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放棄

85.放棄

此為防盜章,買夠全文一半的隨便看,不夠的等三天~在乾清宮前見到蕭洌時,葉清溪偷偷摸摸又仔細地打量著他,他面容淡淡,似有些出神,沒往她這邊看上一眼,見太后出來了,他也只是微微頷首,整個人有些懶散的模樣,而這樣子讓葉清溪想起了先前那個抑鬱期的他。他這是又不好了?正常期就那麼過去了么?不對,她至今還是沒弄清楚,之前究竟是不是他的正常期……

葉清溪小鵪鶉似的跟在太後身后,就這麼思考了一路。

葉清溪入宮也有一旬了,但她膽小,平日里沒事絕不會四處亂跑,因此絕大多數時間就待在乾清宮,多窩在她的小屋子裡,來御花園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每次來,都覺心曠神怡,憋悶的心情要好上不少。

御花園中有一個小人工湖,湖上有湖心亭,在一行人來之前,早在湖心亭邊上布置了防風帷幕,一應時令瓜果。太后與蕭洌相鄰而坐,葉清溪本想在旁邊站著就好,誰知被太后輕輕一拉,不得不在她身邊坐下。

太后與蕭洌拉著家常,主要是太后說,蕭洌聽著,偶爾應上那麼一兩個字,興趣缺缺。太后卻不在意,大概早已習以為常了吧,保持著不疾不徐的語速,即便是唱獨角戲也能把話題繼續下去。

葉清溪就難熬了,她一向不是太過大大咧咧的那種人,有了昨天那一遭,此刻面對蕭洌難免尷尬,只要太后不跟她說話,她就裝小聾瞎,待在一旁安靜如雞。只是太后說幾句話就覺得冷落了她似的,總要將她扯到話題中心,她不得不回答些什麼。唯一慶幸的是那情緒起伏不定的小皇帝果然不再理會她,在太后故意跟她說話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幾人閑聊了會兒,太后忽然說自己乏了,在蕭洌要起身相送時卻又按住了他,讓他不用管她,同時還把葉清溪給留下了。

葉清溪心裡不停嘆息,她知道太后因皇帝的病情心裡著急,可太后如此明顯彷彿「撮合」二人的舉動,怎麼可能不讓人誤會呢?她要是皇帝本人,她也會誤會的吧!

她裝作張望的模樣偷看了蕭洌一眼,後者托腮看著平靜的湖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可就在葉清溪也想假裝自己不存在時,忽然聽蕭洌開口道:「我真不明白母后究竟想做什麼。既然如此護著你,不肯殺你,又不想把你塞給我……卻為何偏要把你往我面前放?」

葉清溪沒想到蕭洌會問出如此直白的問題,正在想該怎麼說才好,他忽然轉頭看了過來,淺淡一笑:「你肯定知道的吧?清溪表妹。朕還從未見有哪個小輩如此得母后喜愛的,真是不服不行……你究竟做了什麼讓母后如此偏袒你?」

「我……我什麼也沒做啊。」葉清溪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地說,「表姑母也不是什麼事都跟我說的,表哥不如親自去問她……」

蕭洌面上的笑一點點沉下來,他忽然扭頭看向前方的湖面,低聲好奇道:「也不知溺死難不難受。」

葉清溪心頭一跳,剛要開口,卻見面前身影一閃,蕭洌已起身往前走去。

他、他該不會想不開了吧!

葉清溪匆忙站起身跟上,邊走邊慌張地說:「表哥,我聽說溺死特別難受,而且死之前要受很長時間的折磨,死後的模樣還難看極了……」

她邊說邊四下看了看,太後走時帶走了些人,此刻除了她與蕭洌二人在湖心亭中外,還有四名宮女內侍在亭子的角落和通往岸邊的路上站著。如果蕭洌真想不開的話,就算攔不住,也不至於救不上來。

在葉清溪全神貫注的提防下,蕭洌已經走到湖心亭前的一小塊空地上,正好是沒有圍欄的一塊,他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兒,絲毫不在乎是不是會失足落下去。

當葉清溪快步走近他時,他的身體似乎動了動,她心裡一慌,忙疾步過去想要抓住他的胳膊,然而在碰到他之前,他忽然側過身來,似乎想要跟她說些什麼。

葉清溪抓了個空,隨即身體失去平衡,驀地往水裡栽去。

她的一聲尖叫還沒拉長,只覺腰上一緊,她試探性地睜開雙眼,卻見蕭洌正摟著她的腰,沖她微微一笑:「表妹,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葉清溪全身的重量都在腰部的手臂上,足尖只是輕點空地邊沿,身體後仰幾乎是個下腰的姿勢,這種失重的感覺讓她全身肌肉緊繃,下意識緊緊抓住蕭洌的手臂。

丟人啊!她能說她是想攔著蕭洌跳湖結果不小心坑了自己么?

