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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哼,沒有交夠定金,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太郎太刀扶好自己歪歪倒倒的弟弟,低聲道:「我們這次是去鎌倉進行遠征。」
江雪左文字回憶了一下,確定鎌倉是鎌倉幕府時期的地方,頷首,「好,只要不是戰鬥的話······」他的手指搭上刀柄,抿嘴,「我都願意。」
「從遠方,給你帶來幸運!」身邊冒出一個金色短髮的少年,他燦爛地笑著,手指遙指天空,道完這句話,偏頭對江雪左文字道,「不用擔心,我們會平安歸來的,就當是一次旅行吧!」
「好的。」江雪左文字大概判斷出這位便是物吉貞宗了,他的藍眸中倒映著對方燦爛的笑顏,微微偏頭避開他的目光,自己是這個四人遠征組合練度最低的一個,還是要多加努力,一起加油才好。
「當然不能夠只當做旅行了!」博多藤四郎突然從身後蹦出來,一蹦一跳地跑到庭院內,張開雙臂,認真地說道,「要去好好地搜尋資源才可以的,我們可是要為本丸帶回來足夠的資源以保證之後的各項事務的。」他的眼中閃著精光,「錢什麼的,怎麼可以少?!」
想到宗三所說的「全本丸最精明的刀劍——博多藤四郎」,江雪左文字默默地把這個評價按在了心底,是否真實還是要經過時間的檢驗的,不可以只靠一言概論,雖然弟弟所說的都是對的!
弟控覺得弟弟說的話正確是不需要理由的↑
物吉貞宗一邊轉動著時空轉換器,輕笑了一聲,一邊認真地和未曾去過那裡的江雪左文字介紹著:「室町、鎌倉時代是武家支配的時代。在義經死後的阿津賀志山之戰,終結奧州征伐結束,鎌倉幕府開始。鎌倉支配在承久之亂中打破貴族統治時得到鞏固,不過元寇入侵使統治力弱化,在元弘之亂,鎌倉時代結束,進入室町時代。而我們要去的地方與時代,剛好就是改變鎌倉方面尊氏暗殺部隊出現的地方,也就是鎌倉地區。」
江雪左文字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自己好歹最剛開始還是原北條氏政家臣板部岡江雪的愛刀,這段北條家的歷史自己都是知曉的,而且這是北條家沒落與滅亡的時期。
他垂眸,睫毛顫了顫,藍眸中盪起一絲憂愁,口中囔囔道:「戰爭······討厭。」
游廊之上,次郎太刀揮著手,向太郎太刀囑咐著什麼,似乎是拜託他從鎌倉帶些酒品回來,卻被太郎太刀一個拍頭直接拒絕,嫵媚的臉上有些失落。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金光從腳下散開的時候,江雪左文字隱約看到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在游廊深處走過,眨眨眼,眼前被金色所覆蓋,隨即離開的本丸。
清風徐來,陣陣清涼。
陽光沐浴著大地,清和的天氣讓人感到一絲心曠神怡,面前大片的粉色,那櫻瓣滑落枝頭點綴著地面,飄落之際,宛如一朵朵美麗的星花降落世間,隨風散去的不只是花瓣,還有那淡淡的清香,令人陶醉。
而在這點點粉色之間,那星點金光越發的顯眼,它們聚集在一處的地面上,以圓形為圈,擴散開來,還帶起了陣陣驟風,帶起翩翩櫻舞,金光伴著櫻瓣最終消散空中,只余幾人站在這一片櫻花林內,不知應去向何方。
「啊,天氣真好。」博多藤四郎在附近跑了一圈,重新繞了回來,笑道,「這裡是一大片的櫻花林,應該是哪裡的寺廟。」
江雪左文字隨手輕掃肩膀上的櫻瓣,手裡轉動的念珠一頓,他微微抬眸,只見這藍天白雲間陽光正當明媚,頷首思索了片刻,他抬腳便徑直往一個方向走去。
「誒?江雪君?」物吉貞宗見狀連忙跟上,一邊跟在身後欣賞櫻花盛開之景,一邊叮囑著,「絕對不可以去插手歷史的事情啊,我們只是來遠征的,不是來打亂歷史的,如果打亂的話,會有檢非違使,到時候我們不一定可以保住你的。」
知曉對方是誤會自己想要去阻止北條家的滅亡,畢竟這個四人組裡面只有江雪左文字對北條家的事情有所感觸,而且這個地方他也比較熟悉,作為隊長的物吉貞宗會有所擔憂也是正常的。
