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寸寸相思寸寸心

第五章

「哎，你看樓上那公子莫不是壞了腦子，怎麼對著店裡的桌子一個勁看？瞅瞅，這還笑上了還···」

店小二正說得高興冷不丁被老闆一個指頭戳了回去。

「這客人來店裡吃飯你就好生伺候著，伺候好了還能撈個賞金，就你這成天說三道四樣兒，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舅子的份上，這公子輪得著你去伺候？且歇著吧你！」

小二嘴裡燒壞腦子的那位指的正是明橙，昊天鏡被隱了身，凡胎肉體不可見之。自覺有一段時間沒見楊戩，怕耽誤了事情，這才在熙熙攘攘的大街邊上的一處酒樓臨窗處找了個地兒邊果腹邊觀察動靜。

通過觀察得知，楊戩的處境好像不太妙。

怎麼說呢，明橙還是挺想看她這不可一世的前夫出糗的，就好比現在。

昊天鏡內，一處荒無人煙的老樹林，楊戩正發了瘋似的拍打著昏迷過去的哮天犬，頸間用半指粗的黑帶掛著的天眼也隨之若隱若現，奈何哮天犬就是不給面子繼續暈著。

明橙笑嘻嘻地看著楊戩瞬間頹廢，在哮天犬悠悠轉醒之際又立即振作，主僕倆好一頓互訴衷腸。

然後，哮天犬又雙叒暈了過去，這次是餓暈的。

明橙實在是生不起一丟丟的同情之心，媽個嘰，笑死喵了。一想到楊戩跟個傻狍子似的趴哮天犬那小身板上一遍一遍地喊著「你不能死啊」「為了我，值得嗎？」明橙就樂不可支，太有意思了不是嗎？

同情心，大概每個人都有，區別在於多少，包括所表露的。也許別人會為此時落魄的楊戩心酸，但明橙不會，且不說天道之子的強大血脈，她被困西海那麼多年楊戩不還是心心念念著嫦娥嗎？或許他也曾想過她，但小小一個西海三公主與他肩負的責任、三界眾生的幸福相比，卻是微乎其微了。

仔細小心地用筷子把糖醋鯽魚的醬汁兒舔完，明橙方起身下樓。

作為一個胸有大志的好青年，明橙決定她不僅要做一名盡責的吃瓜群眾，她還要發揚一下精神，效仿一下戲文中唱的『英雄救美』。

——

燒雞、這準是燒雞的味兒！

楊戩聲淚俱下的真心話都沒能叫醒的哮天犬轉眼就被明橙手裡包得整整齊齊的燒雞給香醒了。

「好香啊！」

哮天犬眼露精光，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雙腿走一步就打個顫兒，到底從明橙那兒拿到了燒雞。

「主人，快吃！」踉踉蹌蹌地哮天犬拿到食物的首要事兒就是把燒雞獻給主人，這一點倒叫明橙刮目相看。

主僕情深吶！看著眼前這一幕，明橙忽地想起灌江口一幕，那時的楊戩也是為了哮天犬可以去死的，有些事啊，即使表象千變萬化，實質上未動分毫。

楊戩沒有接過燒雞，溫言軟語讓哮天犬先吃，然後頗為不自在地望向明橙，「你怎麼來了？」，在我最狼狽的時候。

「大概、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吧！」胡說八道一向是明橙的強項，當然不可能老實告訴楊戩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呀，看著楊戩質疑的小眼神索性明橙又暗戳戳地補了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我們各走各的了，但這不妨礙我對你的關心啊！」

「楊戩，當初可是你說做不成夫妻做朋友的，怎麼，現在連朋友都不願意相稱了？」

明橙這一番話可謂讓楊戩嘗遍了心酸滋味兒，俊朗冷硬的臉頰忽紅忽白，內心更是百感交集。

「我只是,很高興，你還把我當做朋友。」楊戩微微一笑，雙目直視明橙，熠熠生輝。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明橙總算是明白了當年敖寸心為何捨棄公主之尊也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著實是男□□人吶！就連自己都想湊上去舔兩口。

二人談話並沒有避著哮天犬，導致這位狗子邊啃著燒雞邊懷疑人生，女····女主人回來了？？？可是主人又說他已經沒有女主人了，誰來告訴狗子他該怎麼做啊！

楊戩還不是司法天神時，敖寸心曾多次威脅哮天犬要把他燉了，導致一龍一狗相處得非常不和諧，其實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還是種族歧視。

龍族大興時曾為萬物之主，雖說後來衰敗了，到底也是佔據一方的大族，狗嘛，作為家禽也傳承了數萬年，雖說哮天犬也修鍊有成，但在敖寸心眼裡終究不值一提。

對於這一點，明橙其實是很贊同原身的，浩渺宇宙，本就是強者為尊，這個態度沒毛病啊！楊戩把哮天犬當兄弟，他不能要求自己也這麼干啊！一來雙方沒感情，二來對方態度也不算好，敖寸心能放下一切做楊家二郎的妻子，不代表她能捨棄尊嚴討好一隻狗子。

明橙也仔細琢磨過，原身和楊戩感情落敗的原因不僅僅是自身的問題，更多的還是外界因素所導致的。楊戩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聖母妹妹自不必說，她暗裡可沒少勸她二哥追求真愛。