「多、多謝表哥……請扶我一把。」葉清溪仰頭望著上方的蕭洌。她如今身體就兩個支點,根本用不上力。

蕭洌嘴角的笑漸漸斂起,忽而眉頭一挑,隨即居然驀地鬆開手。

失去了腰間倚仗的葉清溪頓時噗通一聲落了水。不過起伏掙扎了片刻,水便沒過了她的頭頂。

在幾個宮女內侍的雜亂驚呼聲中,挺直脊背表情淡然的蕭洌顯得尤為冷酷。

葉清溪剛落水時被嚇了個夠嗆,只來得及掙扎了幾下便往下沉去。

隨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她會游泳的啊!

雖然穿越過來后已經三個月沒有游泳過了,但這種技能又不是跟著身體跑的,她還記得技巧,就算沒辦法像過去那樣游得好,至少不會淹死!

葉清溪屏住呼吸,在水中調整了會兒才漸漸浮上水面,她怕鼻翼兩邊的水吸進來嗆到自己,只張開嘴大口地呼吸著。

隨後她便聽到後方一道很大的噗通聲,她忙轉過頭來,卻見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飄出了一段距離,湖心亭中內侍宮女們一陣驚呼,而落水的似乎是……皇帝?

葉清溪還記得自己落水前蕭洌那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她也說不清他是打算來個惡作劇還是真想殺她。不過看他現在居然親自下水來救她,就說明那只是個惡作劇嗎?

葉清溪兀自想著,沒多久就發現不對——她怎麼覺得那小皇帝並不是在游泳,而是在掙扎啊?

他是不會游泳嗎?!那跳下來幹啥?腦子瓦特了吧!

雖然之前蕭洌故意鬆手讓自己落了水,可看在他自己不會水還要救自己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去救救他吧!

有兩個內侍已跳下了水,不過二人的救人水平不行,一個自己差點淹死,另一個跑蕭洌正面去直接被無意識掙扎的蕭洌摁到了水裡。

葉清溪從蕭洌背後靠近,一手托住他的腋下讓他的臉能露出水面,便往湖邊游去。這人工湖很小,葉清溪才遊了沒一會便將蕭洌帶到了岸邊,而遠處聽到動靜的侍衛正好趕過來接應,幫著葉清溪把蕭洌拉了上去。

葉清溪跪在一旁喘粗氣,而嗆了不少水的蕭洌也是趴著一陣咳嗽。她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便轉頭看他的狀況,卻見他也正好側頭看過來。

葉清溪剛想對他笑笑說聲謝謝,卻見蕭洌輕聲道:「誰讓你救我的?」

葉清溪猛地怔住。

蕭洌幽深的眸子浸水后彷彿更為澄澈,讓她看清了他眼中毫無遮掩的倦怠。

她忽然明白過來,他根本不是跳水來救她,他這是投湖自殺!

葉清溪見過蕭洌的自殘舉動,平日里也很害怕他會自殺,可真事到臨頭了,她卻想起了太后每次跟她談蕭洌病情時的痛苦和那一絲希望。太后或許並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和藹前輩,但她對蕭洌的母子之情卻是一點都不摻假的。

葉清溪忽然推開了她和蕭洌之間的一個侍衛,俯下身抓著蕭洌的后衣領瞪著他道:「你就這麼狠心拋下你的母后不顧?」

蕭洌古井無波似的漆黑雙眸里彷彿被投入了顆小石子而盪起了漣漪,他怔怔看著葉清溪,聲音幾不可聞:「明明是她不……」

「洌兒!」太后的驚呼聲打斷了蕭洌的話,她匆匆趕來,衣衫凌亂,見到狼狽趴在地上的蕭洌,面色大變,忙沖了過來。

葉清溪下意識地挪到一旁,此刻她已經看不到蕭洌的模樣,可剛才他的表情卻深深地映在了她的視網膜上。

他好像在哭。那似乎是一種即便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好的、無聲又撕心裂肺的求救。

葉清溪感覺自己似乎被一隻邪惡的手緊握住了心臟,輕輕地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望,比剛才溺水的窒息感還要難受上幾分。

就在這時,她隱約聽到在太后的詢問下,蕭洌的聲音。

「……孩兒是被人推下水的。」

然而令葉清溪驚訝的是,當她到正殿時,太后竟早已到了,只是這對母子的氣氛看著有些怪。

片刻之前。

得到人稟告的太后並無多少驚訝,只是即刻去了正殿。

皇帝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正殿中,抬眼見太後來了,似乎也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起身略顯疏離地笑了笑:「母后,你來得可真快。」

太後腳步一頓,她對整個乾清宮的掌控,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她忽然想,這時候的洌兒,可是清溪口中的正常時期?

