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鄉下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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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聽了,臉上爆紅,夏陽瞧了心理還是不舒服,又冷笑兩聲。一旁的書琴也跟著翻了個白眼,倒是書香一臉溫柔的告訴春暖二少爺的喜好,例如這水的溫度,搓背揉肩時手上的輕重程度,又提醒道,「二少爺沐浴之時不愛說話,你只要隨時關注熱水的溫度,別冷著燙著少爺就好。開始的時候再幫少爺揉揉肩膀額頭就成了。」
書香很想直接對春暖說,別想著伺候少爺沐浴的時候勾引少爺,但這樣的話太過刻薄也容易落人口舌,少不得拐彎抹角委婉提醒。
最後書琴跟書香兩個還是不放心讓春暖伺候尹智,生怕她粗手粗腳的弄壞了二少爺似的,自發的幫春暖將熱水送到廂房門口,又不放心的站在門口一一囑咐道,「二少爺不喜歡太熱的水,春暖,你伺候的時候可一定要自己先碰碰水的溫度。」「春暖,給二爺散發后一定記得幫二少爺多揉一揉,二少爺每日用功苦讀,腦袋比較辛苦。」又比如,「春暖,你洗的時候,可得注意些,別讓水進了少爺的眼睛跟耳朵裡頭。」
春暖真想摔毛巾不幹了,誰愛干誰干。
見春暖進退躊躇,又聽書香書琴這邊意有所指,李安馨在正房門口對著夏陽一使眼色,夏陽立即走過來笑道,「兩位姐姐可真是細心,只是再這麼磨蹭下去,這水可要涼了。春暖也是做丫鬟的,還能不會伺候人了,姐姐們放心就是。」而後又小聲嘀咕道,「還當就自己會伺候人呢?」
書琴跟書香早摸清楚二少奶奶身邊四個大丫鬟的性子,曉得夏陽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也不敢真在廂房門口鬧起來,只好笑道,「妹妹說的是,瞧我們,又來瞎操心了。」
平心而論,尹智不論長相,身材還是氣質,都比那些流量小生好多了。但她知曉李安馨的性子,春暖真是半天遐想都不敢生出來。
春暖頂著爆紅的臉給尹智寬衣解帶,尹智瞧了,輕聲笑道,「怎麼,第一次伺候男人沐浴?就這麼害羞?」
春暖心中暗道一聲MMP,看來這位二少爺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尹智見春暖這臉都要燒著了,哈哈大笑幾聲,而後自己脫了衣裳入了浴桶,而後道,「還不快過來幫著洗頭,書香提醒了那麼久,不會又忘了吧。」
見尹智自己入了水桶,春暖暗暗噓了口氣,看來這人還不是太壞。
整個沐浴過程還算和諧,尹智也沒做什麼越矩的動作,春暖也沒行膚淺之事。
春暖就是埋頭幹活,把二少爺尹智當作當年養的大黃悶次悶次的搓洗,啥也不想。但奈何體制問題,這臉上還是跟燒著了似的,紅的很。
「哎呦,輕些,我這肉都要讓你給搓下來了。」尹智無奈的輕聲呼道。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真是第一次伺候男人沐浴。
「罷了,我自己搓洗吧,你在一旁站著,待會兒添些熱水就成了。」尹智抬頭見這小丫鬟臉還跟燒著了似的,笑著說道。
二少奶奶真是厲害,到底從哪裡找來的活寶?瞧的跟紅糖饅頭似的。臉蛋肉呼呼的,紅撲撲的,眼神也傻愣愣的,就跟小時候養的黃狗似的,傻憨傻憨的。
見尹智這般說,春暖微微有些感激,想著這位二少爺還算不錯,沒她一開始想的那般壞。也不怪書琴書香兩個一門心思的想一輩子伺候他了。
「我記得你□□暖吧?多大了?」尹智一邊自己搓著胸脯一邊問道。
「回少爺,奴婢今年十四了。」春暖低著腦門,不敢亂瞟,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長了針眼。
「果然還小呢,你□□暖,春夏秋冬,你倒是排在第一個了?想來定有什麼大本事?」尹智好奇道。
二奶奶身邊四個丫鬟,按著春夏秋冬排位,怎麼倒讓個愣頭愣腦的小丫頭排首位了?
