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一屍兩命

月如霜懷孕前期沒有什麼反應，到了後期卻是痛苦得不行，什麼方法都用過了，還是不行，葯又不能胡亂吃，只能是先忍著了。

每每看到她如此辛苦，夜墨琛都會說一句：等他出來，我非得好好揍一頓不可，在娘肚子里就這麼折騰。

月如霜聽到他小孩子氣的話，總是哭笑不得，不過，也覺得這樣的夜墨琛更加的接地氣一些。

痛苦到極致的時候，月如霜還真是想要提前給自己來一刀，將這肚子里磨人的小傢伙給弄出來。

但是，想到孩子還小，根本不到出生時間，又著實狠不下心來。

所幸，這種痛苦的並沒有維持太久，某一天半夜，月如霜睡著，睡著，便感覺到了一陣又一陣的腹痛，痛得她連連喘息。

「怎麼了？如霜？可是又不舒服了？我給你再按摩一下。」夜墨琛瞬間驚醒，本能地要為月如霜按摩。

月如霜輕輕搖頭，等到第一波痛過之後，她才低聲道：「阿琛，我快要生了。」

夜墨琛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扯著嗓子就喊：「來人，立刻去把穩婆給叫來，該準備的準備，皇后快生了。」

也虧得他這樣的時候還如此冷靜。

穩婆早在半個月前就在偏殿住著了，就是為了方便隨時查看月如霜的情況。

這日子一天天過去，穩婆也早就做好了要接生的準備，聽到召喚，很快就趕來了。

她急急上前，欲行禮的動作被夜墨琛出言制止，然後，她便上前檢查月如霜的情況，準備接生。

可是，按過月如霜的腹部之後，穩婆的臉色頓時大變。

月如霜看著穩婆的表情，當下也有了些猜測，她問：「有什麼問題，你直接說吧。」

「說！」夜墨琛也沉聲說道。

他現在亂極了，也怕極了。

這一段時間看到月如霜痛苦的模樣，他是不止一次的後悔，後悔要再生一個孩子，如果他們不再要孩子，那麼，如霜就不會受這麼多罪。

眼看著都要生了，竟然又有問題，夜墨琛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皇后的胎位還未調整過來，只怕會難產。」穩婆如實回答。

這個問題，她早就跟夜墨琛、月如霜說過，胎位不正，他們也在儘可能地想辦法糾正胎位，可是，孩子在肚子裡面興奮得不行，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就是不倒過來。

原本以為還有時間，沒有想到，她這就要生了。

穩婆現在是怕極了，她真的害怕月如霜會因為難產而出事，一旦那樣，她估計也得去陪葬了。

「難產是什麼意思？」夜墨琛心裡已經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其實，他心裡是很清楚的。

穩婆顫著身子道：「回皇上，皇后恐怕難以順利將孩子生下來，嚴重的話，會一屍兩命。」

「你當了這麼多年穩婆，居然無法保證朕的皇后平安產子？」夜墨琛頓時激動起來，他說：「如果皇後有任何事情，朕要你的命。」

「皇上饒命啊。」穩婆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月如霜拉了拉夜墨琛，道：「別責備她，這是我的問題。你聽我說，立刻令人去太醫院將冷御醫給喚來，讓她備好工具。」

冷御醫，全名冷梅，二十五六的年紀，是月如霜後來發現的，看她有些天賦，便親自指導過，對方也果然沒有令她失望。

月如霜帶著冷梅去過天香樓，也教過她怎麼用刀，這也是她會令人去請人的原因。

月如霜很清楚，她現在的情況，自己生是不行了，想要保住母子的性命，只能剖開腹部，將孩子給抱出來。

然而，讓月如霜自己動手取孩子也是不太現實的事情，畢竟不到那樣的地步。

「來人，立刻去請冷御醫。」夜墨琛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沖著外面吼了一句。

月如霜道：「扶我去無菌室，等冷御醫來了，讓她穿好無菌衣立刻進來……」

她一口氣交待了夜墨琛很多事情，夜墨琛一一應下，然後令人準備。

估計是知道情況緊急，奴才們做事都十分的快，比平日里還要迅速。

等到冷梅急急趕來的時候，所需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月如霜看到人，也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地說：「冷梅，本宮現在難產，只能剖腹將孩子給取出來，還記得不久前我帶你做過的手術嗎？記得我怎麼跟你說的嗎？」

「記得。」冷梅點頭。

「那麼，本宮現在將自己交給你，你不會讓本宮失望吧？」月如霜道。

冷梅一臉震驚，還不待她說什麼，月如霜又繼續道：「冷梅，你聽著，本宮現在順產是不可能生下孩子的，只會一屍兩命，本宮這一生指導過好幾人的醫術，除了太子殿下，你的天賦是最高的，雖然你的年紀不大，也沒有在別人的身上動過刀子，心下可能會有些害怕，但是，本宮希望你可以克服心裡的障礙，拿起手術刀，本宮會一步步教你怎麼做。你能做到嗎？」

「我……」冷梅震驚得無以復加，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在如此生死關頭，月如霜這個尊貴的皇后，竟然會將命交給她。這是對她有多信任？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然後才道：「皇后，你既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又如何能令你失望？」

話到這裡，她又頭看向夜墨琛，道：「皇上，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定然保得皇後母子平安，若是未能做到，必當自刎謝罪。」

「如霜看人一向准，她既信任你，那你就好好做，不要辜負她的期望。」夜墨琛道。

冷梅點頭，又道：「皇上可否先移步出去等待？」

夜墨琛明顯不悅，月如霜點頭：「先出去吧，放心，我會沒事的。」

聞言，夜墨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來是更加不悅了，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違背如霜之意，交待了幾句便出去了。

正是這個時候，清竹趕了過來，冷梅見著人，毫不多猶豫地將人給叫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