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第一次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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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這些村民要把自己揪出來打死，秦奮頓時不想管他們的死活了。

他不是聖母，沒那麼偉大，做不到以德報怨。

他一直在廢屋裡躲到晚上。

天可憐見，他沒有被村民們捉到。

老天保佑，楚人美也沒有再找上他。

但秦奮知道她並沒有饒過自己，因為他一直感覺身上發冷，好像患了感冒一樣。

這正是被楚人美怨氣纏身的徵兆。

而越到晚上，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尤其是在太陽下山之後，秦奮就感覺自己冷得像被凍僵一樣。

其實現在是夏季，香港又位於熱帶，天氣是酷熱難耐的。

「糟了，我必須躲到廟裡去。不然的話，等到夜深，我非得凍死不可。」秦奮意識到，隨後從廢屋出來，朝車公廟走去。

幸好天黑，秦奮又機警，一路都沒有被人撞見。

來到車公廟，見廟裡還有燈光傳出來，秦奮就沒敢擅入。

在暗影處又等了半個小時，終於等到廟裡的燈光熄了。

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估摸著廟裡的人睡熟了，秦奮方才翻牆進了廟裡。

他在農村長大，從小調皮得很，攀牆爬樹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

進來廟裡之後，秦奮躡手躡腳的來到大殿，卻見大殿已經上了鎖。

他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今晚如果進不到大殿中，得不到車公的神威庇護，他就很可能會遭楚人美的毒手。

秦奮連忙又四處仔細查探，終於發現大殿東面的一扇窗戶，因為年久失修，插銷出現鬆動，能拉開一條細縫。

如果找根鐵絲，從細縫插進去，就可以挑開插銷，打開窗戶了。

有了這一發現，秦奮大喜過望，連忙四處找起鐵絲來。

但此時夜色已深，黑不隆冬的情況下，要找鐵絲真的不易。

秦奮最後找到幾根雪糕棍，準備用它們來試一試。

他拉開窗戶，露出細縫，小心翼翼的將雪糕棍插了進去。

「咔嚓~」雪糕棍兒沒把插銷挑開，反把自己給崩斷了。

原來那窗戶很久沒人開，插銷都已經快要銹死了。

秦奮沒有放棄，繼續嘗試。

「咔嚓~」

「咔嚓~」

「咔嚓~」

……

在試了十多根雪糕棍兒之後，終於，秦奮感覺到那插銷有些鬆動了。

「呼！」秦奮長出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泛酸的手腕，再接再厲，又試了三根雪糕棍兒，終於聽到了「咔噠」一聲，插銷到底被他挑了出來。

秦奮頓時心中大喜，隨後小心的拉開窗戶。

那窗戶很久沒人開了，現在一開，就發出了吱吱的尖聲，在夜深人靜的當下，更顯刺耳，讓秦奮直捏一把冷汗。

他耐著性子，一點點將窗戶拉開一個能容人鑽進去的窄縫。

窗戶打開之後，秦奮並沒有馬上鑽進去。

他摸索著將地上崩斷的雪糕棍兒都收集起來，丟進了垃圾箱里。

這些雪糕棍兒如果不收拾的話，早起被廟祝看到就會很麻煩，有可能會引起他的警覺。

小心無大錯。

撿完雪糕棍兒之後，秦奮方才鑽進了大殿中。

……

一進大殿，秦奮馬上感覺自己舒服許多。

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冷颼颼的，但比之前要凍僵的感覺好多了。

心病一去，秦奮馬上又感到自己餓得厲害。

他將近七八個小時沒有吃東西，現在餓得都前胸貼後背了。

秦奮摸索著來到供桌前，幸好，供桌上還擺放有供品，如糕點、水果之類。

一見到這些吃的，秦奮覺得自己更餓了。

不過他沒有馬上就開吃，而是先向車公告了罪。

「車公老爺，在下秦奮，秉性善良，如今一時不便，吃您一點供品，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降罪於我。等我平安之後，一定十倍奉還！謝謝您！」他小聲祈禱道。

這是個靈異世界，舉頭三尺有神明，小心一點無大錯。

秦奮祈禱完畢后，開始吃供品。

為免被人發現，他一樣供品只吃一點。這樣的話，就不會輕易被人發現了。

這也是小時候偷吃零食養成的「好習慣」。

因為每樣貢品只能吃一點，所以秦奮並沒有吃飽。但為避免被人發現，他也只能先忍忍了。

吃完東西后，秦奮鑽進了供桌下面。

供桌上蓋著圍布，一直垂到地面，剛好把他掩住。

秦奮席地而坐，背靠著神像座，勉強可以休息。雖然很不舒服，但此刻也只能忍了。

他剛想閉上眼睛休息，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在電影中，楚人美除了嚇死人之外，還會控制人去自殺，以及借別人手殺人。

