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孩子們，在這裡讓摩金夫人給你們測量，我去麗痕書店給你們買書，待在這裡不要亂跑。」

兩個孩子都點點頭。

雖然是人緣不怎麼好的馬爾福，但是摩金夫人喜歡所有的孩子，而且兩個身高一致，雖然長相不同，但是發色氣質都一模一樣的一對兒雙胞胎，各自扳著小臉一臉嚴肅站在她的凳子上，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叫人喜歡。

德拉科的嚴肅是為了所謂「馬爾福家族長子的尊嚴」，而阿爾呢？

他不斷在心中緊張地打著腹稿，心想等下救世主進來了自己要怎麼打招呼才會讓他更喜歡自己。

太熱情怕嚇到他，太含蓄又怕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情，阿爾實在是有些苦惱。

阿爾想的太專註了，以至於他沒有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錯過了和救世主男孩的第一句話。

「喂，也是去霍格沃茨上學嗎？」阿爾聽到自己兄弟的聲音，拖著長腔，慢吞吞的，叫人討厭……

阿爾猛地抬頭。

怎麼被德拉科搶先搭上話了！

果不其然一身破舊衣服的救世主正站在兩個孩子面前，被圓鏡片遮擋著的碧綠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們兩個，正為了德拉科不太友好的語氣有些慌張：「是，是的。」

阿爾的心彷彿被擊中了。

一年級的哈利……實在是太可愛了……

德拉科還要說什麼，阿爾連忙打斷了他，從凳子上跳下來，來不及思考說什麼話能給哈利留下最好的印象，阿爾就兔子一樣蹦到了哈利面前，用過分活潑的語氣亢奮道：「你好！我叫阿爾瑞斯·馬爾福！叫我阿爾就好！」

德拉科受到了驚嚇。

他一向冷淡的弟弟，怎麼會像個傻瓜一樣，在一個一看就是窮人出身的小巫師面前，介紹了自己的教名！

「這位是我哥哥，德拉科·馬爾福，你可以叫他德拉科，或者小龍（Dray）。」

「阿爾！」德拉科抗議道，蒼白的臉漲紅了，「他不能這麼叫我，那是媽媽叫的——」

「噢，對不起。」卻是哈利先道歉了，阿爾熱情的態度讓他放鬆不少，連帶著對德拉科的印象也好轉很多，「德拉科，可以嗎？」

德拉科瞪了阿爾一眼，勉強點了點下頜。

阿爾只是竊笑。

「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德拉科的下巴掉了下來。

「哈利·波特，你就是那個哈利·波特？」

父親前天還在叮囑自己和弟弟要同哈利波特打好關係，沒想到他們只是在量尺寸，救世主就自己送上門了。

救世主顯然還沒習慣被人認出來並且感嘆「你就是那個哈利波特！」他的臉也漲紅了。

阿爾責備地瞪了德拉科一眼：「別這麼沒禮貌，德拉科。」

德拉科翻了翻眼睛，在阿爾堅持的瞪視下，還是不情不願道：「抱歉，哈利·波特，你能原諒我的無禮嗎？」

阿爾心中著實欣慰。看來對自己哥哥的禮儀教育，不是全無用處。

「哦，當然可以，沒關係的，叫我哈利就好。」哈利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因為什麼對他道歉過，一時間受寵若驚，小手都緊張地攥住了衣角。

「來吧哈利，站在這裡就好，這些尺子能自己給你測量。」阿爾催促著哈利站在凳子上，「等你量好了，我請你們去吃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的冰淇淋，他們上新了一種不錯的冰淇淋，能想象嗎，一個冰淇淋球比你的頭還大！而且吃多久都不會融化！」

德拉科匪夷所思地看著阿爾。

他的弟弟是不是被施了奪魂咒？長這麼大他什麼時候見阿爾這麼熱情過？

「抱……抱歉……但是海格讓我在這裡等他。」哈利一邊受寵若驚，一邊又為自己不能赴約感到難過。

「海格？」德拉科在一旁挑起了一邊眉毛，「那個——」

「霍格沃茨獵場看守？」阿爾麻溜地把德拉科的話接過來。

原本想說「那個粗野的僕人」的德拉科閉上了嘴，不贊成地看著阿爾。

「對啊。」提起海格，哈利明顯地高興了起來，「是他帶我來這裡買東西的，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我只是知道他。」而且海格一定也不想認識兩個馬爾福。阿爾客觀地想，「沒關係，等他來了你和他說，我們想要邀請你去吃冰淇淋，他一定會因為你多了兩個朋友而高興的。」

謝天謝地，德拉科沒有問「為什麼是海格來陪你，你的父母呢？」這樣的蠢話。全巫師界的人都知道哈利波特的父母被伏地魔殺害了。

大個頭的海格出人意料的動作很快。在哈利剛量好之後，他就出現在了窗外，手裡舉著兩個冰淇淋，興奮地朝哈利揮手。

「哦，海格買過冰淇淋了……」哈利覺得既興奮又失望。

「沒關係，我們去和他說。」阿爾一手拽著哈利，一手把不情願的德拉科也給拽下來，朝門外的半巨人走了過去。

哈利馬上就要被海格灌輸斯萊特林一無是處論了，必須搶在他之前給救世主洗腦！

海格看到兩個金髮男孩，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顯然認出了他們是誰：「馬爾福……」

