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章 再見蘇木落

華夏國，四九城。

幾個月不見，這裡仍像是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變革之前那樣，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城市中心CBD的大廈中仍舊火火熱熱，彷彿又恢復到了沒有任何變亂之前那樣。

——只是，宛如鴻溝般的變化卻早已埋下了。

杜澤負著手，站在四九城的街頭。就像是完全隱身一般，無論是誰從身旁經過都難以發現他。

但是，說是隱身，卻又不像是隱身。僅僅是立在那裡，杜澤竟宛然橫跨不同時空一般，無論前後左右，還是上下十方，都只是一個側面，就像是一個時空的奇點一樣，無限的大，卻又無限的小，誰都看不見，卻又誰都能看見。

這不是隱身術，而是比隱身術更高級的存在，這是陽神彼岸果位成就后的道則體現，雖然還不無至於達到無窮位面，無限時空，諸天萬界中的彼岸，卻也算是到了一段道途的終點。放諸於遮天，便是大帝，放之於《一世之尊》，也至少是個傳說，甚至造化。

「為眾生賀，為天地賀，雖吾一身，猶如星河陳照，洪流萬千，無論悲苦歡喜，皆是此心本道。」

夏季的烈光照著這座城市，微醺的午後，整座城市都在嘈雜著喧囂著。

杜澤微微抬起頭，人道的靈光在心中映徹。

領悟人道，再創新法之後，他就從神壇落到了人間，然而相比較永存永在，一成不變的神靈，勇往直前，永無止境的人道卻讓他每時每刻都有著一番新的感悟。

不過，雖然眼前的這片城市還表現地如同過往那樣平靜，但是就在杜澤神念之中，卻還是感受到了許許多多的有趣之處：

四九城的某個角落，一個男子躲在隱蔽的林蔭下，通過衛星電話的絕密頻道，對大洋彼岸的某個基地說著些什麼；

城市之外的某個軍事基地中，幾個月之前的影像資料正在被一群人通過電腦嚴密地分析著；

天文台中，天外的某個區域中的星象得到了最精細地觀測。

神念一掃，整座四九城都在杜澤的感應之下，一個個凡人作為個體的存在，作為群體的存在，都被精細，快速且漫不經心地感知而過。

國外派遣來的特務人員，通過某些組織將身份洗白的「普通人」，別有用心的外國公民……

四九城裡這種人物陡然增多，但在杜澤的感知之下卻都一覽無遺。

視角放大，視線散射出去：

南北朝，櫻島，澳，美，歐……

整座地球無處不在杜澤的掌控之中，每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每一個政客的算計，每一個商人的籌謀……

種種種種，地球上七十多億人在杜澤的神念感知之下都無處藏身。

那怕是地球最中心的地核處，也都在杜澤的掌控之下！

微微一笑，杜澤收回了神念。

慢慢地，他隨意地踏步行去，很快踏到了四九城中的一座小院外。

這座小院風景極好，場地極大，但是小院之外數千平米的地方卻都被軍人死死地把守著，而就在他的感知之中，更有諸多最先進的監視儀器和制導武器瞄準著這裡。

「真是……有趣。」

這樣微笑著，杜澤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情況下踏到了這座四合院內，進入了其中的一間小屋中。

就在杜澤走進去的一瞬間，一個單盤而坐，坐在床上的女子倏然間睜開了眼。

「老師……？」

初時聲音還遲疑，只是一瞬間，那聲音便變成了堅定：

「老師！」

蘇木落喊出了聲，兩隻眸子里也盛滿了激動！

「呵呵……」

杜澤輕輕一笑，自虛空中顯出了身形，露著微笑，看著自己的弟子。

他輕一揮手，那些遍佈於這小院內外，以及監視著這房間的所有儀器全都失了效。

「幾個月不見，你已經入了命泉後期的境界。雖然我留下了不少神葯，不過你的根基深厚，看起來倒沒怎麼用這些神葯，能有此進境，算是不錯了。」

杜澤微微頷首，蘇木落已經低下了頭，露出羞澀卻欣喜的笑：

「這都是老師的功勞！那部叫《道經》的功法實在很奇妙，我修行之後每一日都能感覺到自己在變化呢！」

「你是先天道胎，資質絕妙，有這種感覺也是意料之中。」

蘇澤映負著手道。

然後，他微一環首，將院內院外境況一收眼帘之內，頓時又浮現出微微的冷笑：

「只是，沒想到……」

杜澤臉上頓時露出了刻薄的冷笑：

「……我有些時日不見，居然有人敢如此對你——真是不知死活！這幾個月你是怎麼過來的？」

蘇木落聽了這問題，她的身子輕輕一顫，微微皺起了眉頭，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老師……這些是我自己選的——老師您走之後，初時一個月我還比較自由，但是就在這之後，有人起了心思，想要打我的主意……恰在那時候，我突破了命泉境界，可以駕馭神虹，祭練法術——正因此，我殺了一通之後，打主意的人少了……不過又在那時，有些國外的人知曉了我的事，一些大國也對我生起了貪戀，還有些國內的剩下的人勢力又很大，我雖然踏足命泉，卻還是無法抵抗那些頂級武器的威力，不過父親……不，那個男人周旋了一番，再加上很多人也恐懼於我的實力，因此我就待在了這裡。」

「雖然院子里那些東西有些讓人煩悶，但是未免引起太多的轟動，我也就沒怎麼收拾。不過自己的房間里，卻沒人敢設這些設備。」

蘇木落淡淡地說著，聲音中也帶上了一些清冷，只是話語間也添了些委屈的情緒。

「委屈你了……」

杜澤有些慚意地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蘇木落的肩膀。

「我在走時不應該這麼匆忙的，還應當多做些安排。」

「不。」

蘇木落低著頭，卻認真地反駁道：

「無論如何，老師永遠是對的。」

「哈哈！」

杜澤搖頭，不由得失笑了一句。

只是搖頭微笑間，他的神色卻漸漸變得鄭重了起來：

「不過……既然敢對我的弟子出手——那麼，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某些人都要做好承擔我怒火的代價！」

他冷冷地說道，下一刻，一縷赤光自眸中閃射出去，轉瞬間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