但是江雪左文字並不打算解釋什麼,他漫步在櫻林之中,腳步未有停歇,鼻尖染上櫻瓣的清香,引他輕輕一笑,雙眸中點著難得的喜悅光芒,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寺院沿著初瀨川,伴山而建。
「這是······長谷寺?」太郎太刀打量了一番寺廟,驚訝地說道,「也對,這個時分,確實是長谷寺櫻花開得正茂之時。」
江雪左文字抬袖指向一方,「不若去見晴台一番?」
宗三左文字並不在乎審神者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他聽到對方這麼說之後,直接轉頭看向江雪左文字,果然,江雪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至少身影已然沒有那種縹緲之感。
審神者抬手正打算進行剩下的治療工作,三日月宗近和葯研藤四郎同時抬手,擋在了她的前方。
「姬君,真是辛苦你了,還請姬君回歸室內吧,這裡血腥味太重,對姬君的身體不好。」三日月宗近笑得無邪。
葯研藤四郎也附和道:「剩下的請交給我。」
審神者嘴角一抽,輕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三日月宗近見狀,快步跟上。
「兄長他……」宗三左文字看了一眼已經沒有太多破碎之處的江雪本體,大概確定剩下的傷勢卻是不會危及生命,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守在他的身邊。
白駒過隙,時光總是這樣一閃而逝。
長長的柳條輕點水面,陣陣波紋蕩漾而出,與其他的波紋所碰撞,化為虛無。
江雪左文字站在小船上,手持一根長桿,慢慢地撐船,一葉扁舟不若如此。
寂靜得只能聽到長桿划動湖水的聲響,他的低語聲宛如空靈而神聖的鐘鳴,令人剎那間靜下心來,緩緩地收回竹竿,江雪左文字盤膝坐在船的中心部位,長發傾掃身後,光芒之下那淡藍也變得透亮,仿若化成了月白色。
念珠滑動指間,一呼吸一低語,平緩而溫和,淺淺的挑嘴也含了萬分佛意。
江雪左文字的指尖悄然劃過手腕之上,一道已然結疤的傷痕因為袖口的滑落而顯露出來,他抿嘴,輕輕地把袖子拉回來,重新掩蓋了痕迹。
他抬起手,接住清風從岸邊撫來的一瓣櫻花,順手地把它放在湖面上,任它隨水波離去。
自上次遠征出行已然過去了半月的時間,縱使是江雪左文字這般的宅都已然有些忍不住了。
大概是因為那次太過於危險,自家的兩個弟弟——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一直都非常擔心,死活都不讓自己離開本丸,平時也只能做下內番這些事情。
江雪左文字無奈地嘆息了一口氣,雖明白弟弟們是擔心自己,但這樣子下去也不行的。
自己當時受到荒川之主的攻擊,由於練度太低,根本無法抵擋,結果受了重傷。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刀在海邊走,鍋從海里來」吧?
之後被帶回了本丸后,聽三日月宗近說當時自己的情況非常緊急,甚至碎刀了好幾次,所幸還有御守護體,不然就真的碎掉了。
江雪左文字微微探手入自己的袖口中,從中掏出了兩個還未綉完的御守,撫摸著上面的圖徽,淺淺一笑。
弟弟們把御守交給了自己,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是現在並沒有過多的御守給他們使用,所以自己便偷偷尋了博多藤四郎要了一些布料,自己縫隙,雖然抵不上那些御守的功效,但也希望可以保佑弟弟們。
江雪左文字隨手拿出針線,趁著現在還沒到內番結束而可以在水面上任意遊盪的時間,將御守的縫製工作當中的最後階段完成。
看著手心裡的兩個精緻小巧的御守,江雪左文字露出一抹笑意,想象一下自家弟弟會做出的表情,大抵是驚訝而驚喜吧?
這麼一想,總覺得很滿足呢!
自己的手藝絕對是沒問題的!
和江雪左文字同時輪到進行湖面的內番的歌仙兼定默默把船移開了一點,臉上有些扭曲。
——江雪左文字其實心靈手巧,針線活技能點max會有誰相信啊?!
