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整個燕府的臉面
看得出顧盼的不知所措,燕平生寬慰道。
聽了這話,顧盼心中有了底:「我想著,她本也沒什麼大錯,就隨她去。她願意回舒家,便回,願意在宋府待著,便繼續住,咱們不管便是。」
燕平生點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再便是赤鬼軍,雖然已問了你多次,可哥哥還要再煩一煩:你還回不回去?」
憑心而論,顧盼自然是不願的,可是燕梓桑那邊……自己也不能真的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只好道:「綰綰還在考慮,等過幾日,再告訴哥哥,可好?」
「考慮清楚了,這次,可不能再反覆無常了。」燕平生道,他說的,自然是顧盼之前信誓旦旦,只安心呆在家中,一轉眼卻跑去赤鬼軍對抗犬奴的事。
顧盼心中明白,便有幾分不好意思:「下不為例還不成么。」
燕平生也沒再就此說下去,兄妹兩又聊了幾句,燕平生便離開了。
顧盼自然不好再回去打擾燕梓桑和喬永慕,在院子里晃了一圈,也沒見到小黃雀兒,便知它又跑出去了。
小黃雀兒在燕府,可謂是如魚得水。
畢竟之前那隻大的黃雀兒,都與燕府眾人相處了那麼多年,何況這隻小的。
也算是在燕家練出的膽子,除卻黃雀兒之外,還有那座金台山,上面什麼猛獸沒有?
相較之下,小黃雀兒就可愛了許多,每次出去,都吃個盆滿缽圓的回來,顧盼也不刻意拘著它,叫他自由些,吃什麼、不吃什麼,也自己決定。便是真吃錯的東西,生了病,苦也是自己受著——反正燕府里的人也不敢拿會害命的東西給它吃。
倒別說,真有一次,不知吃了什麼,鬧了幾日的肚子。吃一塹長一智,從那之後,黃雀兒有了教訓,不敢再來者不拒。只是這每日出去滿府里亂跑的性子還是改不了,好在晚上還知道回來,窩到顧盼懷裡,和她一起睡。
如今進不了屋,剛好去找找小傢伙。
裡外里的找了一圈,沒找著小黃雀兒,倒是找著了一通熱鬧。
葉敏霖,跟人爭執起來。
那人是燕平策的妾室,姓吳,小名蕊姬。
顧盼回家的第二天,燕平策就帶著她來見過顧盼。一雙眼狐狸精似的,很是勾人。
知道燕平策為了她冷落葉敏霖許久,顧盼當場便斥責出聲,燕平策不敢多言,只是聽著,吳蕊姬卻是氣得雙頰通紅,咬牙切齒的。
當晚,燕平策便去了葉敏霖的屋子,任吳蕊姬怎麼使法子,都沒能叫過來。第二日一早,燕平策帶著葉敏霖及他們的一對兒女來看顧盼,顧盼的臉色這才緩和一些。
此後日日,燕平策對葉敏霖貼心細緻,二人恩愛如新婚之時。
吳蕊姬又是嫉恨又是惱怒,這筆賬,自然就算在了顧盼頭上。
今日的爭執,也不是為了什麼。兩人皆育有一子,年紀差不多,吳蕊姬先一個月生產。兩個孩子都沒取名——燕平策非要留著讓顧盼來取。便胡亂取了兩個小名,哥哥叫貓兒,弟弟叫狗兒。
後來,雖然傳來了顧盼的死訊,可當時燕平策正在戰場上,也無暇顧及。待得他得勝歸來,沒多少時日,顧盼也回來了。
這兩日,顧盼絞盡腦汁地盤算著兩個孩子的名字,也沒想出什麼好的——她本就不會取名,因此兩個孩子一直被「貓兒」「狗兒」的叫著。
孩子年紀小,偶然有爭執,也是正常,顧盼聽了半天,似乎是為了一塊糕點。狗兒吃的那塊,貓兒也喜歡,卻沒拿到手,便哭了起來,吳蕊姬便攔住了葉敏霖,要討個公道。
不過是藉機發作罷了。
這幾天,她心中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好容易逮著個機會,又是最軟弱可欺的葉敏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顧盼見葉敏霖只是抱著孩子,一味低頭不語,任吳蕊姬發火,狗兒被嚇得直哭,好不可憐。
便實在看不下去了,緩步走了過去:「大白天的,這是在吵什麼呢?」
一面說著,一面走到葉敏霖身邊,抱過狗兒,安撫著他的情緒。
「姐姐來了,可得評評理。」吳蕊姬見到顧盼,反而率先迎了上來,滿腹的委屈:「貓兒雖是庶出,卻也是二公子的骨肉。妾身身份低微,不敢爭搶什麼,可也不能這麼委屈了貓兒……他畢竟流著燕家的血。」
那泫然欲泣的模樣,顧盼作為一個女子,看了都心中不忍——倘或她當真不知面前這人是個什麼樣的角色的話。
「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便該記得規矩。見了我,你竟不行禮的么?」三兩句哄好了哭泣不止的狗兒,顧盼看也不屑看吳蕊姬一眼。
一陣風輕輕吹過,撩動吳蕊姬的裙擺,她雖心中萬番不情願,卻也只得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她是個聰明的,知道燕梓桑在這家中的地位。
若說她無事還敢跟孫瑛榕鬥鬥法——雖然都是輸的多,可是燕梓桑,她卻著實不敢招惹。
還未入門,她便已經聽說過燕梓桑對於燕平策,是如何的看中。
燕平策頂撞自己的父兄,也不止一兩次,可面對著燕梓桑,卻是從來不敢有一句反駁。
只看燕梓桑回來之後,燕平策對她態度的變化。
曾經燕平生也訓斥勸解過,換來的是兄弟不和。
可燕梓桑不過說了幾句,燕平策便能幾日不給自己一個好臉色。
倘或真的得罪了她,還不知將來會如何。
「你也是,難為還嫁進我家這麼多年了,最基本的都忘了?下人犯了錯,叫下人懲治便是,何必自己在這裡動氣?為了這些個東西氣壞了自己,豈非不值?」顧盼對葉敏霖道,葉敏霖雙眼還紅著,臉上淚痕未乾,聽這話,只是勉強一笑,點點頭。
「莫怪我當妹妹的僭越。你畢竟是策兒的髮妻,二房的當家主母,不求你能夠處理整個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宜,最起碼,自己的院子,要關好了,別叫雜草搶了水米,真正的花兒反而活不得。你心好,不愛責罰下人。若你只是一個小姐,或是上不得檯面的姨娘,也就罷了。可你是燕家二房的正妻,代表的,是整個燕府的臉面,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