「奴婢是姑娘大婚前提上來的,原來的春暖姐姐嫁人去了。我就承了前頭姐姐的名字,也□□暖,倒跟順序沒多大關係。」春暖給尹智加了一瓢水道。
「原來如此。」
尹智又七扯八扯說了一堆廢話,然後自己擦了擦身體,穿好衣服去了外間。不一會兒就有婆子過來處理洗澡水跟洗漱用品,春暖只要幫著尹智擦擦頭髮就好了。
這活計沒想象中那般難做,尹智說話做事也有分寸的很,雖言語間會撩撥兩句,但行動上很是守禮。就是起身擦拭身體的時候,他也會提前告訴春暖。不會故意讓春暖去看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當然,若是提醒的時候,語氣沒那麼賤就好了。
不過春暖打心眼裡也有些感謝尹智,別的不好說,今日他這表現,說明這人還算個正人君子,不會因為自己是個主子就為所欲為。
客觀的說,尹智比李安馨還要好很多。
「小丫頭片子,趕明兒還是讓書琴伺候梳洗。再讓你伺候,只怕你這肉呼呼的小臉都得熱熟了。瞧著跟蒸好的紅糖饅頭似的,看著人肚子咕咕叫。」尹智從銅鏡裡頭看了兩眼小丫鬟,笑著打趣道。又見她一臉羞憤,偏不敢頂嘴,更覺得好玩。光看著這紅撲撲的臉蛋,他就想逗弄一番。
他身邊伺候的書香溫柔大方,書琴潑辣熱情,倒真沒見過這等傻乎乎的丫頭。
書香一旁聽了,笑道,「若他日二少爺金榜題名,國公爺跟夫人才會高興呢。」可不能讓少爺移了心,萬一少爺一時起了棄文從武的心思,她跟春暖還不得被國公爺給打死發賣了。
春暖也曉得這其中的厲害,順著書香的話道,「二少爺若是做好被馬摔,被馬蹄子踩的準備,肯定也能學到周師傅一絲皮毛的。」就二少爺這等嬌貴的人,她是不信他能吃下這等苦。縱然二少爺想吃苦,這朝雲院的女人只怕也不捨得他吃苦。
春暖不過是隨意勸誡尹智兩句,尹智聽了倒是認同道,「春暖這話倒是說在點子上了,這武人不好當。被馬摔,被馬踢都算輕的了。一個不小心,缺胳膊斷腿都有可能。以往還有人從馬背上跌下,摔斷了脖子,當場沒了命。」若不是習武又累又危險,國公夫人怎麼著也會讓自家兒子多門本領。
相比較文官動動腦,武官這種拿命拼的模式,的確是太辛苦了。鎮國公是吃過苦的人,自然不捨得讓子孫後代都這般拿命博權貴,且國泰民安,文才能治國。
尹智打小就是看著鎮國公以及其哥哥尹皓受傷長大的。周二能有如今這等本事,定是吃了比別人多幾十倍的苦。
春暖聽了,只覺得心裡兀的一酸。
「周二有這等本事,想來年紀也不小了吧。」書香聽了,倒也好奇道。說來周二還算是個名人,是國公爺近身侍衛第一人,聽說其武藝高超,能以一當十,是個殺人不見血的狠人,且他從來不笑,不管什麼時候,都板著一張臉,之前大管事家的小孫子就曾被周二嚇哭,當晚回去就起了高燒,自此後,這府里小孩子聽著周二的大名就會被嚇哭。有那孩子調皮不聽話的,只要家長一拿周二的名字唬孩子,都是一唬一個準,比什麼野狼猛虎之類的好使多了。
「哈哈,書香,這你就看錯了,那周二可是跟本少爺同歲。你且看不出來吧,我也沒看出來。瞧著比我大一輪似的。」尹智頗有些得意道。別看女人愛美,其實這男人也不遑多讓。
春暖一旁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沒來由的對尹智生出些許厭惡,只是身份擺在這兒,春暖最大的反抗就是不搭理尹智,忙著做活。
春暖不與尹智搭話,書香這嘴就未曾停過,與尹智說說笑笑,倒讓春暖聽了不少周二的事情。
原來這周二全名周海,是國公爺身邊的近身侍衛,日常工作就是保護國公爺的安全。一般國公爺在哪兒,他們就在哪兒。
不過這周二並不是鎮國公家生子,而是國公爺十二年前撿的小乞丐。後來國公爺見他根骨奇佳,就讓他跟著侍衛一道學武,當初同一批幾十個小子,只有五個出頭,其中張浩,周海,李琦,三人關係最好。
這三人之中,張浩年長,故而人稱張大,周海次之,人多喊他周二。這張浩在鎮國公追拿南平候匡昰祥時為保護國公爺被人生生砍掉一隻胳膊,此後不到半年就自殺身亡。
「難怪這周二在府里這般威風,整日里板著張臉,誰的面子都不給。」書香聽了,感慨道。這周二等人與國公爺有著過命的關係,也不怪他不賣旁人面子。
「這死人堆子里爬出來的人,自然不習慣嬉皮笑臉了。」春暖聽了書香的話,皺了皺眉頭說道。書香這話,春暖怎麼聽怎麼刺耳。
書香詫異的看了眼春暖,而後笑道,「這倒也是,他們這樣的人自然不是我們能理解的。不過若是脾氣好些就好了,二少爺也能少受些罪。」說來說去,書香還是心疼尹智,覺得周二教導尹智騎射時,讓尹智受了傷吃了苦。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書香姐姐好生奇怪,二少爺若是不吃苦,怎麼可能學會騎射。二少爺就是跟著牛舉人學文的時候,不也經常被牛舉人叱責么?俗話說嚴師出高徒,日後二少爺文武雙全,國公爺定然以他為榮。」春暖直接說道。
書香倒是不曾想到春暖這嘴皮子竟然這般利索,一時竟將她說的啞口無言,只能笑道,「好一張巧嘴,難怪秋拂夏陽兩人也說不過你。」
春暖聽了書香話裡有話也毫不在意,只道,「有理走遍天下,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說來周師傅跟牛舉人都是二少爺的授課老師,咱們做丫鬟的都該一般尊敬才是。不然,若是因著我們得罪了師傅,連累二少爺受罪,那豈不是我們的罪過了。」不就是因為牛舉人是個舉人,周二是國公爺的侍衛,故而才這般區別對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