「嗨海格，我們是馬爾福，我是阿爾瑞斯，他是德拉科。」阿爾只當看不到巨人臉上警惕的表情，作為十一歲的小毛毛，他只能儘力仰著腦袋，才能看到海格過分旺盛的鬍子——臉都被擋在後邊了——「介意我們和哈利一起去吃冰淇淋嗎？我們剛剛認識沒多久，還想聊天呢。」

即使是對馬爾福家敵意很大的海格，也無法拒絕眨著期待雙眼的金髮小毛毛。

阿爾的眼睛和德拉科不一樣，他的眼睛是淺藍色的，配上淺金色的睫毛，深邃的眼窩和雙眼皮，讓他彷彿擁有了世界上直徑最小的海。當他真誠地注視著某個人的時候，沒有人能拒絕他的請求。

「哇哦，哈利有了新朋友……」海格局促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兩個冰淇淋，「去吧哈利，我去麗痕書店給你買書，你在冰淇淋店等著我，聊的開心點兒——這些冰淇淋？沒關係，我自己就可以吃完。」

沒人懷疑這一點。

哈利是第一次和同齡人建立友情。托達力的福，在麻瓜世界的小學，他不會有任何一個朋友。

但是剛來到巫師世界，他就突然擁有了兩個朋友……瞧瞧他們，金髮，纖細，長相精緻，這對雙胞胎樣貌不同，氣質卻相似，都是蒼白的少年，細胳膊細腿兒的，叫人擔心不小心碰他們一下就會讓他們受傷。

而且，他們懂得又是那麼多——據說是傳統巫師家族出身的孩子，沒有接觸過麻瓜世界。哈利羨慕極了，他以前還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呢。

「你完全不用擔心，哈利。」阿爾介紹完了魁地奇，對哈利「我會不會跟不上你們這樣巫師出身的孩子？」的問題保證，「我們在家的大部分時間也只是瘋玩，偶爾騎一騎掃帚，我們連魔杖都還沒買，也沒有學習過魔咒什麼的。」

「別聽他的，阿爾會四種語言。」德拉科懶洋洋地拆自己兄弟的台。

如果德拉科說的是「我會四種語言」，哈利可能會覺得他在炫耀，但是現在他用那種洋洋得意的語氣說自己的兄弟，只會讓哈利覺得，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的很好。

德拉科一定很為阿爾驕傲吧？

「哇哦，你真的很厲害。」哈利真情實意地感嘆。

阿爾臉紅了紅：「沒有，只是會一點點而已。」

「他的中文沒有一點口音，也沒有一點語法錯誤，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中國生活過呢。」德拉科繼續炫耀著。

會中文完全是因為阿爾上輩子是個中國人。他大學是日文專業，選修德文，事實上阿爾出生在馬爾福家之後，開始學說話的時候，他的英文總有一股子chinglish的味道。

很顯然，中國九年義務教育對英語的普及，對阿爾沒起到什麼作用。

迫切地想要結束這個話題，阿爾轉移話題道：「哈利，你知道你要被分進哪個學院嗎？」

「學院？那是什麼？」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阿爾終於能切入今天的主題——對救世主洗白斯萊特林學院了。

真要命。阿爾在讀書的時候稱不上對斯萊特林多有好感，但是既然這註定是自己的學院，那麼就不能讓哈利討厭它。

「霍格沃茨有四個學院，斯萊特林，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每個巫師都會在分院後去往不同的學院，按學院學習。不同的學院教授們都是一樣的，所以不用擔心分到學院不一樣會對自己的學習有影響。」阿爾客觀地說。

「但是斯萊特林是最好的。」他毫不意外地聽到自己的兄弟補充。

鑒於父親「和波特打好關係」的交代，德拉科來了興緻，卯足了勁想把哈利拐到斯萊特林學院。然而沒等他開口，阿爾就打斷了他——如果讓德拉科來介紹斯萊特林，阿爾保證哈利會再也不想踏足這個學院。

「well，沒有哪個學院最好之分，它們只是側重學生的不同品質。」阿爾像個小大人似的，條條是道把哈利和德拉科都說的一愣一愣。德拉科從小就接受「斯萊特林是最好的學院」和「純血至上」的言論，一時有些不能接受：「阿爾，你在說什麼？難道赫奇帕奇的那些蠢貨能和斯萊特林相提並論？」

「德拉科，不許有學院偏見。」阿爾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

「不管怎麼說，哈利，你的父母都是格蘭芬多的，學院和遺傳關係很大，我覺得你很可能也是格蘭芬多。」阿爾真誠地對哈利說，「等你去了學校，肯定會有人告訴你，『那些不好的巫師都是從斯萊特林畢業的』，但是那也不是絕對，每個學院都有黑巫師，斯萊特林出身的黑巫師也許有點多，但是絕不代表斯萊特林沒有一個好人。我和德拉科都一定會是斯萊特林的學生，所以不要討厭斯萊特林，好嗎？」

哈利實際上沒有聽太懂阿爾的意思，但是最後一句話他還是明白的。小救世主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很喜歡阿爾和德拉科，不管我們分在哪個學院，都是朋友。」

德拉科鼻孔里「嗤」了一聲。

然後就被阿爾狠狠踩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