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你不懂 四十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禍不單行。那天,慕容芹正在辦公,一名殘廢人突然闖到她的門前。秘書拚命地擋住他,竟無奈他何。殘廢人眼睛深陷進顱骨,顴骨鼓突,原始人一般。慕容芹感覺他的臉很熟,想了想,好像是當年押送她去昆明一個小村莊的那個「便衣」。「便衣」殘廢后,外貌也變了樣,判若兩人,像個會走路的屍體。「便衣」的出現,讓慕容芹心慌,她不是怕他,是怕他讓她想起以往的傷痛。本來,慕容芹的生活已有了新的開始,一看到他,以往的一切就翻騰倒海而來。「便衣」不知道是如何打聽到慕容芹的,但這已無關緊要。「便衣」學古代的武士拱手說:「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先恭喜你發了大財。」慕容芹說:「我們不是同道人,早已各走各的路,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便衣」說:「這不是打擾,我們有一筆賬,一直未算,以前是為了給你留一條活路,也給我自己留一條活路,所以一直沒把我們的事告訴老闆,現在老闆也下崗了,你看,今天是不是把我們的事了結了?」慕容芹告訴他,當初她打他,是出於正當防衛,而且把他送到醫院醫治,已經很人道了,誰也不欠誰的賬。「便衣」說:「你在『京天』從事黑社會活動的事,我是最好的證人,而我只不過是收人錢財幫人辦事的一個小保鏢,現在早已不會有什麼事,敢把事情全部捅出來,我願意和你玩這場遊戲。」「你想怎麼樣?直說吧。」慕容芹問。「你看,我現在終身殘廢,已經沒有謀生能力,你賠我一座金山都補償不了我的損失,不過,既然事情已過了這麼久,我退一步,只賠我三百萬元,怎麼樣?」「想敲詐?我想,你是看錯人了,以前的慕容芹不是現在的慕容芹,現在是白天,希望你不要說夢話。」「別裝模作樣了,事實明擺著,先不說『京天』的事,你害得我終身殘廢,至少就得坐十多年牢。」這事有點棘手,慕容芹想。她突然有點心虛。慕容芹說:「心不好的人,即使拿到三百萬,老天也會懲罰你的。」「你參與組織黑社會活動,心好嗎?老天怎麼不懲罰你?」「我不想跟你談這事,我想,你知道門在哪一邊,請儘快在我面前消失!」「這事不談好,我是不會走的。怕你的話,就不會來找你了。」「你別做夢了。」說完,慕容芹打電話叫兩名保安把他趕出去。保安把他架了出去。出門時,「便衣」喊:「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我相信你是個明智的人,三百萬對你來講是個零頭,而生命和時間對你卻很重要。我會再來找你的。」三百萬對慕容芹來講確實不算什麼,但對敲詐的行為,慕容芹不能容忍,更難受的是,「便衣」的出現,讓慕容芹的生活變得不是滋味,就像一碗鮮美的雞湯突然掉進了一隻毒飛蛾。關於在「京天」的事,慕容芹很矛盾,是公開其細節,成為明明白白的歷史呢,還是埋在心裡,成為永遠的秘密?慕容芹想,事情一公開,對她的事業將是沉重的打擊,將會有不可估量的損失,不公開,壓在心裡,又像埋著一個螞蟻窩,癢得你寢食難安。慕容芹打他的事,從法律的角度講,對她沒什麼大礙,但他的胡攪蠻纏,使她本來已經煩躁的心更加煩躁,而且會將事情攪和得更加複雜,生意將會再受到影響。慕容芹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告訴了曹沖沖。曹沖沖不作聲,拚命地抽煙,拚命地灌茶,灌滿了一肚子茶水。十幾分鐘后,他說:「給他十五萬,把他打發走算了,懶得惹這種麻煩。」「就怕他胃口不是這麼小,況且,以這種方式向我要錢,我心裡不平衡。」慕容芹說。曹沖沖分析說:「如果他上法院告你,可能又要經歷慢慢訴訟路,所受的影響可能比這些錢還大。」慕容芹問:「如果他不願意呢?一定要三百萬怎麼辦?」「讓我來跟他談談,你迴避,下次他來找你,你讓他跟我談。」「也好。」慕容芹覺得曹沖沖的想法有點道理,可以接受,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