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生時落葉飛升(三)?
每當眉依偎在我的懷裡,像只小羊似地接受我的愛撫時,我常無數次地問過她:「當年你是怎麼把我從叢林里背到戰地救護醫院的?」每次眉都不答,溫順的眼裡流露出驕傲的神彩。我知道,那眼神里不僅是驕傲,更多的是幸福,於是我就伏下身去吻那讓我心動的眼睛。這時,那雙眼睛就合上了,長長的睫毛似一片森林,使我一次次在森林中迷路。我和眉相愛一切都緣於那次叢林之行,後來我聽醫生告訴我,眉背了我三天三夜才從森林裡走了出來,三天哪,一個弱小的女子,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這個故事會讓所有有心腸的男人流下淚來。三天里,我幾乎沒感到炸傷給我帶來的痛苦,在我記憶的深處涌動著的卻是那股讓我終身難以忘懷的體香。後來我擁著眉嗅著眉的身體,一次次感受著那種味道時,暫時我忘記了眉的痛苦和我的痛苦。現在,我思念著遠在澳大利亞的眉,卻被另一種罪惡折磨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