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6.第 6 章

第6章

儘管有葉瑾修贈葯,席寶珠被戚氏罰跪的委屈總算過去了,但卻還是沒有逃脫再次被禁足的命運。

上回出門她在珍寶閣買了一塊類似水晶的晶礦石回來,反正這兩天哪兒都去不成,乾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敲敲打打,磨磨擦擦,終於敲出一塊中間厚四周薄,大約手掌心大小的晶石片出來,對著陽光看了看,覺得很滿意,剩下的就是用牛皮和珍珠粉慢慢的細磨拋光,希望做成一把新時代的放大鏡出來。

其實我國放大鏡的歷史很悠遠,如果席寶珠想買的話,花點時間應該也能找到,但那些工藝未必有她親自做的好。

在梳妝台前做最後收尾工作,阿金敲門進來。

「夫人,老夫人派人過來傳您過去一趟。」

「傳我做什麼?」這些天她還不夠乖嗎?再者,席寶珠想一氣呵成把這水晶鏡片最後一道研磨拋光做完,想著要是不要緊的事情就拖上片刻。

「是尚書府的夫人來了,宋夫人提出打葉子牌,好像是少個對家,宋夫人便提出讓您過去湊一桌。」阿金是個妥帖的,基本上都會把情況問清楚再來回話的。

「葉子牌?」

席寶珠一邊在水晶片上擦拭珍珠粉,一邊回想葉子牌是什麼東西,想來想去沒想起來具體規則,只知道原身肯定會打,但應該很一般,因為她上回輸了好些錢的記憶很深刻。

打牌三缺一也算是急事,更何況還是婆婆派人過來說的,席寶珠沒耽擱,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收到一個專門的布簍子里,洗手擦臉換衣服,婆婆戚氏是個重規矩的人,也很古板,若是席寶珠敢蓬頭垢面的去她那裡,約莫又是一頓好跪等著她。

趕到松鶴堂的時候,果真堂內除了戚氏和宋夫人,還有葉綵衣和另外一對席寶珠沒見過的母女。

「這位是尚書府的李夫人。」戚氏提醒席寶珠客人的身份,也是怕她在客人面前壞了規矩。

像往常這種出面待客的事情一般輪不到席寶珠的,但誰讓今天來的是李夫人,李夫人這個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唯獨喜歡打打牌,既然到門上做客,自然是要招呼起來的,宣平侯府是武將府邸,會打葉子牌的沒幾個,沒辦法才把席寶珠喊過來湊數。

席寶珠在婆婆面前表現的相當乖巧,簡直改頭換面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妥帖的應對一陣后,戚氏懸著的一顆心總算稍稍放下來一些。

「待會兒陪李夫人打幾圈。」戚氏主動吩咐席寶珠,又讓嬤嬤悄悄給席寶珠塞了一隻小荷包,荷包里都是些小銀豆子,這裡打牌直接用這種定量的小銀豆子結算。一場牌打下來,少則幾十兩輸贏,多則幾百、幾千兩。席寶珠還記得上回跟她們打,好像輸了有一兩千兩給宋夫人呢,怪道宋夫人今天還要她過來湊數打牌。

席寶珠掂量了下荷包,心道戚氏除了古板了些,脾氣大些,其實人還不錯。

丫鬟們在耳房裡把牌桌準備好了,過來請她們入內,葉綵衣對席寶珠眨了個眼后,便帶李小姐去花園裡喝茶,打牌什麼的,在這個時代,都是被已婚婦女們壟斷的活動,那種沒出閣的小姑娘,最多學學牌面規則,或者跟內院親戚間打一打,有外客在的話,一般是不會上桌的。

席寶珠坐在西南,下首便是戚氏,對家是宋夫人,李夫人坐西邊,這便成桌了。

李夫人在洗牌,席寶珠便習慣性的打量戚氏耳房花架上擺放的東西,好東西還真不少,正中間那隻滿綠翡翠擺件,做的是鯉魚跳龍門的格局,有魚、龍、龍門、浪花、海草,布局十分精美,最難得是這樣大塊天然翡翠種,席寶珠不免多看了幾眼。

「好在有少夫人會打,若不然咱們還湊不成一桌呢。」宋夫人笑吟吟的說了句,她做頭家摸牌。

原身對葉子牌不太精工,最多算是認識牌面,通曉規則,在打和聽方面就沒什麼經驗可以借鑒了,席寶珠只得自己摸索,不過打了兩牌之後,席寶珠就發現了這葉子牌其實就是現代麻將的前身,規則上有點差別,但萬變不離其宗,總有相似處,有了這項認知,席寶珠就漸漸明白過來了。

從前在所里,因為中老年人居多,大家對那種體力活動都沒什麼興趣,每次室外團建都會直接轉為內室團建,最終無一例外淪為——打麻將。席寶珠那時候在所里,橫掃麻壇,可是有麻壇小天後之稱的。

有心發揮,不過原身打牌的水平戚氏和宋夫人都見過,要是技能忽然突飛猛進的話,難免招人懷疑,席寶珠決定低調一點。

李夫人出錯了一張牌,讓宋夫人胡了牌大的,三家輸她一家,一把就賺了近一百顆小銀豆子,換算成銀子,怎麼說也有二百兩的樣子,宋夫人簡直笑的合不攏嘴,直誇李夫人那張牌出的好,李夫人表面笑嘻嘻,心裡xxx,拉過牌兀自洗牌不說話。