「母后也好幾日沒跟洌兒一道用早膳了,今日便一起用吧。」太后微微一笑,只當沒聽出皇帝語氣中的些許嘲諷。

「那正好,我已讓人去叫了表妹過來,一道用吧。」皇帝笑了笑,面上顯露些許疑惑,「母后,我這表妹究竟是哪家的?怎麼我從未聽過見過?」

太后道:「關係有些遠了,你自然沒見過。」

皇帝道:「表妹如此天真可愛,母后怎麼沒早點接她入宮?既進了宮,便讓她多住些日子吧。」

「她父母雙亡,多住些日子也是無礙的。」太后淡淡道,「只是雖說是陪母后,但總住在這兒也不大方便,過幾日便讓她搬到別的宮殿去吧。」

皇帝眉頭一挑:「母后捨得,兒子也不捨得啊。」

太后驀地看向皇帝,後者卻回以一笑,似乎方才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葉清溪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葉清溪見到太后在場心便一定,便道:「表姑母,表哥。」

二人那稍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因此煙消雲散,皇帝指指身邊的椅子:「表妹,來這兒坐。」

葉清溪心裡一個激靈,看向太后,後者對她微點點頭,她這才慢慢挪過去坐下。

她剛坐好,皇帝便將手肘撐在二人椅子之間的茶几上,寬大的手掌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笑道:「表妹,你猜猜先前我與母后在說些什麼?」

二人間不過只有個小小的茶几,皇帝這動作一做,二人距離便顯得太近了,空氣中彷彿多了絲曖昧的氣息。

然而這是在太後面前啊!這皇帝想幹什麼?她當然不會傻到以為他喜歡自己,他不過是做給太后看的吧。可這種故意在一個女人面前和另一個女人親密引起前者不適的舉動……他還戀母?

各種可能性從葉清溪心中一劃而過,她稍稍向後靠了靠,拉開和皇帝的距離,僵硬地笑道:「我猜不到。」

「你隨便猜,猜錯了我又不會罰你。」皇帝笑道。

我不想猜!

葉清溪求救的目光朝太后望去,後者終於出聲道:「洌兒,先用早膳吧。」

皇帝微低了頭,那張俊秀的臉正好處於太后的視覺盲區,他勾了勾一側的唇,對葉清溪露出一個奇妙的笑容,隨即便收了回去,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照母后說的做吧。」

早膳早已備好,內侍們一個個端著餐食入內,安靜地擺放在桌上。

三人相繼落座,皇帝坐主位,太后和葉清溪二人一人一邊。好在皇帝用膳時並沒有說話的習慣,席間三人安靜地吃著飯,直到內侍過來撤席,皇帝才忽然開口道:「清溪表妹,一會兒換身輕便的衣裳,我帶你出去走走。」他頓了頓道,「當是賠罪了。」

「清溪不敢。」葉清溪忙道。她偷偷看了眼太后,對於皇帝這種過於主動的行為,她心裡發虛啊。

「之前母后說過,讓我與表妹好好相處,表妹若總是拒絕我,我如何向母后交代。是吧,母后?」皇帝笑道。

太后沉吟片刻道:「洌兒說的也是。昨日下了雨,今日外頭格外清爽,清溪,一會兒你就同洌兒出去走走。」

「……是,表姑母。」葉清溪只得應下。

太後起身道:「清溪,你隨我來,我前兩日叫人做了些你穿的衣裳正好送來了,你來試試。」

葉清溪忙跟皇帝行了禮,皇帝又與太後行禮,隨後她便跟著太后出來了。

直到了東暖閣,太後果真讓人把衣裳拿過來讓葉清溪挑。她見太后不提皇帝主動說要帶她出去的事,想了想自己倒先開了口:「表姑母,清溪有些話想跟您說。」

太后看了她一眼,揮手示意其餘的宮人都退下,才問道:「怎麼了?」

葉清溪苦著臉道:「珍姐,我有些害怕。」

她脖子上的瘀痕還沒完全消掉呢。

太後走過來輕輕撫在葉清溪肩上,嘆道:「苦了你了。只是,這回你且放心,洌兒不會傷你的。你先前不是問我洌兒有沒有正常時期么?我想如今便是他正常的時候。」

見葉清溪還是有些不安,太后想了想道:「我讓翠微陪你一道去吧。」

葉清溪終於稍稍放心道:「那好吧。」

換了身稍顯輕便的衣裳,葉清溪便和翠微一道去尋了皇帝。他同樣換了一身衣裳,黑色騎裝襯得他身姿挺拔,英姿颯爽,再加上他面上淡淡的笑意,不知情之人只會認為他是個出色的皇帝,誰又能想到他精神障礙發作時有多癲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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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有病要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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