「走吧，請你吃飯。」

想那麼多卵用沒有，還不如把楊戩的好感度給刷上去，更何況自己的計劃還需要他來完善呢！

有明橙在，三人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戶酒庄，楊戩也確實餓狠了，但論吃相卻是三人中最完美的一個。

「還沒放棄你那計劃？」捻起一顆胖胖的油炸糖花生，明橙狀似無意道。

這一問在楊戩心裡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己的所作所為，她都知道了？！

銳利的目光投向明橙，隨即變得柔軟，楊戩瞥見柔軟嬌嫩的唇瓣一張一合，明橙依舊一副不走心的淡漠，低聲道：「事情到了現在這般，已經容不得我後退了，你····」

「放心，我誰都不會說的。」

不是啊，他是想說讓她照顧好自己，楊戩失落地低下了頭，本來美味豐盛的飯菜也如同嚼蠟了。

與此同時，王母見李靖哪吒父子有協助沉香之意，又聞得楊戩在打鬥中身受重傷，故心生一計。魔家四將得王母密令下凡除掉楊戩和哮天犬，並打散其魂魄，不留一絲餘地。

許是明橙三人在這小鎮上太過惹眼，魔家四兄弟很快找著了他們。

「楊戩，出來受死吧！」

魔家四將不管不顧地打壞了門窗，一個勁兒地想逼出楊戩。

明橙不由蹙了蹙眉頭，這個王母，非一般的心狠啊！

魔家四將又被稱為四大天王，分別是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和北方多聞天王。四人手中各有制勝法寶，法力在一眾神仙中也算上流，但是四個加一塊兒也不是楊戩的對手，當然，前提條件是楊戩法力未失。

四人各守住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手持寶物，佇立半空，威風凜凜。

面對如斯境地，楊戩依舊把明橙擋在身後，聽到魔禮兄弟說這是王母的命令時，墨色瞳孔似有暗光流過，垂眸間恨意閃現，他還是低估了王母的毒辣心腸。

「你快走！」眼看著魔禮兄弟即將攻了過來，楊戩毫不猶豫地推開明橙，他不希望這個人因為自己再次被囚入西海，或許王母的手段會更為狠辣。

明橙立在原地，未有絲毫移步，楊戩後知後覺想起現在的寸心並不需要他的保護了，略囧。

輕巧的步伐一邁，明橙轉瞬就走到了楊戩前面。

「想殺他？」如山水般明凈的嗓音緩緩侵入魔禮四兄弟的耳膜，明橙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柄氣息極為古樸的長劍，「經過我同意了嗎？」

「你又是何方人物，我等奉王母娘娘之命為天庭掃除敗類，你這小子快快讓開！」

「大哥不要多言，依小弟之見，一同除了最讓人放心。」

「·······」

實在沒工夫聽這四兄弟商討怎麼對付她，青萍劍一出鞘，魔家四將不出意料地被擊飛了，所以說嘛，反派死於話多，明橙對著寶劍風流無比地吹了個口哨。

這可是第一次用劍，沒想到青萍劍在她手上的初次奉獻給了五大三粗沒有腦子的魔家兄弟，可悲可嘆啊！

青萍劍：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

「什麼？你們四人竟連一個法力全失的楊戩也奈何不了！」

端坐高位的王母這下子坐不住了，出於對自身形象的維護，她也沒好意思跟潑婦似的罵街，但心裡著實不痛快，眼神里充滿了對魔家兄弟的鄙視。

魔家四將：這鍋我們不背！

魔家老大知道免不了一場責罵，王母是什麼人他們都很清楚，有功往自己身上攬，有鍋讓別人背的鍋，徹頭徹尾的小人。

但這次的事情確實不能把責任全扔給他們。

「娘娘，屬下雖然辦事不力，但逃犯楊戩帶著個極厲害的幫手，我等實在不是對手啊！」

顯然，魔家四兄弟的哭訴並沒讓王母心軟。

王母正襟危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幫手？你們說的難不成是哮天犬？區區一條狗也能讓你們束手無策，那依本宮之見，你們這四大天王的頭銜也可以摘了！」

「不不不，娘娘，那幫手並非哮天犬，要是哮天犬也不至於難到我們兄弟。」

「是啊，那小子法力極為高深，我們兄弟敵不過他一招！」

這麼厲害，會是何人呢？王母不禁陷入沉思，這楊戩看著眾叛親離，沒想到死到臨頭了還有個靠山，楊戩的秘密可真不少啊······

「給本宮說說，這人究竟什麼來頭？」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王母乾脆直接從魔家兄弟嘴中打探。

魔家四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母見著他們大眼瞪小眼就心煩，「磨磨蹭蹭幹什麼呢？就把你們見到的如實向本宮彙報！」

哦，這樣啊！既然是這樣的話，魔家兄弟也就不客氣了。

「娘娘，那小子個子不高，看著很瘦。」——by魔家老大

「對，但那小子長得賊俊！」——by魔家老二

「沒錯，不僅長得俊俏，法力那叫一個高深。」——by魔家老三

魔家老四眼見著王母神色愈來愈黑，忙小心翼翼開口道：「娘娘，這小子使的是劍，看上去不是凡品，威勢極大。」

總算是說了句有用的話，王母自知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索性讓這四蠢貨退下來，她仔細地琢磨著何方神聖有威亞極大的古劍。

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