灃輕嘖,「你要勉強自己走也行。」
「不、我走不動!」年歌便立刻匍匐到男人背上。
兩人在電梯里時,年歌頭枕在老師肩頭,忽然覺得生病也挺好的。
而紀承灃第一次背女性,對方還是自己的學生,他周身每一個細胞都僵硬了起來。
他內心祈禱著,電梯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好不容易,電梯停住,可門打開的瞬間,他們卻和恰好下班的陳夢詩打了個照面。
於是,陳夢詩便親眼目睹了,平日里嚴肅禁慾的紀老師,緊張兮兮將她室友背在背上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