「人在睡覺的時候，意志是最虛弱的。萬一我夢中被她控制了，鬧起自殺來，豈不是禍事。」秦奮擔心道。

隨後他靈機一動，將球鞋上的鞋帶解下，把自己的手綁了起來，並將自己的腳綁在了供桌上，「這樣應該就不會出事了。」

忙完之後，秦奮閉上眼睛休息。

但不知為何，一閉上眼睛，他就「見」到了楚人美陳屍的那一汪水潭。

水潭裡的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著，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水底湧出來。

秦奮本來不想看的，他想逃，但身子卻忽然動不了了，完全不聽他的使喚，就像「鬼壓床」一樣。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突然，他看到有東西從水底飄了上來。

那是楚人美！

她穿著一身藍色壽衣，頭髮就像水底的河草，又像一群蛇團在一起，詭異的扭動著。

秦奮怔怔的看著，嚇得完全呆住了。

楚人美終於浮出水面，忽然身子轉向了他。

雖然她的眼睛被頭髮遮住，但秦奮還是感覺到她正在看著自己。

秦奮下意識的想逃，但任憑他如何努力，手腳也完全不聽使喚。

就在這時，楚人美忽然向他伸出了一雙手。

那雙手被水浸得慘白之極，十根手指甲卻呈現烏黑色，就像黑心作坊里被福爾馬林泡發的雞爪。

那雙手越伸越近……

秦奮甚至可以「聞」到那股濃濃的屍臭味，讓他幾欲作嘔。

他想逃跑，但身子根本不受他控制，只能眼睜睜看著楚人美接近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無助的感覺，讓秦奮幾欲發狂。

終於，楚人美掐住了他的雙手。

她的手看似柔弱無骨，但力量卻十分強大。

被她掐住之後，秦奮就感覺自己的手就像被老虎鉗子夾住一樣，痛得要命。

而且她的手又濕又冷，就像冰塊兒一般。

被她這麼一抓，秦奮感覺自己上半身都凍木了，心臟幾乎就要停止跳動。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秦奮嚇得叫道，但他連嘴巴都張不開，只能在心裡吶喊。

「嘿嘿嘿嘿嘿嘿……」楚人美卻並不回答，只是發出怪異的笑聲。

笑聲刺耳至極，就像在用指甲刮黑板，聽得秦奮頭痛欲裂。

隨後，楚人美拽著他就往水潭走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秦奮用力掙扎著，但卻根本沒有用。

他的身體完全不聽他的使喚，而楚人美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很快，他就被楚人美拽進了水裡。

潭水冰涼刺骨。

一進水中，秦奮就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直衝上來，讓他的下半截身子都凍僵了。

隨後，他整個人就像冰坨子一般，直接沉入了水裡。

潭水順著他的鼻子倒灌進身體，秦奮感覺自己都無法再呼吸。那一口氣就憋在嗓子眼兒，上不去，下不來，別提有多難受。

而他的眼皮越來越沉，眼睛很快就睜不開了。思維也變得越來越慢，腦袋彷彿都被凍住了。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秦奮無聲的控訴道，他沒想到自己會死的如此快。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呢。他還是處男，他還沒有談過戀愛，他還沒有過過好日子，他還有父母需要孝敬……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還要掙錢給我媽治病！」一想到父母，秦奮忽然從心中鼓起一股強烈的求生意志，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四肢能動了。

秦奮連忙用力掙脫了楚人美的手，竭力往水面游去。

楚人美見他竟然能掙脫自己的束縛，愣了一下，隨後又不甘心的追了上來。

眼見她越追越近，自己又要陷入她的魔爪。

秦奮福至心靈，大聲呼喊道，「車公老爺救命啊！」

彷彿聽到他的呼喚，一道金光忽然閃過。

楚人美尖叫一聲潛入了水底，彷彿遇到了天敵一般。

秦奮卻是感覺身上一暖，跟著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啊？！我剛才是做夢？」秦奮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忽然意識道。

他還躲在供桌下，他的手、腳還是被綁著，四周圍並沒有水塘，也根本沒有楚人美。

「不過這個夢也實在太真實了。」儘管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做了個噩夢，但秦奮還是心有餘悸道。

他從小到大也做過不少的夢，但像這樣逼真的卻還是第一次。

「不對，如果剛才是做夢的話，為什麼我的手現在還這麼痛？！」秦奮忽然又意識到。

他的手在夢中被楚人美抓過，現在醒了之後，卻依然還是痛得很厲害。

正當他疑惑之時，卻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正跑向大殿這邊。

秦奮連忙屏住呼吸，透過桌圍往外看去，就見殿外一道手電筒的亮光正四處照著。

同時還聽到有人嘀咕，「咦，奇怪，剛明明聽到有人喊得，怎麼突然又沒了呢？」

說著話，那人走到大殿前，檢查完門窗之後，又打起手電筒往裡張望。

秦奮連忙縮回頭去，身子蜷縮成一團，心跳得幾乎能聽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