席寶珠閑下來便喜歡東看看西看看,忽的聽到宋夫人一邊整理面前匣子里的銀豆子,一邊輕聲對戚氏說了句:

「不知瑾修與柔兒此時有沒有到白馬寺呢。」

聽到『瑾修』兩個字,席寶珠耳朵就豎了起來,戚氏看了她一眼,意興闌珊的回道:「誰知道呢。別管了,打牌吧。」

席寶珠卻湊上來問:「夫君和表小姐去白馬寺做什麼?」

戚氏剛要回她,宋夫人便截過話頭:「柔兒這些天睡不好,總是心神不寧的,我讓她去白馬寺拜一拜菩薩,可她一個姑娘家出門我不放心,正好聽說侯爺今兒要去大營,我便請侯爺送她一程,回頭再一起回來。」

「哦,是這樣啊……」席寶珠瞭然的點了點頭。

戚氏在一旁催促: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打牌吧。」

宋夫人喜滋滋的應聲摸牌,尋常打了幾張后,除了一張索子,那是李夫人剛出了沒人要的,可誰知她剛把拍放下,就聽席寶珠來了句:

「對子。」

宋夫人一愣,收回正要摸牌的動作,本來接著是她摸牌,席寶珠這麼一對,摸牌的機會就到了戚氏那邊,哼笑著說道:

「少夫人打牌不用心啊,李夫人剛才就出過這張了,你那時候要是對,胡還多些呢。」

席寶珠對宋夫人傻傻一笑,讓戚氏摸牌,戚氏摸了一張過來,臉上瞬間一喜:「成了。哈哈哈。」

宋夫人見狀,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了,趁著戚氏算胡的時候,偷偷瞪了席寶珠一眼,埋怨這丫頭不會打牌,把明明該她摸的牌送給了戚氏。

席寶珠對宋夫人的目光控訴恍若未見,宋夫人洗了牌,這一牌起手就不錯,眼看還差個萬子就能成,一成肯定又是幾百兩的大胡,見戚氏眉頭深鎖,面前的牌插來插去,有些拿不定主意,宋夫人笑道:

「姐姐,你這回要的牌兒說不定都在我這兒。」

戚氏沒說什麼打出一張,席寶珠喊了一聲:「杠。」

緊接著一張讓宋夫人眼紅的萬子打了出來,剛要開聲,就聽戚氏那兒截胡先喊:「成了。哈哈哈哈哈。原來還剩一張在寶珠那兒呢。不好意思了啊。」

李夫人跟著幫戚氏算牌,忍不住贊道:「老夫人今兒手氣真好,都連成好幾牌了。」

戚氏擺手謙虛:「運氣,運氣。」

接著戚氏又贏了幾牌,然後李夫人也贏了些,唯獨宋夫人,從剛才席寶珠對了她的對子之後,就再也沒開過張,面前匣子里的銀豆子輸了一波又一波,都讓人連換三回了,也沒見收回去一些,可以說是損失慘重的。

戚氏覺得今天這場牌打的太開心了,前半場沒什麼感覺,到了後半場,想什麼來什麼,要什麼有什麼,如有神助,李夫人也覺得盡興,雖然她沒有戚氏贏得多,但也稍微贏了些的,戚氏轉過來問席寶珠:

「寶珠今兒怎麼樣?贏了多少?」

席寶珠剛清點完,笑嘻嘻的對戚氏回了句:「娘,我哪會打什麼牌,不輸就是贏了。」

看著這三個人在自己面前清點,宋夫人心中五味陳雜,因為四個人打牌,就她一個人輸,一家輸三家,賠的底兒都掉了。

戚氏轉過頭來問她,她還得僵笑著說:「打牌嘛,不就有輸有贏的,我可是不服的,下回咱們再打過。」

一場牌打的是賓主盡興,戚氏她們親自把李夫人送到轎子上,約了下回有時間再來。

宋夫人似乎有點沒力氣,送了李夫人上轎以後就說頭疼,回去歇著了,一場牌輸了幾千兩,能不頭疼嗎?

席寶珠把戚氏送回松鶴院,正要告退,被戚氏喊住,讓席寶珠把那袋子銀豆子帶回去,還另外給了一籃子點心讓她一併帶回。

席寶珠抬頭跟戚氏對了一眼,沒跟她客氣,收了銀袋子入懷,讓丫鬟提了食盒,規規矩矩的離開了。

她離開之後,王嬤嬤給戚氏送了杯參茶來,笑道:「老夫人今日對少夫人和顏悅色的,少夫人也高興呢。」

都是身邊伺候的老人,平日里嘮嘮家常沒什麼。

戚氏喝了口參茶:「平日我對她擺臉子,那是她確實做錯了,她要都像今日這般聰敏識大體,我又怎會與她為難?」

王嬤嬤連連稱是,戚氏把杯子放到一邊,抽出帕子掖了掖嘴角,回想今日牌桌上的事兒,那丫頭分明是知道她要什麼,便是拆了自己的對子也要打出來讓她成,宋夫人輸了不少,卻是自那丫頭聽說瑾修與芷柔去白馬寺的事情開始的。那丫頭分明是個打牌的高手,上回有意輸給她們的。

其實若是那丫頭好好的,戚氏又何至於讓自己的內侄女委屈到府里做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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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富貴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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