——看他這麼認真,都不好意思因為內番這種小事打擾他了……
——好羨慕,兄弟親手繡的御守什麼的……
江雪左文字可不知道剛剛自己綉御守的時候其實是有一位圍觀者存在這件事情,他檢查了一番,滿意地把它們收了起來,打算在自己種下的柿子樹長大后把它們掛在枝頭上,給宗三和小夜一個驚喜。
有一句話叫做「出身未捷身先死」,說的大概就是江雪左文字這樣的情況吧。
歌仙兼定已經成功把這個「江雪在綉御守」的事件傳播出去了。
直到後來,江雪左文字方才知道了這一番事情,不得不說,這個本丸裡面連歌仙兼定也已經偏到了「八卦小能手」的路上。
岸邊,楊柳之下一群人路過,他們的身上帶著血氣,還有幾分煞氣,正是剛剛出陣的第二部隊。
江雪左文字有些羨慕地看了他們一眼,重新恢復到無欲無求的模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眼前的竹竿。
好久好久沒有碰過自己的本體了,就連遠征都被人拒絕了的江雪左文字難得升起了一絲因無法出戰而產生的悲傷。
雖然厭惡戰爭,但是身為刀劍,本身便是具有著戰鬥的慾望,縱使那日夜禮佛的習慣令他這方面的慾望非常淺淡,但是仍舊會有的。
偶爾的偶爾,江雪左文字也會看著自己的本體,有那樣一種衝動,想要去拿起本體衝出一戰。
弟弟們的過度擔憂,從最剛開始自己到達本丸時,他們阻止審神者靠近自己,演變到了,不讓自己出陣,出征,甚至於偶爾去手合場他們也會緊張地跟隨左右。
一向不會撒嬌的小夜左文字都抱著枕頭,軟軟地跑來揪著自己的衣角要求和自己一起睡覺。
不可否認,當時內心都是被「我的弟弟怎麼這麼可愛」刷屏的↑
江雪左文字記得那一天,自己睜開雙眼的時候所看到的憔悴緊張的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
當時,自己還沉浸在那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著自己,那時候真的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自己已經無法再陪伴弟弟們了。
不想,竟是聽到了宗三和小夜的呼喚,一聲聲的呼喚,是他們哽咽的聲音一點點地把自己從黑暗中帶了出來。
江雪左文字將船撐至靠岸,慢慢地起身,同歌仙兼定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回院。
不喜不悲的他仍舊保持著那般不緊不慢的步伐,一步一個呼吸,淡然而優雅。
櫻瓣點綴藍發,隨風盪起,幾分芳香又從何而來。
游廊之上,屋檐之下,小狐丸持著木梳,認真打理著自己的「毛髮」,那微微翹起的兩邊頭髮宛如獸耳,偶爾動一動,分外可愛。
「咦?江雪君,最近好點了嗎?」小狐丸的餘光掃到江雪左文字,抬手問好。
「是的,多謝。」江雪左文字淡淡地頷首,簡單地敘舊幾聲便分別。
相比起猶如小狐丸這種弟弟都要比自己成熟的兄長角色,江雪左文字更樂意與一期一振這般擁有眾多弟弟、仍舊保持兄長風度的存在相處。
大概就是兩個弟控之間的同屬性的相互吸引吧!↑
慢悠悠地返回左文字一家的院中,江雪左文字不忘照料一番那一小片柿子樹樹林,弟弟所鍾愛的東西怎麼可以沒有精心料理呢?
從枝頭選下最漂亮的一個柿子,江雪左文字的手中拿著這個柿子,準備回房后交給弟弟,願他可以開心一些,縱使身上背負著那般「復仇」的命運,也可以開心地度過生活。
算得上意外,卻又不是意外的便是這個傢伙了吧?
江雪左文字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坐在自己的矮桌旁邊的審神者:盯——
審神者仍舊若無其事地喝茶。
江雪左文字慢騰騰地把柿子放入櫃里的一個小盒子里,掃了一眼桌面上的那一個白色玉盤,本來是打算把柿子放在其上的,現在還是算了吧。
他這麼想著,挪到了桌前,低聲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姬君有何事?」
審神者歪頭,笑著露出虎牙,有些俏皮可愛,充滿了無辜的氣息,「什麼?當然是沒有目的的啊,你是我的初鍛刀,我來看看你的恢復情況不是正常的嗎?」
她的手指伸起,搖了搖,「連三日月那個傢伙都答應了哦!」
江雪左文字死目眼:總覺得三日月宗近是坑了自己才對,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審神者最近好像越發的自由了,明明之前還有人看管著她,現在她總能夠不知用什麼方法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品茶。
倒也是沒有做什麼,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雪左文字給自己也沖泡了一壺茶水,倒入茶杯之中,抿上一口,心中的鬱悶與疑惑暫時消退不見。
手指不經意間掃過手腕,江雪左文字沉默著,仍舊沒有說話。
斂眸,長長的眼睫毛一掃一掃的,他的眼眸中冷淡如江水般波瀾不驚,不見一絲波動。
抬手為自己沖泡了一杯茶水,目光便如此地看著徐徐升起的蒸汽,未言半句。
「不奇?」審神者看著他開門后的一舉一動,最後定格在他現在似乎有些冥想狀態的身形上,低聲道,「就不好奇我來找你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